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佳手拿著餐刀向蛋糕切去,林羨魚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不要啊,會爆炸的!“


    大概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有林羨魚不知道。


    霍佳一刀就切開了蛋糕,林羨魚捂著眼睛尖叫:“霍佳,你躲開啦!”


    但是她沒聽到爆炸聲,四周也很安靜,她抬起頭向霍佳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霍佳手裏端著裝著蛋糕的紙碟,正慢條斯理地往嘴裏填了一口:“這蛋糕味道真不錯,不過賓客們都沒有嚐到,林羨魚,你搞砸了桑先生和桑太太的婚禮。”


    林羨魚目瞪口呆地看著霍佳又看了看蛋糕,蛋糕已經被她切開了,看上去和普通蛋糕並沒有什麽區別。


    “怎麽回事兒?”林羨魚跑過去,用蛋糕鏟在蛋糕裏麵扒拉了一下,哪裏有什麽炸彈,隻是普通蛋糕而已。


    “不是說蛋糕裏麵有炸彈嗎?”林羨魚傻裏吧唧地看著霍佳。


    “誰告訴你蛋糕裏麵有炸彈?”霍佳放下手中的紙碟,似笑非笑地看著林羨魚:“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還是怎麽的?不過你已經完美地破壞了整場婚禮,賓客們都被嚇走了。林羨魚,你好本事呀!”


    霍佳拍了拍林羨魚的肩膀,從她的身邊走掉了。


    林羨魚呆呆的站在蛋糕前,直到她看著霍佳的背影走進了大廳,才忽然明白過來。


    “難道根本就沒有炸彈,是她故意說給我聽的?”她喃喃自語。


    “你才知道?”桑時西嘲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你以為霍佳會在我父親的婚禮上鬧事?”


    “為什麽不會?你爸爸娶的又不是你媽媽,她為你出氣也是應該的。”


    “你什麽時候看問題才能不要這麽表麵。”桑時西也從她的身邊慢慢地走過。


    林羨魚真的很挫敗,看來真真的是她搞砸了整個婚禮。


    她的本意是不想讓桑太太受傷。


    夏至走到林羨魚的身邊,拍拍她的後背寬慰道:“沒關係,反正婚禮也進行到尾聲了。”


    “我是不是弄砸了?”林羨魚哭喪著臉:“可是我剛才在霍佳的身後聽得清清楚楚,她跟衛夫人就是那麽說的,說她在婚禮蛋糕裏麵放了炸彈,要把桑太太炸的麵目全非。”


    “她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一個人做一件事總是有動機,她跟我媽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沒必要會害她。”


    “可是桑先生娶的不是衛夫人。”


    “那又關霍佳什麽事?霍佳為什麽會來出席就是想看個熱鬧,正好你又特別關注她,所以她就戲弄了你一下。”


    “那我就是上當了。”林羨魚很挫敗:“我實在是太笨了。”


    “不關你的事呀,當時情況緊急,而且你很勇敢的。”夏至揉揉林羨魚的短發:“你都不知道剛才你有多勇敢,放心吧,他們都不會怪你的。”


    這時前方傳來了桑旗的聲音,正在大喊夏至的名字:“夏至,這邊!”


    夏至轉頭向聲音來源處看去,就看到了桑旗手裏牽著一個小男孩正在向她走來。


    那個男孩個子已經很高了,已經到了桑旗的腰部。


    白白的皮膚,卷卷的頭發,看上去比視頻上稍微瘦一些。


    是白糖,真的是白糖。


    夏至想喊,但是聲音卻卡在喉嚨裏麵喊不出來。


    她張了張嘴,發出一些特別單調的音節。


    桑旗彎腰對白糖說:“媽媽。”


    白糖便撒丫子向夏至的方向跑過來,張開雙臂大聲喊:“媽媽!”


    夏至還沒反應過來,一顆炮彈就向她衝過來了,差點沒把她給撞翻。


    白糖緊緊的抱住了夏至的腰,他毛茸茸的卷卷頭發的腦袋紮在夏至的胸口,小卷毛刺的脖子癢癢的。


    此時此刻,事到如今夏至才有了100的真實感。


    從昨天到現在,雖然桑旗已經讓他朋友確認了那個人的確是白糖,她也跟白糖通過電話,但是沒有親眼相見總是不能相信白糖真的還活著。


    現在那個熱乎乎毛茸茸的腦袋就在懷裏。


    夏至抬起頭茫然地看了一眼站在她麵前的桑旗,桑旗正鼓勵向她點點頭,她才伸出雙手將那個腦袋抱在懷裏。


    從昨晚到現在是一個不眠之夜,夏至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始終告訴自己,見到白糖之後一定不能哭,別把孩子給嚇著。


    但是,當她的手指觸上了白糖軟軟肉肉的臉頰的時候,眼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到了白糖的臉上,白糖抬起頭摸摸她的臉:“媽媽,你跟照片上一模一樣,都漂亮。”


    白糖還跟小時候一樣諂媚的功夫一流。


    夏至捏捏他的臉,咧了咧嘴想笑,但是眼淚壓根就止不住。


    兩年多了,白糖杳無音訊,在她的心裏,她覺得白糖肯定是死了,雖然不願意相信。


    因為在桑時西準備被霍佳殺死之前都不肯透露出白糖的下落,所以那時候夏至已經100確定白糖已經去世了。


    之所以她和桑旗每次收到消息還到處去找,是因為心裏麵還留一個念想。


    真的隻是一個念想而已,卻沒想到現在白糖就真真實實地在她的麵前。


    她撥開白糖額前的卷發,白糖小時候太淘氣,自己偷偷的去爬搡家的那棵大榆樹,然後從上麵摔下來了,摔了一道疤,在靠近發際線的地方。


    這條疤痕桑時西當然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刻意偽造。


    夏至的手抖抖嗦嗦地掀開他的碎發,便看到了隱藏在發絲裏的那條細細淺淺的傷痕。


    她一把將白糖摟進懷裏,真的是她的白糖,真的是。


    她很沒有風度地哭出聲:“白糖,老娘還以為你死掉了。”


    這時走路還跌跌撞撞的紅糖在保姆的攙扶下過來,桑旗便抱起紅糖走到夏至的身邊將他們兩個都圈在懷裏。


    “白糖,跟你介紹一下,這個是你的妹妹。”


    白糖被夏至抱的都要喘不過氣了,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看到了麵頰鼓鼓的紅糖,興奮地伸出手:“幸好是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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