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年紀應該是讀書的年紀,高中畢業,應該上大學了。你準備一下,我請老師來教你,複習一年就高考吧。”


    我盤腿坐在床上,抱著胳膊打量他。


    “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什麽我的老婆是高中生,我的老婆是大學生之類的,看不出來你還有變態的傾向啊?”


    他不理我,說的很認真:“你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我斷然拒絕。


    “雖然我們家不需要你出外工作,但是多念點書對你沒有壞處,你是什麽文憑?現在高中文憑完全不行。”


    我打斷了他的話:“誰說我是高中文憑?沒錯,我年紀是不大,但小姐姐我也是貨真價實的大學生,不信你拿我的身份證號碼上網去查一查。”


    梁歌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我,我說:“你以為我騙你的?那這種事情騙你就沒意思了,也許你這輩子沒見過天才兒童吧。恭喜你,你不但遇見到了,你還娶到了。”


    我真的沒吹牛,從小生活雖然過得顛沛流離,但是架不住我覺得挺聰明啊。


    從小成績就好,所以我上學就一年級跳到三年級,三年級直接跳到六年級。


    估計如果不是我聰明的話,那我爹也不會把我接回去。


    我上大學的錢是我二哥給的。


    梁歌雖然沒有當著我的麵去查,但是我想他一定會去查的。


    他沒再提讓我上學的事情了,隻是叫我下樓去吃飯。


    那梁先生也在家,他這幾天都沒有應酬,真稀奇。


    他看到我仍然很和藹,向我招招手讓我坐下來。


    他還跟我說:“因為你父親剛剛過世,你們的婚禮先不辦,但是可以讓梁歌帶你出去玩一玩。”


    他又轉頭去問梁歌:“你手頭上的事情能不能放一放?”


    梁歌不假思索地就回答:“我這兩天正在安排。”


    他又問我:“你有什麽哪裏想去的地方?”


    我本來想說地獄,但是看著這一桌子的笑臉,這種話我也說不出口。


    我埋頭吃飯,含含糊糊地說:“沒有。”


    “你可以慢慢想。”梁歌給我夾了一隻蝦:“正好這幾天我還有公司的事情要安排。”


    “你慢慢安排,我哪兒都不想去。”


    本來溫馨又和睦的氣氛,被我弄得有些尷尬。


    梁太太笑著打圓場道:“那就以後再說,那吃飯吃飯。”


    我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人呢,人家好心好意的讓我出去散心,我卻一點都不領情。


    吃完飯我繼續回床上躺著,瞪著我的死魚眼看著天花板。


    吃了睡,睡了吃了,生活不知道要過到哪天。


    但是我現在又什麽都不想做我聽到梁歌推門進來的聲音。


    雖然我們不住在同一個房間,但是他進我的房間從來都不敲門。


    他走到我的床邊,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是我不想跟他說話。


    我便閉上了眼睛,聽到他的聲音,很溫和的盤旋在我的身體上空,我很不喜歡有人這樣居高臨下的跟我說話。


    但是梁歌好像是例外。


    “桑榆,我明天有個宴會,一起去嗎?”


    “不去。”我對那種宴會向來沒興趣,再說他會怎麽跟那些別人介紹我?


    梁太太?


    他真覺得我娶了我桑榆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他不是這麽想吧,我也不會這麽想。


    “那出去玩的事情,你有沒有想法?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沒有。”我依然拒絕:“你別煩我了,我要睡覺,我哪也不想去,你不用那麽熱情的豐富我的業餘生活。”


    “那明天下午我會早點回來,帶你去見一個人。”


    “說了不要了。”梁歌什麽時候也囉裏八嗦的了,我真是煩之又煩,我從床上坐起來跟他吼:“你別管我的事了!你別以為我跟你領證,你就能對我指手畫腳?對我來說親爹都不算什麽,更別說是一張結婚證了,我要不是沒地方住,沒錢花,沒東西吃,我才不會住在你這兒!”


    我跟他吼了一通,梁歌依然非常淡定的在我麵前站著,好像完全不生氣。


    他是金剛不壞之身,當然不會被我這種小鬼罵了幾句就生氣。


    她仍然風度極好,儒雅從容,梁歌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成語。


    而我呢?


    人家是站在光明頂,而我是站在臭水溝裏。


    但是我絕不會仰視他,門都沒有。


    “之前你追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現在怎麽得到我了就立刻變了一張臉?”他語氣輕鬆,我極度懷疑他是被我二哥和二嫂送收買了來跟我演一場戲,趁機安撫我。


    我知道他們對我好,除了我時常不太清醒的媽之外,他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了。


    他們夫妻真是絕配。


    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我悶悶不樂地瞪著他。


    梁歌又說:“那明天下午說好了,四點我會來接你。”


    他說完就拉開門走出去了,我對著門口大喊:“我沒答應啊,我才不要跟你見去出去見什麽人?”


    梁歌已經出去了。


    在我臨睡前,梁太太又進來噓寒問暖一通。


    問我房間的裝修喜不喜歡,床鋪是不是夠軟?絲綢的床單是不是夠滑?


    我要那麽滑幹什麽?我又不是坐滑滑梯。


    我忍無可忍,對梁太太說:“您沒必要對我這麽客氣,討厭我就擺在臉上,我不會介意的。”


    梁太太凝視著我,她的眼神別有深意,我知道她心裏肯定在說,我這個不是好歹的玩意兒。


    是啊,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呢。她應該早一點認清我。


    我以為梁太太會很生氣的掉臉子,但是並沒有。


    她隻是微笑著看了看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說:“有什麽需要調整了你就告訴我,讓阿菊給你點個香氛,好好泡個澡,會睡得舒服一點。”


    梁太太也出去了,不得不說這一家子人都好溫暖,溫暖的有些不真實。


    我從小生活的環境是超乎他們想象的惡劣,我的身邊幾乎沒有好人。


    我二哥付錢找老師給我補課,那個看上去為人師表的四眼田雞,他會在假裝幫教我解題的時候偷偷的摸我的屁股,被我甩了一個大耳光之後羞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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