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西皺著眉頭:“你媽媽的骨灰不是早就下葬了嗎?”


    “下葬之前我就偷了一撮出來,用媽媽以前最喜歡的一個象牙盒子裝著,我不敢放在抽屜裏怕被別人發現,不知道是什麽給我扔了。所以我就把我媽的骨灰埋在那個花盆裏。桑時西啊”霍佳嗟歎地歎口氣:“真是遺憾,你第一次討好我,就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


    原來是這樣,桑時西也自嘲地笑:“難怪了,我還奇怪為什麽女魔頭霍佳會喜歡那種東西。”


    “我還真是時運不濟,難得桑先生肯討好我,我卻沒有領情。”霍佳蹲下來幹脆抱起來一盆覆盆子,揪著上麵的一粒一粒的小果實往嘴裏丟:“你見過我霍佳什麽時候喜歡那些東西?中看不中用,不過這覆盆子還真不錯,可以吃。”


    “所以我的求婚是失敗了?”


    “如果你真心想娶我的話,那我希望你後麵越挫越勇。”霍佳放下手中的花盆,拍了拍桑時西的肩膀,然後向他的後腦勺的方向指了指:“在你的房間的窗簾後麵,有一雙賊頭賊腦的眼睛一直在偷看我們,大桑。”霍佳貼著他的耳朵說:“你的那個小看護,好像對你有點意思,你還真是有魅力,瘸了坐在輪椅上還有小姑娘傻乎乎的看上你。”


    “你不會連這種幹醋都吃了?你嚇得我的小看護昨天晚上開著我有的車到處逃亡。”


    霍佳哈哈大笑:“她這麽蠢真是令我始料不及,是她要害怕我,我又沒對她怎樣。不過,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麽要把這個小看護拴在身邊,還對她的弟弟那麽好,其中肯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隱情。怎樣?你是親自跟我說,還是我自己去查?”


    “你不用查了,我直接告訴你,他弟弟之所以那樣是因為我。”


    “噢?”這個原因令霍佳有些沒想到:“你是說他弟弟受傷是因為你的原因?”


    “當年我注意啊,剛好車子的碎片砸到他,他們家很窮,也沒有,經過係統的治療所以就導致現在這樣。”


    “大桑,你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霍佳擰著眉,臉貼的都快要湊到桑時西的臉上去了,似乎在仔細觀察他:“你知道你最大的特點就是什麽嗎?從來沒有惻隱之心和內疚心,現在,你流露出來的居然是滿滿的內疚,你這是在補償他們嗎?”


    “善惡有報,因果成因,既然林寧的受傷是因為我,那我把他治好也責無旁貸。”


    霍佳張大嘴,像是不認識一樣,看著桑時西:“你沒有搞錯吧?大桑,現在的桑時西居然跟我說善惡有報,跟我講因果,你實在是太令我大跌眼鏡了,你別告訴我你要像那些電視劇上麵的反叛人物一樣在最後一集大徹大悟,壞人變成好人。”


    “我是個壞人嗎?”桑時西像是問她也像是問自己。


    “你是個好人嗎?”霍佳反問他:“大桑,你的人設好像一直跟好人掛不上鉤,你那麽野心勃勃,想得到全世界,從一開始就想把你弟弟桑旗從桑家,大禹甚至整個錦城中趕出去。別跟我說你經曆了生死看破了紅塵,現在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你這樣真令我惡心。”


    “霍佳,如果有一個人從頭到尾一直都不變化,你覺得是好還是壞?”


    “你別跟我說這些,你不是要求婚嗎?那你求愛,說一些甜言蜜語出來,我如果心情好了就會委婉的拒絕你,心情不好,說一些難聽的話,我希望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平和,別魔性大發。”


    “算了。”他說。


    “什麽算了?”


    “你不是已經拒絕我了嗎?而且這覆盆子也不是你真正喜歡的,求婚肯定是要繼續的,等到下一次我有更新更好的主意,讓你沒有理由拒絕我。”


    桑時西將絨布盒子放進了霍佳的手心裏:“這個可以不用當做是婚戒,就當是送給你的小飾品,閑著沒事你可以拿出來戴一戴。”


    霍佳手心裏攥著那個絨布盒子,覺得硬硬的很硌手:“在我的印象裏,桑先生好像是第一次送給我珠寶,那我是不收的話就不給麵子了?”


    “隨你。”桑時西淡淡丟出兩個字。


    霍佳笑了笑,將盒子放進了大衣口袋裏:“沒道理桑先生第一次送給我珠寶我就不給麵子,不過你說我收下了你的戒指,那正在樓上偷看的小看護,是不是以為我答應了你的求婚?”


    “說不說是你的事,怎麽認為是她的事。”桑時西拄著拐杖,穩穩地向前邁了一步:“不管怎樣,還是希望你幫我保密。”


    “我可沒有答應你幫你保密,”霍佳也踏下台階:“你不知道女人的嘴巴是最快的嗎?有可能你這邊告訴我那邊就告訴了她。”


    “你不會的。”桑時西拄著拐棍慢慢的向前走去。


    霍佳看著他穩健的邁出的每一步的背影,看了好幾秒鍾,才忽然抬頭。


    窗口那蠢蠢欲動的小腦袋都探出了大半個,冷不丁的霍佳忽然回頭,林羨魚謊的還沒來得及縮回去,霍佳微笑著向她舉起拳頭然後豎了一個中指。


    隻聽到嘩的一聲,林羨魚從窗台翻了下去,應該是跌倒在房間裏。


    窗台蠻高,她應該跌的蠻重。


    霍佳笑了笑,那麽個冒冒失失的小看護,因為弟弟的事情被桑時西留在身邊,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的手插在大衣口袋裏,那個硬硬的盒子還在她的手心。


    她忍不住拿出來打開,粉紅色的鑽石在陽光的照耀下特別的刺眼,甚至都讓她轉過臉去不能直視。


    她跟桑時西結婚是沒有求婚這個環節的,很平淡的就結了。


    結婚戒指中規中矩,甚至在結婚的典禮上桑時西一直很冷淡的,甚至連笑容都沒有,將戒指套在她的手上淡淡地說了一句:“好像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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