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擦股紙!北辰燕當即就拿眼睛棱他。


    北辰映雪倒也不怕,指著桌上的一片狼籍,道,“這不是擦股紙是啥,難道讓我說這是金子,是一堆寶貴的金子。”


    北辰燕和她老爹都氣得眼睛鼓。


    北辰映雪幹笑,又一指牆上的十幾幅書法作品道:“這都擦股紙了還掛在這裏幹啥,不如我拽了去,給我家廁所放著,我家窮,正缺紙。”


    好嘛,不由分說掂起腳尖就要將人家牆上的“紙”取下。


    “慢著,”北辰燕惱羞成怒,啪的一下手按在了劍柄上。


    族長城府深,按住了女兒的放肆和不羈,輕言慢語道:“先前老夫失手,能不能再來一次。”


    “可以呀,完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老人家,請珍惜喲,請。”


    好一個請字,又作出文質彬彬的樣子,恭恭敬敬。


    丫的八字,族長的眉毛都恨不得飛起,刀子一樣砍向北辰映雪。


    北辰映雪依然一幅儒子可教的模樣,還真讓他有氣沒法發。


    穩穩地,北辰族長一步一個穩當地走向牆邊,牆上的一幅書法作品,正是他的得意傑作,


    不,不是他的傑作,是當代大詩人“王翰”的傑作,他不過照貓畫虎而已。


    就見那幅書法作品卻是《涼州詞》: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當今的大詩人王翰,當朝進士,著名的邊塞詩人,是有名的錚錚鐵骨的朝廷悍將。傳言此人隻要詩出,蠻族無不鼠竄而逃。“饑餐胡虜肉,渴飲匈奴血”,這是他一生戎馬邊塞的真實寫照。


    族長凝望著那字,敬仰著那字,心中想到了詩人王翰,祈禱著他的靈魂來幫忙。


    北辰映雪知道族長的性格的執著,不無惋惜地說:“族長,你不會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吧,就你今天這幅身子胚,我看還是算了。”


    “為什麽?”


    “因為我看你眼圈泛綠還浮腫,定然是昨夜沒幹好事……”


    你,族長氣得要罵人,甚至掄手來打。但是此時又不能打,隻氣得身體發顫。


    北辰燕也是氣得“鏘”一聲將劍抽出,怒目而視,意思是,你再敢胡言,剁了你。


    北辰映雪假裝害怕,縮著脖子,但忍俊不住還是想笑。


    族長不和他怒了,他知道,此時關鍵時刻,不能分心。


    果然,一心一意,聚神凝氣。


    “嘭”的一聲,龐大的靈力和魂氣奔向著牆上那副字。


    “起。”他衝著那作品叫囂。


    “咣”的一聲,金光一閃……,可是又沒了音息,就像點燃了的鞭炮,卻發現是個啞火。


    不禁氣呀,“這狗**的,怎麽回事?”


    一口血泛起,撲的一聲噴出,直噴到那幅牆上的作品上。


    北辰映雪驚詫了,趕緊道:“族長老大人,你這可使不得啊,這可是血,你別昨夜虧精,今個兒又虧血,氣血兩虧,你可要掛了。”


    把個族長沒氣死。


    北辰燕一把甩了劍,一把抱住族長,道,您沒事吧。


    沒事。族長指著北辰映雪說,讓他滾。


    “滾。”北辰燕大呼小叫。


    好好好,我怕你們成了吧。


    北辰映雪淫笑,就要走。


    可是走又不走,指著牆上那一幅幅作品道:“族長大人,這些擦股紙掛在這兒,你也不怕丟人,要不要我替你清掃了垃圾。”


    族長氣得一擺手。


    北辰映雪一個得意,就勢就上。


    好嘛,嘩嘩嘩,一會兒時間,他竟然將牆上的十幾幅書法作品全拽了下來,一一卷成卷,夾在自己胳膊肢下。


    “族長,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


    “滾吧。”族長無力地擺手。


    北辰映雪如獲至寶,隻留下一地的垃圾。


    族長看著滿地的垃圾,隻氣得道:“這什麽事嘛……!”


    唉,一聲長歎。


    北辰映雪轉身就要走,北辰燕卻一把劍指向他,道:“不顯一手你就想走……?”


    北辰映雪嘿嘿一笑,手往空中一劃,嘩,一道金色的符字。


    金色,金色啊。


    北辰燕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可是金色,可不是自己的墨色,天啊,他竟然牛掰成這樣。


    金色,金色,她顫抖不已。


    北辰映雪手繼續往空中一劃,啪,金色的符也成了金色的銘文,金光閃閃,璀璨如星。


    唰,他一把將它印在了門上。


    門是玄鐵門,開始倒無靜靜,但慢慢地、靜靜地出現詭異。


    一道裂紋,又一道,然後裂紋逐漸擴大,就像冰麵上的冰紋,卡啦卡啦一陣陣龜裂。


    嘣的一聲,徹底成碎塊,嘩哩嘩啦的掉了一地。


    驚呆了,北辰燕的眼珠仿佛都隨著北辰映雪的身影而飛出,相信她這一輩子都不敢再回憶這一幕。


    ……


    轉身,不再廢話,出門。


    剛才,北辰映雪將春秋筆藏在了袖子裏,利用螞蟻分身的力量,將春秋筆裏的魂力吐出,聚成了符的銘文。


    隻一劃拉,竟然如此的詭異,那門居然就冰裂了,看得他內心直震撼啊。


    看來我不再是廢物了,符道,我三年孜孜追求的符道,終於如願以償有效果了。


    興奮,無比的興奮,從來沒這麽興奮過啊。


    打臉了是小,主要是——還收獲了寶啊。


    這族長的書法可是和住持的書法如出一轍,都是好東西喲。


    想想那道觀的院牆都被打得“金磚為字,窟窿為詞”,他興得差點兒蹦起來了。


    哼哼,縱然兩天後我將春秋筆還給了白衣公子,不能再畫出這樣的金色的銘文了,但,有了這些擦股紙,還是夠用一時。


    嘿嘿,嘿嘿。


    正嘿嘿,好嘛,與一個人撞個滿懷,正是小長老。


    ……


    小長老跟他有仇,正愁沒機會報呢,不過此時就在族長的門口,也不便報複,更何況他還有大事要辦。


    原來剛才族長吩咐他和二長老一起去地宮查看,不知他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小長老看到北辰映雪胳膊下夾著的字畫,再一看屋內一片狼籍,就知道這書法作品是族長的,一把扭住北辰映雪道:“小賊,你偷了‘寶’就想跑。”


    北辰映雪那個氣呀,衝他道:“這什麽寶嗎,分明就是一堆擦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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