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胡攪蠻纏讓我二哥花了一大筆錢,但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就是我得每天都老老實實去江北公司上班,這個季度末的財務報表如果還是一片紅字,他會隨時撤資。


    所以,我得滾回公司上班。


    離開片場前,有人喊我:“桑小姐。”


    我回頭,那個紀瀲站在我身後,他穿著白襯衫,剛才試戲的時候衣服弄濕了,頭發也濕漉漉的。


    唔,無論怎麽看,他都是好看的。


    我在車前站住,問他:“怎樣?”


    “桑小姐,謝謝你。”他很真誠地跟我道謝。


    我也很真誠地告訴他:“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得為此付出代價。”


    至於什麽代價我沒說,心照啦。


    我到公司的時候,秘書告訴我:“精誠公司的負責人等了您好一會了。”


    “什麽精誠公司?這個名字一聽就很low。”


    “梁氏集團的分公司。”


    我停下來,側頭往會議室裏看了一眼。


    “外貌特征描述一下。”


    “中年男,戴眼鏡,有頭發。”


    “不見。”我回辦公室:“你跟了我好說也幾個禮拜了,還不了解我的口味?”


    秘書呆若木雞地看我:“什麽?”


    “不是美男級別的,我不見。”


    “桑總,您能不能不要任性?”


    我含笑看她,她落荒而逃。


    她拿我的工資還跟我叫板,誰給她的勇氣?


    過了一會,她在門口敲門,我說:“門縫裏說就行了,別進來,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她好像快哭了,聲音哽咽:“精誠公司的負責人走了。”


    “關門。”


    她關了門,隨後傳來她的嚎啕大哭。


    半個小時不到,二嫂打電話來罵我。


    兩個罪名,其一是我趕走了精誠公司的負責人,其二是我又欺負我的秘書。


    二嫂用了個又字,可見這不是她第一次告狀了。


    我窩在我的大班椅裏冷笑:“她心理素質差,怪誰?”


    “你可不可以不要折磨她?”


    “我讓她去給你們磕頭,認你們做親妹妹,以後你去管她別來管我...”


    “桑榆。”二嫂被我氣的卡殼,我趁機掛掉電話。


    中午訂餐的時候,換了個秘書跟我交涉,秘書室有三個秘書,分管不同的業務,原本訂餐這種瑣事就是歸那個吳秘書管。


    “桑總今天中午吃點什麽?”


    “吳秘書的肉。”我冷哼。


    她訕訕的:“桑總別開玩笑了。”


    “你的意思是,吳秘書還活著?”


    “當然了。”她莫名。


    “既然活著,那為什麽不出現?”我朝她丟了一個文件夾,她太笨了不知道躲,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趙秘書也哭著出去了,換吳秘書來。


    她戰戰兢兢,敢怒不敢言。


    她們太蠢了,蠢出我對她們的認知。


    “我要吃生魚片,不要吃樓下那個午餐定食對折的那種,如果生魚片不新鮮,我活切了你。”


    吳秘書屁滾尿流地滾出去,一個小時之後我才吃到我的生魚片。


    我不計較了,新鮮度其實達不到我的標準。


    她們不光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她們不服氣我,沒有誠心為我服務。


    我喜歡吃生章魚,配上芥末,咬起來呱唧呱唧的很帶感,口感頗似人肉。


    我還在吃我的生魚片,又另外一個秘書在門口不敢進來,跟我說精誠公司的另一個高層來了。


    我吃東西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我,在我丟出去芥末之前,她們關上了門:“桑總,我讓他在會議室等您。”


    “體貌特征。”我懶得跟她們廢一句話。


    “年紀比早上的年輕,不戴眼鏡,很多頭發。”


    “幹嘛總是糾結頭發?”我去會議室晃了一下,對方一看就是個書呆子,藍襯衫黑西裝,斜跨著公文包,看上去像是賣保險的。


    他看到我就立刻站起來跟我握手,我迅速地瀏覽了一下他的手指,指甲剪的很禿。


    我笑了:“你們公司高層死光了?找一個程序員跟我談?”


    我揚長而去,把那人晾在會議室。


    吳秘書她們一字排開站在我桌前,哭喪著臉如喪考妣:“您怎麽知道他是程序員?”


    “手指甲禿禿的,常年用計算機,襯衫領子扣的緊緊的,襯衫和西裝全都是褶皺,可見壓箱底很久了。”她們的觀察力真差,她們那雙塗著厚厚睫毛膏的眼睛隻能分辨出口紅的色號和包包的真假。


    估計是精誠公司知道我以貌取人,高層全都是老頭子,就找了個相對年輕的程序員。


    他們以為我眼眶裏麵的是什麽?燈泡?


    找一個年輕的來就行了?


    吳秘書他們試圖想說服我:“桑總,精誠公司是我們北城分公司最大的單,如果因為這些事情沒有合作,我們這個季度的任務肯定完不成,到時候...”


    “到時候報表上一片紅燈籠。”我打斷她們的話,絮絮叨叨煩死了。


    “你們是不是蠢?一天之內派了兩撥人來跟我談,說明他們很看重和我們公司的合作,不會輕易放棄的。”


    “可是桑總...”


    “滾蛋!”我的耐心用光了,懶的跟她們扯皮。


    第二天,精誠公司也照例派人過來,聽說是梁氏集團的一個副總親自來跟我談。


    這次我比較客氣,請他喝了杯咖啡,然後讓秘書請他出去。


    如此三番之後,二哥親自過來罵我。


    當時我正在電腦上打遊戲,最近迷戀塔防遊戲,蓋了一座又一座塔,二哥什麽時候進來我都沒注意。


    然後他關了我的電腦,我才看到黑著臉的二哥。


    他一般都很和氣,像今天這個臉色說明他非常之生氣了。


    我拿出我的私家珍藏貓屎咖啡親自衝給他:“二哥,嚐一嚐,一般人我可不拿出來。”


    他看都不看一眼:“桑榆,你胡鬧夠了沒?”


    “我工作做完了才打遊戲的。”


    “我不是說這個。”他冷冷瞧我:“你五次三番的趕走精誠公司的人,你不想合作了?”


    “天時地利與人和,還差一樣。”我嬉皮笑臉。


    “還差梁歌親自來跟你談?”


    “二哥,要麽我說我喜歡跟你說話,不用費勁,立刻就能猜到我的心思。”我諂媚地去摟他的脖子,被二哥不留情麵地拉開:“桑榆,你這麽折騰下去,精誠公司就算不跟我們合作,梁歌也不會親自來跟你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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