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夏至低頭看看已經在她身邊熟睡的寶寶,靠在了床頭對林羨魚說。


    林羨魚點點頭:“嗯。”


    “我有一個朋友,你有特別好特別好的朋友嗎?”夏至問林羨魚。


    “譚倩呀!”林羨魚不加之思索地回答:“我們以前是同學,後來一起做了護士,在一個療養院裏麵,我們特別特別好,每天中午一起吃飯,還有每次當我有事的時候。小寧就交給她。”


    林羨魚滔滔不絕,現在她忽然被夏至帶回了錦城,她還沒來得及跟譚倩說呢。


    如果譚倩知道了,肯定要說小魚兒現在翅膀硬了,這麽大的事情事先都不跟她商量。


    夏至靠在床上眼神迷離,好像飄向了遠方。


    “穀雨不僅是我的朋友,我的閨蜜,她還是我的親人,或者說她成了我另外一個影子。


    她幫我彌補了我人生中的很多的缺憾。


    在我不得已離開桑旗的時候,她選擇留在桑旗的身邊鼓勵他,在我沒有辦法照顧被我撞傷的婆婆的時候也是她替我照顧,但是你知道嗎?她做這一切不是因為她對桑榆有覬覦之心,她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幫我。後來她為了我舍棄了她的命。一段友情,居然讓她連命都沒有了,我想那個傻妞也是不後悔的,如果那一幕在她眼前重現的話,她肯定還是會選擇撲過來,傻妞。”


    林羨魚聽的呆了,她從來都沒有聽過夏至用這樣哀傷的語氣說話。


    在她的眼裏夏至是聰慧的,是堅強的,是強大的,是無所不能的。


    但是她現在如此哀悲傷,讓林羨魚的鼻頭也酸酸的。


    “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子嗎?”


    夏至點點頭:“是的,你看她,別看她眼神這麽亮,眼睛這麽大,但是純真的很,一眼就可以望到底。”


    “那她是怎麽死的我能問一問嗎?”


    “為了我。”時至今日夏至才能夠回想起當年發生的那一幕。


    過了很長時間,她都不能想起那一幕,從穀雨身底下流出來的血就像她曾經爬過一座山,山上開滿了紅色的杜鵑花,漫天遍野的紅,無邊無際的紅。


    夏至閉了閉眼睛,鼻鼻頭酸酸的,但是人家都說坐月子不能淌眼淚,她硬生生地忍住了。


    “霍佳要殺我,穀雨擋在了我的麵前。當時她已經有了身孕,四五個月的樣子,再過幾個月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為了我斷送了他整個人生。”


    夏至窩在床上,將臉藏在他的手心裏,林羨魚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肩膀:“夏至姐姐,你說穀雨已經死了,那照片是怎麽回事呢?”


    “穀雨已經死了,按道理說她已經死了,照片裏的人沒道理是她,除非是合成的。


    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人,就算有她們的眼神也不會一模一樣,不會!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有穀雨那樣通透純真的眼神,沒有!”


    夏至的聲音大了一些,驚醒了身邊熟睡的寶寶。


    寶寶哭了一聲,林羨魚趕緊彎腰去哄,輕輕地拍了拍他也就睡著了。


    “那”


    林羨魚剛說出一個字,夏至就猛地抬頭,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直在憋著眼淚的緣故,她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想要查出是不是合成的很簡單,我去找一個電腦工程師就行了,雕蟲小技還想難住我。”


    但是林羨魚還有一點不明白這穀雨和桑榆又有什麽關係?


    既然她拍到了這個女孩,為什麽不直截了當的跟夏至說個清楚,還要在這裏賣關子吊她的胃口?


    “夏至姐姐,桑榆認識穀雨姐姐嗎?”


    “她這麽做很符合他的個性,還有她愛的男人正是穀雨的老公。”夏至抬頭看著林羨魚:“她以為她想得到世上所有的一切,用她聰明的腦瓜就能得到。


    但是南懷瑾讓她失望了,所以前段時間她放手離開了錦城,我想她是在國外待得不耐煩了又回來刷存在感。”


    夏至說的條理清楚合乎邏輯,但是林羨魚腦子都要想破了也想不通桑榆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


    “就算她合成照片想要引起你們的注意,你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不可能是真的“夏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喃喃自語:“穀雨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這張照片徹底弄瘋了夏至,一整天她都捧著這張照片一直看一直看,桑旗來了之後她立刻將照片給掀起,讓他找電腦工程師去查。


    夏至的情緒低落,但又時而亢奮,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特別的不穩定。


    桑旗摟摟她的肩膀,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會去查,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如果穀雨活著就算是多不合乎邏輯,那我們翻遍全世界也要把她給翻出來,好不好?”


    “如果你那個臭妹妹就是不說真話呢?”


    “我會讓她說。”


    林羨魚本來覺得桑時西和霍佳的人生都已經夠複雜了,現在再看夏至和桑旗的,好像更加複雜。


    她隱隱的有一種被拖下水的感覺,不過夏至的樣子真的令她又感動又難過。


    林羨魚偷偷抓了一把紙巾到走廊去擦眼淚,別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實她柔軟的很,一點點感動的事就能把她感動的涕淚橫流。


    她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麵擤鼻涕呢,一抬頭看見從電梯裏走出一個身穿墨綠色風衣的高大的男人。


    那身影好熟悉,定睛一看不就是桑時西嗎?


    他真的來了,而且來的這麽快。


    林羨魚一看他就腿肚子抽筋,一邊擦鼻涕一邊從長椅上站起來,紙團還塞在鼻孔裏麵忘了拿出來。:“大桑你來了。”


    桑時西走到她的麵前,隨手將塞在她鼻孔裏的紙團給拽出來,丟進了垃圾桶裏,然後撇她一眼:“你在這裏做什麽?做保鏢還是做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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