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瘋似的跑上樓,跑進了我的房間,然後就一頭紮進了洗手間裏,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


    我聽到身後有雜亂的腳步聲,劉嬸慌裏慌張的聲音:“這是血燕啊,血燕,少奶奶吃不慣嗎?早知道我就不燉血燕了,直接燉官燕。”


    我管她什麽燕,我現在不能看到紅色,我一看到紅色胃裏就翻的厲害。


    我吐的昏天黑地的,當桑榆扶著我從馬桶上站起來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暈暈的。


    轉過身桑時西站在洗手間的門口,他個子太高,頭頂都快碰到了門框。


    他冷冷的看著我片刻,對劉嬸說:“她不想吃就算了,明早不想吃也算了,什麽時候等她有胃口什麽時候再讓她吃飯。”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我的房間,桑時西對我如此絕情真的令我特別爽,我就不想看到他對我噓寒問暖的模樣。


    我吐的渾身虛脫,揮揮手讓劉嬸也走,房間裏隻留下了桑榆。


    她扶著我走到臥室的床邊讓我躺下來:“嫂子,我去拿點水給你喝。”


    在她轉身的瞬間我握住了她的手,她回頭不解地看著我:“怎麽了,哪裏難受?我要不要請醫生?”


    “去關窗戶,拉窗簾!”


    她不解,但是還是照做了。


    “關上臥室的門。”我又說。


    她也照做了,隻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這妮子會演戲我知道,演的真真的。


    在我確定我和她說的話不會有第2個人聽到的時候,我問她:“桑旗在哪裏?”


    她詫異地睜大眼睛:“二哥他不是在上次我去的那個別墅嗎?二哥怎麽了?”


    我不知道桑榆是不是演的,但是這小妮子水太深,我永遠不知道她跟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看著他她的眼睛,但什麽都看不透。


    我腦子很亂,我閉了閉眼睛。


    我一直搞不懂桑時西是怎麽知道桑旗在我原來的別墅裏的,桑旗在錦城呆了這麽久。不論在哪裏都沒讓桑時西找到過,但為什麽這次那麽快就知道了?


    他明明在我那裏沒有住幾天。


    我忽然緊緊的扣住桑榆的手腕,我就知道她不簡單,我就知道她有問題。


    “怎麽了,嫂子?哎喲,好疼!你抓著我的手腕好疼!”桑榆輕聲哼著,像一隻惹人憐愛的小貓咪。


    但是我真的不確定她是不是貓咪。


    “嫂子,你到底怎麽了?”她不安的掙紮著。


    事已至此,不如把話給說開了,遇到桑榆這樣的小姑子算我倒黴。


    “是你把桑旗的下落透露給桑時西的是不是?”


    她睜大眼睛,很無辜地眨了眨。


    “什麽?”


    “別跟我裝蒜,平時跟你說話說一個字你就知道我整句話要說講什麽的人,現在聽不懂我說話?”


    “你的意思是說大哥知道了我二哥現在在哪裏?那二哥現在沒事吧?”


    桑榆的聲音裏有幾分的焦急,說真的我真的看不出來她到底是演的還是怎樣,我頭一次對一個小女孩這麽束手無策。


    我端起床頭櫃上的茶杯將裏麵的水一飲而盡,喝的我直喘。


    桑榆拿下我手中的杯子,臉色凝重:“你的意思是說大哥知道了我二哥的所在,所以現在二哥不知所終,對不對?你懷疑是我告訴大哥的,那我的動機呢?”


    “跟你大哥諂媚,以至於在這個家裏能夠站穩腳跟。”


    “我不需要跟他諂媚也照樣能夠站穩腳跟。”她微微笑。


    “怎麽講?”我咬著牙問。


    “還記得鼎豐嗎?”


    “我當然記得那個破破爛爛的公司。”


    “它現在已經起死回生了,擺脫了債務,下個月就能盈利,之前我說了三個月以內,現在一個月之內我就能完成。”


    桑榆豎起一根手指頭,眼中是滿滿的自信。


    好吧,我知道她有這樣的能力,我根本就不關心那個鼎豐會不會起死回生,我關心的是桑旗的安危。


    不管桑榆知不知道,不管有沒有跟她有關,但是我看得出來我從桑榆的嘴裏什麽也得不到。


    但是她卻是很緊張的一直在問我:“二哥到底怎麽了?”


    我不妨大大方方地告訴她:“今天桑時西跟我鬧翻了,他讓殺手去殺桑旗,後來我們趕過去發現我的別墅裏死了一堆的人,但是桑旗不知所蹤。”


    桑榆聽得很專注,聽完之後還冷靜的幫我分析:“嫂子,很顯而易見是二哥反殺了他們,然後就離開了別墅。二哥一定還活著。”


    “我知道他還活著,但是他受了傷。我不曉得他現在在哪裏。”


    “所以你以為我知道?”


    “你剛才在樓下握著我的手,還捏了一下。”


    “哦,那我是想讓你不要跟衛蘭剛起來,那樣沒什麽好處。“


    “看來是我會錯了意?”我虛弱地笑了一下,胃裏頭還是翻的很難受。


    我跟桑榆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二嫂,我不管你是不是懷疑我,我也沒辦法跟你跺腳發誓,這件事跟我沒關係。但是我相信二哥一定沒事,等他安頓下來了就一定會跟你聯係的。”


    “嗯。”我哼了一聲,示意他可以走了。


    桑榆很識時務,她知道我現在不想跟她說話,所以替我掩了掩被子,又幫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頭櫃上,便離開了。


    18歲的小丫頭這麽懂事,我搖了搖頭。


    我看不清啊,我看不清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也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的桑旗的死活。


    我幾乎一夜未睡,大半夜的就去拍桑時西的門,他很久才過來開門。滿腦門都是汗珠。


    我不知道他是做噩夢了還是怎樣,他很疲憊地靠在門框上:“怎麽忽然想通了來投懷送抱?”


    我才懶得跟他扯,我問他:“歡姐和小錦沒事吧?她們現在在哪裏?”


    “她們現在在醫院,你可以隨時去看她們,不過你從她們的嘴裏什麽都問不出來。因為在一切發生之前她們已經被人給打暈了。”


    “你怎麽知道的?你又不在現場。”


    桑時西輕笑了一下:“不難分析。”


    他堵在門口沒打算讓我進去,我也不想進去。


    不過白色的燈光從他的身後照過來。顯得他的臉色更加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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