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靠近了我,我猜我上輩子準是個瞎子投胎的,我閉著眼睛的時候特別敏感,感覺特別準。


    我感受到這個人身上不同於我之前化妝師的氣場,當他的手放在的肩膀上的時候,我眼睛不用睜就曉得是誰了。


    他一定是個男的,並且身材高大,嗬嗬,敢摸我的男人在錦城除了他還有誰?


    他從國外回來了?


    我克製住想跳起來的衝動,依舊閉著眼睛裝大尾巴鷹。


    他在倒卸妝水,我聞到了卸妝水的味道,然後蘸了水的化妝棉就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滑動著。


    手法還很輕柔,看來有給女人卸妝的基礎。


    明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該吃醋,但是骨子裏的小氣勁不允許我大度。


    我伸出手就摸他的手,從光滑的手背一直摸到小手臂,像個女流氓一樣一邊摸一邊直咂嘴:“嘖嘖嘖,小哥哥皮膚真好,滑不溜丟的,一根手毛都沒有。”


    桑旗真能沉得住氣,我這樣摸他他都沒出聲,隨我對他上下其手地占便宜。


    我看他能挺到什麽時候。


    終於,在我的手開始摸到他的大腿的時候,他的手終於捉住了我的手:“小姐,性騷擾工作人員,傳出去你的前途可就沒了。”


    嘿,他終於說話了,我說他憋不住吧!


    我很高冷地睜開眼睛,裝作驚奇:“咦,這麽巧?”


    “巧什麽巧,我再不出聲你都要把我渾身上下給摸遍了。”聲音很是沮喪,我從椅子上跳起來看他。


    幾日不見,桑旗好像瘦了,剛才對他鹹豬手發現他的肌肉都沒有之前那麽飽滿性感了。


    他沒刮胡子,下巴處有青青的胡茬,但是更有男人味,反正我一向不太喜歡花美男那一掛的。


    我先跑去看看門關好了沒,又反鎖上,不放心還拉了把椅子抵上,窗戶也關的嚴嚴實實的,再拉上窗簾。


    萬事俱備,隻差熱吻。


    我立刻勾著他的脖子脫了高跟鞋踩在他的腳上,不然的話我夠不著他的嘴。


    剛準備下嘴啃,想起來什麽。


    “剛才,你卸妝的手法可真是嫻熟啊,在哪個女孩子身上練過?”


    “我還沒生你剛才鹹豬手的氣。”桑旗都被我給氣笑了:“萬一不是我呢,你也這麽從上摸到下。”


    “是啊,這幾天你不在,天天這麽摸。”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惡趣味。”他抱我從他的腳麵上下來,然後坐了下來,背對著我。


    難不成生氣了?這麽小氣?


    如果是以前,我有大把的時間跟他耍花腔,現在不行,好不容易見個麵沒時間鬧脾氣。


    我從後麵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黑發中。


    他的頭發裏有好聞的薄荷洗發水的味道,他真是長情,這麽多年來都不換洗發水的。


    “南懷瑾安頓好了?”


    “嗯,現在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嚴重嗎?”


    “再置之不理就會很嚴重,如果他配合治療的話,沒多久就會康複。”


    “南懷瑾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會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他說,他的身體屬於穀雨的,穀雨不在了,他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桑旗將我拉到他的麵前,我蹲下來,把臉貼在他的膝蓋上。


    “我從來不知道,南懷瑾這麽愛穀雨。”


    “我也不知道,恐怕連穀雨自己都不知道,我們一起在美國生活過,南懷瑾對穀雨的愛是一點一滴地滲透的,滲透到他的骨髓裏,消滅不掉了。”


    我很傷感,抱著桑旗的膝頭鼻塞。


    他溫柔的掌心在輕撫著我的後背:“夏至,穀雨讓你活下去了,你就得好好地活著,嗯?”


    “我活的好著呢!”我從他的膝蓋上仰起頭。


    他捧住了我的臉彎下腰來,額頭抵著我的額頭,湛黑的眼睛注視著我。


    他的眼底像一條布滿了砂礫的河流,水很清澈,但是河底很粗糲,複雜又痛苦,就像是光著腳踩下去的感覺。


    他的大拇指從我的臉頰上輕輕地撫過:“孫一白說,你有自殺的傾向。”


    說這話的時候,我和桑旗同時顫了一下。


    我立刻否認:“去他奶奶的爪,我怎麽會自殺,我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那天吊威亞的時候,你有自殘自殺的情緒,我看了那個片段。”


    我呼吸濃重,但仍然在努力反駁:“你看錯了,那天的事故都是孫一白的團隊太菜。”


    “孫一白的團隊太菜我們可以換一個不菜的,如果你有什麽事,你讓我怎麽活?嗯?”桑旗語氣很輕,聲音很溫柔。


    但是句句拷問,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凝視著他浪潮般翻湧的眼眸,我呼吸凝滯。


    承認了吧,在桑旗麵前我是演不了的。


    “我不是有意的。”我半闔上眼睛:“當我被吊起來的一霎那,我好像看到了穀雨和白糖在不遠處玩,我很想加入他們。當時我的麵前有棵樹,我想如果我撞過去的話,是不是就能和他們一起了。”


    我被桑旗用力地擁入他的懷抱裏,他抱的我很疼,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一樣。


    他像一台碾肉機一樣,我覺得我再被他這麽擁抱下去的話,我的肉就可以包餃子了。


    “桑旗,我下次不會了。”我弱弱地求饒。


    他好半天沒說話,雖然我聽不到他發出的任何聲音,但是我猜到他在流淚。


    他的眼淚滲入我薄薄的戲服,我的肩頭涼涼的一片。


    “夏至。”他喊我的名字。


    “哎。”我心虛地應:“小的在。”


    “白糖也許沒死,我媽媽也許沒死,你爸媽和親戚也許都沒死,我們再努努力,可以麽?”


    我點頭如搗蒜:“我下次不會了。”


    “如果真的堅持不住了,我陪你。”他將腦袋從我的肩膀上移開,他的臉上已經沒有眼淚了,隻是眼睛裏還有水光泛動。


    我一向不太適合太為悲傷的橋段,我是個逗比,不會太苦情。


    我眨眨眼睛,笑了:“我的使命重著呢,我要幫你恢複清白,幹掉桑時西,奪回大禹,重振雄風。”


    他捧著我的臉,點點頭:“我威風八麵的日子,就靠你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初婚有刺(桑旗夏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芭了芭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芭了芭蕉並收藏初婚有刺(桑旗夏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