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恕我不答應。”


    “你還有選擇嗎,你沒看你這破爛的房子,還有這窮的叮當響的四鄰,還指望誰能幫上你?”


    “就算指望不上,我也絕不會將筆借給你。”


    “隻借兩天,和你一樣,到時完璧歸趙還給你,不行嗎?”


    北辰映雪思忖一番,暗道:敵我實力懸殊,到時他以實力碾壓而賴帳,我憑什麽能撼動他製定的規則。


    嘴是扁的,舌頭是圓的,到時就由不得我說話了?


    “不,決不借。”


    “就兩天,就三百兩黃金,就還了你的高借代,絲毫不損傷半點,你可想好了。”


    “不。”


    “不答應?今日一過,就算你逾期。知道逾期的後果嗎,三天翻倍,到時你和那北辰圖誠家一樣,死的淒慘。”


    “死何足懼,大不了我和他們一樣,轟轟烈烈。”


    “轟轟烈烈?難道你就不顧及你的父母,還有為你而瞎的妹妹?”


    北辰映雪心頭一震,倒退三步。


    但是,想到即將到來的機遇,和那光幕上一畫就成了“符畫之門”的神奇……


    堅定地,他再次斷言:不。


    黑衣人狠狠地咬了口雞腿,撲的一聲吐了碎骨,眉目一挑,示意一旁的三角眼。


    三角眼會意,當即大聲對四鄰道:“各位鄉鄰,這北辰映雪自那場驚嚇後腦袋變傻了,但你們不傻呀,你們說該不該?”


    眾人竊竊私語,有少數人已然小聲地說“該”。


    三角眼笑了,衝眾人道:“那你們還不去勸勸這傻*子……”


    眾人心動。但又有些不明白,逼命的高借代*懸頂之劍,你還有什麽選擇,當真不要全家活了?


    紛紛私語,而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更是關心地聚在一起商議。


    一番商議後,先前那位老者走向北辰映雪,語重心長地說:“聽人勸得一半,也許這位黑衣少年是一片好心,為你解憂,何不順了去?”


    北辰映雪道,不,這事你們都別管,我自有分寸。


    老者滄然道:“前車之鑒後車之師,難不成早上那北辰圖誠一家的慘像還不能將你敲醒?”


    北辰映雪還是搖頭。


    老者言:“識時務者為俊傑,更何況你現在已無路可走。”


    北辰映雪還是毅然決然:“無路可走也要趟出條路來,絕不。”


    這下人們是炸鍋了,紛紛指責北辰映雪的不開眼。


    是啊,這事放在誰看來都是一本萬利的。


    不開眼,不開眼。


    傻,真傻。


    ……


    “叮,恭喜宿主,你獲得一些詛咒值,獲得香火值,努力加油。”


    屁,北辰映雪在心裏罵係統,這時候了老子還有時間理你這個。


    ……


    幾位老者急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才又去與錢莊人和黑衣人溝通了一番,在確認那契約為真,才又穩穩地來到北辰映雪麵前。


    “就這麽定了吧,錢莊作擔保,這黑衣人若兩天內不將筆完璧歸趙地還你,他們賠。”


    “他們賠,他們賠的起嗎,就我這點借貸,莫說三百兩,就是三千兩也未必賠的了這筆。”


    老者訝然,看著這傻*子直搖頭,不知是筆蠢,還是這孩子蠢。


    隻有,找他娘親唄。


    好心地又找他娘談話,他娘又叫來北辰映雪,可北辰映雪就是個漿糊了的腦子,油鹽不進。


    隻得撒手不管。


    這時北辰映雪的妹妹悄聲問母親,“咱們家房契在嗎,家裏還有多少存錢?”


    這話正捅在媽媽痛處,哽咽地說不出話來。原來那房契早被錢莊押了去,而家裏更是一貧如洗。


    還真是棘手。


    黑衣人笑了,三角眼那巴結的臉也笑了,唯有北辰映雪和他的親人,和關心他的四鄰們陰沉著臉。


    怎麽辦?


    ……


    哈哈,黑衣人又一聲大笑,“你是覺得這籌碼還不夠嗎,那好,我再給你加個,這下你應該答應了吧。”


    說話間,手一拍,“啪啪啪”的,外麵走進個人來。


    不是別人,正是慕容族長的小公子慕容桀。


    小公子手一抖,一張契約展在手上,衝北辰映雪大聲喊道:“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是你妹妹賣與我做妾的契約。”


    作妾?北辰映雪心中一驚。


    這小公子可是個作奸犯科的主。仗著自己父親是族長,為非作歹,風流好*色,年紀不大卻禍害過的女孩無數。這樣的紈絝莫說嫁妾,就算作正妻也沒人願意。


    妾,幾乎沒有人權,地位甚至比舞姬還要低下,不少貴族都有轉送姬妾的風氣,而這位小公子,就曾經將十多名玩膩的姬妾轉送他人,甚至賣入勾欄之中。這樣的人渣,嫁過去的下場可想而知。


    迅即看向身後的妹妹,卻見妹妹哇的一聲哭倒。


    如五雷轟頂,北辰映雪隻覺得自己腦袋劈啪乍響,搖搖欲墜。


    怎麽會這樣,天啊,這籌碼未免太大。


    不信,看向那契約。


    小公子將契約扯展了,道:“看清楚,這上麵有你父母和你妹妹的親手畫押,更有你北辰族長的擔保,假不了。”


    “這,你什麽意思?”


