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後的三個跟班中的那個大嘴,就提著他的一籠信鴿趕上前來,躬身湊到她臉蛋前,不知是故意來看她的臉蛋漂亮、還是想甘受她唾沫星子的淹沒,嬉皮笑臉地說道:“公主,你可是叫我來發消息。”


    “當然。”


    風鈴鐺洋洋得意地甩了甩腦後那亮麗的馬尾,劃出一道道亮麗的弧線,亮麗地說道:“文房四寶,伺候。”


    是。


    大嘴爽朗地答應一聲,迅即退回她身後,衝那駝背的屁股就踢了一腳:“還不快點,公主讓我傳話叫你。”


    “哎,來了。”


    駝背麻利地衝上前去,將背上的寫字板一橫,這下他的駝背正派上用場,成了便利的文案。


    風鈴鐺拿起筆,就著駝背的背,就著寫字板就“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嗬嗬,原來這三人各有分工呀,真不愧為跟班,就是不知道那個侏儒頭頂上的那個大大的琵琶是何作用?


    北辰映雪看著他們熟練的一套套動作,不由得感歎:這女子可真是個活寶,二氣、顯擺,無不盡其致。


    偷眼瞟一下那字,隻見上麵寫著:榮歸故裏,會否?


    天啊,這是什麽話呀。


    會否?那就是約會否?


    北辰映雪驚得直咂舌頭。


    這丫頭,你就不會寫“詩會否”、“花會否”、“酒會否”,怎麽就單單一個“會否”。


    會否?會否!


    能不讓人覬覦為“約會否”。


    詩會,那就是以詩會友,品茶吟詩,盡顯才華;有詩雲: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花會,那是歌舞相伴,聽歌弄曲,別致風雅,有詩雲: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鳴箏緩夜愁。腸斷關山不解說,依依殘月下簾鉤。


    酒會,那是以酒會友,以武論仙,有詩雲: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而這個風鈴鐺就單單一個“會否”!


    驚駭地看到,風鈴鐺卻若無其事的“嘩嘩嘩”地寫了一張又一張,風卷殘雲般地一下子就一大疊。


    寫完後一把抓起,甩給身後的大嘴,說:“速度。”


    “是,”


    那大嘴也真利索,接過紙,卷成一個個細卷卷,然後手塞進他的鴿子籠,抓出一個又一個信鴿來,將信塞進那鴿子腿上的信簡處,再放飛。


    眼看著一個個鴿子飛向天空,飛向四方,北辰映雪驚呆了。


    不僅是他,包括黑剁頭,還有眾鄉親。


    這簡直是套路呀,熟練的套路呀。寫信發信一氣嗬成,隻一會兒功夫就完成信息的傳遞了,這也太快了吧,這鴿子飛向哪裏?又怎麽回來?什麽時候回來?


    正疑惑地想問,可那風鈴鐺根本不用他和他們問,就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語起來:“一個個豬頭,都是幹什麽吃的,平日裏姐長姐短地喊個不停,可是到這正用人之際,一個個都躲著我,哼哼,故意的?”


    說著她就左右開弓,對著空氣“啪啪啪”地搧開了,“搧搧搧,我搧你尖嘴猴腮——吳德性,我搧你驢頭馬臉——曹國舅,我搧你大耳廓子——海不死,我搧你……”


    喲,名字還真多,個個都是怪傑。


    北辰映雪聽明白了,她口中嘮叨的全是涼州城裏響當當的“風流才俊”呀。


    平日裏人們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的人物,到了她這裏卻說的這麽輕佻。看來這女子在外麵闖蕩了幾年,還真不得了了。


    佩服佩服,佩服之餘,北辰映雪真還有點小嫉妒,和,不屑。


    嫉妒?那是因為她說的這幾個怪傑都是涼州城裏有名的仙二代。


    不屑?那是因為這女子太張狂,誰知道她嘴裏冒的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同時,他覺得那幾個人雖然是仙二代,但平日裏都不學無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樣的人與她在一起,有什麽好貨,並且這“曹國舅”還是個五十來歲的半老漢了,胡子長的一大把,這樣的年齡差距,不知道他們怎麽玩在一塊?


    真是不敢相信,不得不信。


    他再次打量這風鈴鐺,隻見她丹鳳眼明眸善睞,黑色長發高高翹起紮成馬尾發,一副青春靚麗、純潔無暇的模樣……


    這樣的少女跟這些人混在一起,豈不是羊入虎口嗎,真不知道她是怎麽玩轉和擺脫這些男人的糾纏和犯罪的。


    頓時,五味雜陳。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這女子是可愛呢,還是汙穢不堪?


    “這些人真能被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嗎?”他懷疑。


    風鈴鐺發完信,重新又來挽住北辰映雪的胳膊,興蹦蹦地拉住就走。


    走,向著廣場,向著威武樓,向著族長而去。


    怕羊入虎口,北辰映雪還是不無擔心地問她道:“你怎麽跟這些人來往?據我了解,這些人的德性都不怎麽樣呀,你就不怕嗎?”


    “怕?怕什麽?”


    她長發一甩,那歡快的馬尾梢頓時掃在了北辰映雪的眼睛裏,捎得北辰映雪眼睛酸酸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她吃驚地看著他的眼睛,故意道:“你怎麽哭了,吃醋了?”


    “沒有呀,沒有,哈哈,我怎麽為你吃醋?”


    北辰映雪故意大笑,其實心裏還真酸酸的五味雜陳。


    裝作平淡,“我北辰映雪就是吃遍全天下女人的醋都不會吃你的醋,就你這麽人簡單的人。哦,你簡單嗎,你是那號人嗎?”


    “哪麽號人?”她怔住了,連忙問。


    喲,那個純真呀,把北辰映雪的一切邪念都打壓個幹幹淨淨。


    看來她還是個可愛的,純潔的女子。


    隻有舌頭一轉,“什麽號人,愛顯擺之人唄。”


    她一笑。喲,那一笑可真是甜喲。


    “愛顯擺有什麽不好,這也有錯嗎?”


    北辰映雪見她執迷不悟,不想太直接了當地說,怕那樣會傷她自尊,於是含糊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愛顯擺後麵有兩個字?”


    “哪兩個字?”


    “我不說,你自己領悟。”


    “我領悟不來。”


    北辰映雪真是無話可說。


    隔了一會兒,她好像突然醒悟了,“啊,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說什麽?”


    憑著直覺她風鈴鐺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詞,當下臉一板,眉毛一縱,丹鳳眼一個斜飛,就想發作。


    但是不知怎的,當她怒目看向北辰映雪的眼睛時,不由得心裏發毛,毛乎乎的,就像心裏裝個兔子,撲撲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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