細水河上草肥水美,連綿的小丘像綠色的波浪,處處流翠,流入天際。


    羊的“白雲”在草地上流淌。不,那不是白雲,那是成群的白生生的羊,肥壯可愛,走在哪裏都象給無邊的綠毯繡上了白色的大花。


    牛和馬兒在撒歡,肥嫩的草將它們的毛色滋養得格外發亮,陽光下一閃一閃的流油。


    麗塔騎著一匹好馬,揮舞著牧鞭在飛馳,鞭梢上的紅纓在空中旋舞,像一首浪漫的詩。


    她的情哥哥北辰寒江也縱馬跟來,一起歡笑著衝上山崗。


    “咯咯咯”,她的笑聲腦後飛揚,而飄起的長發則象合拍的舞娘,青春的身體就像早春時節要產蛋的斑塢在草叢裏啼叫。


    笑聲是快樂的,是滿足的,是芳心於他的心扉。


    繞過山崗,她回轉馬頭向他的情哥哥衝來,浪笑著充滿了歡樂。


    情哥哥心潮澎湃,衝她大叫:“你是我的女人嗎?”


    咯咯咯,她叫嚷:“我不是!“


    悠然,他從馬背上一躍而起……


    撲在她的馬背上,又抱起了她,騰空而起……


    馬兒從他倆的胯下衝了出去,她感覺自己掉入了雲霄之中,幸福洋溢的一聲尖叫。


    飛,飛翔,就想這樣永遠地飛翔。


    下落的速度並不太快,至少他北辰寒江還來得及在空中轉一個身,讓他的“肉墊”鋪在地上。


    她是幸福的,她看到了他的眼睛和牙齒在下落中閃光。


    老天爺,夏天的草地是這麽的柔軟呀!


    剛一落地,他倆的嘴唇就貼在了一起。這回,他倆又想接吻了。


    閉上眼睛,感到兩張嘴唇間,嗬護著一團灼熱而明亮的火焰,這團火焰把他們兩個都再次燒得滾燙,呻*/*吟起來。


    又是一陣子他倆才分開,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中的流動的白雲,她喃喃地說:“我本來是嫁給奚族的一位酋長的……”


    ……


    “塔麗”回來了,騎著高頭大馬,而她身後則有個男人緊緊地抱住她,相依相偎好不親昵,這人就是“戍副”北辰寒江。


    雖是副戍,卻相貌堂堂,一時間酋長看得呆了。


    “好好好。”


    他在心裏讚揚著,暗道:女兒成不了奚族酋長的兒媳婦,最少嫁與這名大唐“戍副”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突厥人喜氣洋洋,這一提親,納貢就可以減免了,最少可以活下去。


    郎才女貌的一對,還有什麽可說的。眾族人與大唐軍士跳起了開心的舞蹈,歡樂的歌聲在草原飄揚。


    北辰寒江也幸福極了,拉著未婚妻的手,不斷的勸族人喝酒,勸軍士喝酒,勸那“戍正”喝酒。


    喝酒,喝酒,喝它個夠。


    戍正醉眼朦朧,指著美麗的“塔麗”,不敢相信地對北辰映雪說,“你小子好福氣啊,這哪是找女人,簡直是找妖精和仙女呀,你看看,這身材,這臉蛋,人間尤物。”


    北辰寒江借他的金口玉言,與他連幹了幾大碗。


    不醉不歸,所有人都醉了。


    醉的人橫七豎八。有的躺在帳篷裏的地毯上,有的躺在背陽的暗角處,而更有人幹脆醉在陽光的暴曬裏,酣然入夢。


    北辰寒江也抱著未婚妻,醉倒在帳篷裏。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熾熱的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刺在他臉上,令他感到燥熱,於是翻了個身,挪了個地方……


    徒然他聽到帳篷外……,不,遠處……


    遠處傳來了整齊的馬蹄聲,且越來越近。出於職業習慣他警覺起來……


    難道是這突厥人反悔,故意用酒將我們灌醉……


    他想到了麗塔說,“我本來是嫁給奚族一位酋長的兒子的”,難道他們聯手了……


    猝然,“噌噌噌”的一連串的兵刃出鞘聲。


    睡意全無,酒瞬間醒了。


    可恨,可恨的不講信義的異族!


    ……


    北辰寒江酩酊大醉,卻乍然聽到刀劍出鞘的聲音。


    作為大唐邊塞軍的“戍副”,他深得“戍正”這位結義大哥的賞識和提拔,這次他全力主持與麗塔的婚事,讓他感激涕零,與他連幹了十幾碗,大醉方休。


    睡夢中,記憶到了從前,記憶到這幾年來逃亡的辛酸。


    逃亡時,父親把他安排到萬裏之外的西域小國。


    那裏有要緊的親戚,可以投奔。


    臨別時,父親在他手腕上刺下一個“正”字,意思是讓他走正道行正事,收斂他的暴戾之氣,吸取這次砍人的教訓,好好做人,做個頂天立地地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就是正道,所以這個“正”字就是警示,時時提醒他。


    他牢記著父親的話來到了西域,來到那親戚家。


    親戚一家很薄道,初時他家裏有錢寄來,待他還好。後來,家境沒落,寄來的錢也少了,於是他遭受白眼和虐待。


    好幾次他都忍不住鄙視要殺人,終看到父親刻在他手腕上的“正”而不得不讓收斂。


    親戚恐懼他的暴戾,怕惹禍上身,於是打發他去修仙。又美美地敲詐了他家一大筆錢,匆匆打發。


    到了仙山發現是個騙局,雖為名山卻不見名師,隻是招搖幌騙,徒徒荒廢了他兩年的大好時光。


    直到有一天,一名妖道在此山留宿,他的師父將其灌醉欲殺死而得其仙書秘籍,最終兩敗俱傷。


    趁著機會,他膽大包天殺死了兩人,奪得秘籍,浪跡天涯。


    這次他逃得更遠,逃到了西域的反方向東北。在那裏,他隱姓埋名開始修煉那秘籍。


    但他發現,那秘籍卻不是什麽好仙籍,而是一本妖書。之所以說它是妖書,因為它雖不是魔道之書,卻也是被正道不齒的邪道,是一本陰邪的修煉“煞氣”的書——《血煞訣》。


    煞氣,一種與靈魂有關的陰氣或邪氣,一般在人被凶死後,身上就會帶著一種凶惡悲壯之氣,這氣就是煞氣,若人不小心撞上這煞氣,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中風”死去。


    修煉煞氣,分為兩種:內修,外修。


    內修,也稱為血煞。血煞,指人活著時體內靈魂彰顯出的威力的表現,如常年累月殺生的屠夫身上就突顯出一種煞,這種煞就是煞氣。煞氣凡人感覺不到,但動物們則能敏銳地覺察,敬而遠之。


    外修,也稱為黑煞。黑煞,指人在被凶死後,靈魂釋放出的怨氣,這怨氣會因死前的淤集而不散,時常環繞在屍骨周圍,比如墳地,就常有這種黑煞氣出現,邪門陰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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