    “很簡單,將春秋筆交與我‘郭兄’,這妾的事和這錢莊的借貸一同……一筆勾銷。”


    天啊,如此巨大的籌碼!


    太重,太重。


    北辰映雪隻覺得籌碼已如山嶽一樣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如展片一樣淪喪在地再無起來的可能。


    仇恨地盯向黑衣,“這支筆對你來說就這般重要嗎?為何這般刁難於我?”


    “不,你錯了,我這是雪中送炭,你不要不領情喲。”


    “哼,一丘之貉。”


    “別忘了,你已無路可走。錢莊的錢要還,北辰圖誠一家的慘死就是先例;妹妹要嫁,弄不好還要被賣入勾欄。請問你,憑什麽扭轉乾坤?你不覺得我這就是為朋友兩肋插刀,雪中送炭嗎?”


    “你不是,你隻是因為朋友的一個賭局而假惺惺?”


    “可那也是幫你呀,起碼你從中得到了實惠。”


    “是嗎?”


    “難道不是?”


    “不是。”


    “不?”


    “不!”


    “好吧,出力不討好,你自行解決吧。”


    黑衣人隻覺得這人愚昧癡呆,不可理喻,不是有句話叫做什麽“榆木疙瘩”嗎,就是此人了。


    拂袖而去。


    ……


    黑衣人離開,小公子也趕緊屁顛屁顛跟在身後,阿諛諂媚之相盡顯。


    臨出院子,他衝三角眼比劃了個“斬”的手勢。


    三角眼會意,一個響指,錢莊的人就如狼似虎地撲上。


    第一個衝上來的是個卷毛。


    卷毛歪瓜裂棗卻盛氣淩人,冷森森地對北辰映雪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去死吧。”


    北辰映雪根本看不起這貨,心道,才淬體五重中期,還想與我過招。


    正想用螞蟻分身一舉將這家夥轟了,但一思量,外麵那黑衣裁判,和那小公子才是最難對付,何不把殺手鐧留到最後。


    正要施展笨拳笨腳與其周旋,黑剁頭卻從背後一下子衝出。


    “這樣也好,他黑剁頭不是說我沒有指點他晉級嗎,何不在戰鬥中再觀察一番,再揪機會助他晉級。”


    黑剁頭見對方沒有提刀,自己也就將刀收了,提拳來戰。


    轟的一聲,兩隻拳頭對轟在一起,瞬間空氣閃爆劈啪作響。


    到底是功法低人一等,才淬體四重中期,而對方,淬體五重中期,整整高出他一個大境界。


    隻一拳,黑剁頭就被震飛,摔出老遠。


    院門口那些守衛乜斜著諷刺道:“這黑廝還當是我們這些膿包,也不看看,那卷毛是何等境界,就算我們全上也未必是對手,而他,憑什麽。”


    “先前這廝贏我們是全靠北辰映雪的指點,現在高出整整一個大境界,我看他還能指點什麽。再指點,也枉然。”


    “哼哼,除非老天爺幫他。”


    七名守衛隻盼著黑剁頭敗,才好再帶走北辰映雪這個廢物。


    正嘲笑,一老者卻塞給他們一封信,說是北辰映雪寫的,要他們無論無何先拿了去給族長。


    信?什麽信。


    卻見信上寫著:祖先禁地有異動,務必派人速察。


    高個守衛是個頭頭,將那信一甩,道,敢拒捕已然是犯罪,還敢調虎離山。


    老者道,十萬火急,若誤了大事,你們的頭得搬家。


    高個守衛隻有悻悻地派了一名守衛帶信給族長。一是送信,二是,怕這麽久沒有抓回北辰映雪,族長怪罪,先送個信應付下。


    黑剁頭此時傷的不輕,勉強爬起來,氣得嗷嗷叫。


    揉了揉拳麵,血氣上湧,霎時拳麵顯出磅礴的氣勢,不顧一切地再次衝了上去。


    “敵強我弱,不可冒失,沉著。”


    驚喜中堂*哥的指點來了,讓他如打了雞血來了興奮,拳麵靈光耀眼。


    沉著、沉著。


    如同有了主心骨,腦子靈光乍現。當即調整了冒進的身法,以祖傳的剁頭三招,再配以北辰堡族人共同修煉的玄虎拳,向著對方打去。


    剁頭,第一招打到。


    對方靈巧躲過,趁他收攝不住,一個玄虎掌重重地擊在他背上。


    一個蹌踉,他摔倒在地,幾乎無力再爬起。


    果然相差的境界太大,非敵手。


    “哥,這還怎麽打?”


    他有點虛了,居然不敢冒然進攻,居然將一切希望寄托於堂*哥的指點上。


    這可是兵家之大忌,怯場。


    北辰映雪鼓勵道:“別怕,相信自己,還是用你的祖傳絕招,外加我的指點,絕對贏。”


    贏,一個贏字,令黑剁頭精神抖擻,再次如猛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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