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以為他跟桑榆說這些話也是對牛彈琴,但是她的眼中卻出乎意料的泛著淚光,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南懷瑾。


    她一直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說:“我就是知道這個孩子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我才這麽做。”


    “我聽不懂你講話的意思!”南懷瑾向她吼,吼得山搖地動。


    桑榆從沙發上麵站起來,理了理衣領對南懷瑾說:“你跟我來。”


    南懷瑾跟著她上樓,來到她的房間。


    桑榆推開門走到裏屋,拉開衣帽間的門,從裏麵拿出一個箱子放在茶幾上對南懷瑾說:“你看。”


    那個箱子隻是一個普通的箱子,是密封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透氣的孔,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孩子在裏麵那早就被悶死了。


    南懷瑾的手顫抖著,他深深呼吸。勉強抬眼看向對麵的桑榆:“你什麽意思?”


    “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桑榆很從容不迫。


    南懷瑾蹲下來手握住了箱子的把手,然後一咬牙拉開了拉鏈,箱子裏麵有一個粉紅色的小包裹,小小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南懷瑾不可抑製地發抖:“那裏麵是什麽?告訴我那裏麵是什麽?”


    桑榆站在他的身邊沒說話,南懷瑾終於打開那個紅色的小包被,當他看到裏麵的東西的時候,驚得向後退了一下,整個人就坐在了地上。


    那裏麵是一具小小的身體,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麵黑唇紫,已經死了。


    一種無能為力的憤怒和悲傷,在他的心中蔓延。


    他此刻連親手掐死桑榆的力氣都沒有,人癱倒在地上,聽到自己的聲音很無能地在問:“這是什麽?”


    “一個死嬰。”桑榆一字一句地回答他。


    南懷瑾勉強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掐住了桑榆的喉嚨:“你再說一遍,那裏麵是什麽?嬰兒是誰?”


    “是一個早產兒。”


    ”我知道她是一個早產兒!”南懷瑾謝斯底裏地叫著:“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桑榆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這樣做你不但毀了桑旗和夏至,你也毀了你自己!”


    “她是一個早產兒。”桑榆的喉嚨雖然被他掐著,但仍然清清亮亮地回答:“女孩,出生時間跟我的小侄女差不多,但是她出生沒多久就死了。”


    “什麽意思?!南懷瑾在混亂的狀態中艱難的理清楚頭緒:“你說什麽?”


    “你先放我下來。”桑榆扭動了一下身體,南懷瑾鬆手將她丟開。


    桑榆蹲下來飛快的用毯子將那具嬰兒屍體裹起來,然後又重新拉上了拉鏈。


    她一邊默默地做這些事,一邊低地的答道。


    “這個嬰兒不是我的小侄女,我的小侄女紅糖現在是很健康很安全。”


    “紅糖?”


    “二哥二嫂的第1個孩子叫白糖,他們第二個孩子生的是女兒,自然是紅糖。”


    說起孩子桑榆的臉上呈現出很少有的甚至可以說是慈祥的笑容。


    她收好了,箱子放在一邊,然後抬起頭看著南懷瑾:“我承認,孩子是我帶走的。我之前答應了衛蘭要讓二哥二嫂失去孩子。”


    南懷瑾好像懂了一點,又不是特別的明白。


    他遲疑地開口:“所以你帶走了孩子,拿了一個死嬰狸貓換太子?”


    “可以這樣說。”桑榆讚同地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那現在孩子呢?”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我問你現在孩子呢?”南懷瑾大聲的又問了她一遍。


    “她就在這裏。”桑榆說。


    “在哪裏?”南懷瑾四處張望。


    “在一個你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早就知道的地方。”


    南懷瑾看她片刻立刻拔腳向外麵跑去,他這裏是有一個相對隱秘的房間。之前他是擔心桑榆會動穀雨的東西,所以他把一些穀雨的物品全都放在那裏了。


    那裏就像一個密室,之前為什麽弄這樣一個房間,是因為桑旗出事的時候他把桑旗藏在這裏,所以那裏很隱秘,外人不可能找得到。


    他急忙奔到那裏推開門,裏麵已經完全變了樣,仿佛變成了醫院的特護室。


    各種醫院的儀器都有,屋子的中間放著一隻保溫箱,暖箱裏麵躺著一個粉的孩子。


    南懷瑾跑過去,搭著暖箱往裏麵看,孩子正甜甜的睡著,幾個小時之前剛剛見到她。


    她長得很像桑旗,也很像夏至,特別是有一個特征令他記憶深刻。


    在孩子的左耳垂的後麵,有一顆小小的凹進去的小糧倉,為什麽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穀雨也有這麽一個小糧倉。


    果然是這個孩子,她還安然無恙的活著。


    心裏的包袱卸下來了,整個人就軟軟的坐在地上。


    桑榆跟在身後彎腰扶起了他:“我沒騙你的,我沒你想的那麽喪心病狂,”


    “你以為你不是。”南懷瑾從地上站起來推開桑榆的手:“你知不知道,幸虧是夏至堅強,如果換作其他的女人的話現在早就瘋了。”


    “我就是知道二嫂跟別的女人不一樣,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你到底幹嘛要這樣做?”


    “衛蘭恨死了我二哥二嫂,她怎麽可能讓二嫂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我隻能答應她等到二嫂生產的時候才讓他們承受再一次承受喪子之痛。”


    “桑旗可以保護自己的女兒,用不著你用這種方法。”


    南懷瑾說著便要打開暖箱從裏麵抱出孩子,桑榆按住了他的手。


    “你不知道一個歇斯底裏的女人的可怕,而且他們同在一個屋簷下,就是有再多的保鏢,也不可能24小時眼睛不眨的盯著孩子,總會出事。你覺得孩子是在二嫂的身邊安全還是在我們這裏安全?”


    見南懷瑾在發愣,桑榆趕緊將他的手從暖箱上拉下來。


    ”如果我要害孩子的話,幹嘛要告訴你她在這裏,幹嘛把她弄回你家?你相信我。”


    “你不過是要取得衛蘭對你的信任罷了。“南懷瑾的麵前那張美得令人無法側目的臉。


    “那你為什麽不想一想,我為什麽要取得衛蘭對我的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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