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聞拿了錢就要趕回醫院,也沒跟林羨魚多說,千恩萬謝地走了,看著瑜聞如此謙卑的模樣,林羨魚覺得大可不必。


    林羨魚回到桑時西的別墅挺晚了,衛蘭居然在客廳裏麵看電視。


    這可真是稀奇了,她很少看電視的,而桑時西就坐在她的身邊陪她一起看,母子兩個同時出現在客廳不多見。


    林羨魚準備從後麵繞過去別驚動他們,省得桑時西又要對她一陣冷嘲熱諷。


    但是她卻聽到母子二人在說話,而且提到了她的名字:“我真沒想到她這麽蠢,早知道我就直接弄死她得了。”


    “再蠢也不能殺生。”桑時西慢悠悠的。


    “那幫蠢人管這種叫做善良連環套?看不出來一天之內從20萬變成了200萬根本就是個套?本來我還考慮不能留在你身邊,總比霍佳要強,但是想想看我現在寧願接受霍佳。這種蠢貨真的很怕影響下一代的智商。”


    衛蘭在說什麽?說她就算了,怎麽還扯到了下一代?


    她跟桑時西之間的關係都升華到要有下一代嗎?


    衛蘭在胡說什麽?


    本來她是想溜上去連照麵都不想打的,但衛蘭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林羨魚裝聾作啞好像也有點太慫了。


    她都已經從後樓梯上上去了,然後又下來走到衛蘭的麵前:“衛夫人,人生也不全都是爾虞我詐的,世間自有真情在。”


    衛蘭好像愣了一下,然後就爆發出聽上去蠻刺耳的大笑:“你說什麽真情?這世界上有沒有真情我不知道,但是像你這種蠢人還自以為自己是救世主的卻有一大堆。”


    “他們不是騙子。”要怎麽說他們才能相信她?


    “最後一次是瑜聞的媽媽打電話來要把錢退給我。”盡管沒必要跟他們解釋,但畢竟是桑時西的錢還是解釋一下為好。


    “那你退了錢呢,怎麽還變成你又拿出去100萬呢?”衛蘭問。


    “那是因為做手術的錢不夠,所以她就想放棄。”


    “那放棄好了幹嘛還要接受?”


    “我這裏有錢完全能做手術的。”


    “看到沒有?”衛蘭搖著頭對桑時西說:“就是這種敗家玩意兒,看著長得還挺機靈的,怎麽能蠢成這樣?”


    衛蘭從沙發上麵站起來:“懶得跟你說了。”


    衛蘭上樓去了,林羨魚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


    “我若是你,”桑時西開口:“現在絕對不會像你這樣心情這麽愉悅。”


    “都說了他們不是騙子。”


    “好,既然你說他媽媽的確是得了重病,那你看到她的病曆了嗎?”


    “他媽媽在醫院的病房裏。”


    “那又能證明什麽?你和她的主治醫生談過嗎?你確認過她的病情嗎?”


    “她媽媽總不會騙我的。”


    “為什麽他媽媽不會騙你,母子倆聯合起來行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有什麽證據說人家是騙子?”桑時西抬起胳膊看看手表:“不出意外的話現在那個實習醫生的媽媽已經不在醫院裏了。”


    “你說什麽?”林羨魚才不信:“怎麽可能?”


    “那就拭目以待吧,你再打一打瑜聞的電話,肯定打不通了。”


    盡管桑時西說的話林羨魚不相信,但也大可以試一試,於是她便掏出手機撥了瑜聞的電話。


    居然沒有打通,電話裏的機械女聲在說,瑜聞的電話現在不在服務區。


    林羨魚有點懵,又撥打了一遍,還是一樣的。


    她抬頭看著桑時西,桑時西也笑容滿麵的看著她,他的笑容讓林羨魚渾身都不舒服,好像他明知道這是一個套,就眼睜睜的看著林羨魚鑽進去一樣。


    不,她不相信。


    “肯定是他手機沒電了,或者是他正在忙陪他媽媽檢查,有些地方是要關手機的。”


    桑時西聳聳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去樓上給我拿外套。”


    “拿外套做什麽?”


    “既然的實習醫生的媽媽病那麽重,出於禮貌我也要去看一下。”


    “你跟他又沒有什麽交情,你看什麽?”林羨魚說是這麽說,但還是上樓去把桑時西的外套拿下來給他。


    他們坐上開往醫院的車,林羨魚當然知道桑時西哪裏是去看望瑜聞的媽媽,他是要證實一下他們是不是騙子。


    好,既然這樣他就陪桑時西走一趟也好讓他死心,別整天說人家是騙子。


    一路去往醫院的路上,林羨魚特別的沉默。


    桑時西扭頭看她:“怎樣,心裏沒底?怕一會在去了醫院他們已經人去樓空了?”


    “哪裏?我是在想等會兒你看到人家好好的待在醫院裏麵該多尷尬。”


    “你不用那麽好心的管我尷不尷尬,我是怕你等會兒會對你的人生感到懷疑。”


    “我才不會懷疑。”


    “你嘴硬還有10分鍾。”桑時西看了一下窗外:“很快就要到醫院了。”


    被桑時西這樣一說,本來林羨魚心裏是很篤定的,現在他這樣一講心裏也有些毛毛的。


    到了醫院他們就直奔瑜聞媽媽的病房,在推開病房門的前一刻,林羨魚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在心裏祈禱瑜聞的媽媽一定要在病房,一定要。


    她還在心裏麵運氣,桑時西就推開了房門。


    林羨魚往病房裏麵看去,病房裏麵卻空空如也,床上沒有人。


    林羨魚呆住了:“人呢?”她呆若木雞,仰頭去看桑時西。


    “他媽媽肯定是在做檢查,我去找一找。”


    “不用找,護士來了。”


    兩人正說著,一個護士走進來。


    林羨魚趕緊問她:“住在這病房的病人呢?”


    “出院了呀!”


    “出院了?”林羨魚睜大眼睛:“不是說病的很重嗎?是轉院了還是出院了?”


    護士重複:“出院了,什麽嚴重,他們隻是住院檢查呀!”


    “檢查什麽?”


    “病人有腎病綜合症,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做一次健康檢查,沒什麽問題當然就出院了。”


    林羨魚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護士就站在她的麵前,她講的每一個字的她都聽得特別的清楚。


    除非她是耳背。


    他們真的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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