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令我感官失調,我吃了一大堆鹽津話梅,小黎端著茶讓我,喝我說我不渴。


    我進房間之前她還哼哼唧唧地跟在我的後麵,我問她幹嘛,她說:“少奶奶,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跟你睡?”


    “我看上去有這麽和藹可親嗎?”我反問她。


    “不不,我睡您外麵廳裏的沙發上。”


    “房間裏有另外一個人喘氣我就睡不著。”


    “我會不發出一點點聲音的。”


    “難道讓我把你給掐死?”


    我白天被小黎纏著就夠受了,她晚上還要跟著我,我怎麽可能答應?


    我知道她是因為看了恐怖片害怕,誰讓她看的?我又沒讓她陪我看。


    “你怕什麽?那鬼是假的,再說貞子是日本鬼,難道漂洋過海跑到我們這裏來掐死你?你房間又沒有井啊,對了,記得晚上別開電視就是了。”


    我這麽一說小黎更害怕了,她都快哭出聲來了。


    “少奶奶,我怕我怕”


    她這個膽子怎麽跟小雞一樣,我進了房間便關上門,把小麗關在門外。


    有什麽好害怕的,明明知道那都是假的。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也睡不著,當然不是因為怕鬼。


    我從小就膽子大得出奇,我甚至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鬼,我想見一見白糖和穀雨。


    我想問問他們現在生活的好不好,需要用什麽我就給他們燒過去。


    如果白糖想媽媽的話,我把自己燒過去也未嚐不可。


    想著想著就更加睡不著了,心裏亂的,很幹脆從床上爬起來就去桑家的花園亂逛。


    桑家花園到了晚上特別的安靜,而且樹木隱隱綽綽很是陰森。


    我這幾天住在這裏,聽到家裏的一些阿姨們在背後悄悄地議論,說桑家鬧鬼,老爺子的壽宴上發生那些事情,穀雨和白糖都死在桑家,肯定是鬧鬼的。


    還有個園丁有天刮台風,他起來去加固花房的門,就看到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在花園裏麵走著,把園丁的膽都給嚇破了。


    我今天晚上要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真的看到他們。


    我特意穿著白色的睡袍,又披了一件白色的棉襖,像個遊魂一樣的在花園裏麵逛。


    如果鬼魂看到我這裝扮,估計也會認為我是個鬼。


    我現在不僅是視覺失調,還有點變態。


    桑家的花園很大,但是再大也能走到頭,又不是天涯海角。


    我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圍牆邊,忽然聽到小樹林裏麵有聲音,像有個人在林間穿梭。


    我立刻停下來,興奮的眉毛都在額頭上飛舞。


    “是穀雨嗎?是白糖嗎?是你們嗎?是我呀!是我呀!我是夏至!”


    我喜出望外地往裏麵走,這時一隻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另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


    手心是熱的,是個人,不是鬼。


    我居然有些失望,扭頭向身後看去,是桑旗。


    “你怎麽在這裏?”我從他的手指縫裏擠出一句話,


    他鬆開捂住我嘴巴的手,壓低聲音:“幹嘛掛我的電話?”


    看到桑旗我就想起了蘇菀,心中立刻醋海翻騰。


    我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我為什麽不能掛你的電話?”


    好久都沒有耍花槍了,我都有些生疏了。


    “你不高興,因為蘇菀?”


    不然我還能因為什麽?


    但我不能說,輸人不輸陣。


    我笑得很大尾巴狼:“聽不懂你在講什麽,我想掛就掛了。你沒別的事我要睡覺去了。”


    我轉身就走,他攥住了我的手腕。


    其實我們現在見一麵真的是挺難的,我應該利用這個時候問他關於那天晚上在露台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不是跟桑旗說這有的沒的。


    但是我畢竟是個女人,我現在滿肚子的都是醋意,哪裏還顧得上大局?


    我一臉的苦大仇深:“我謝謝你把我當做替身,你最好告訴我一下蘇菀的性格特點,我好模仿的像一點。我覺得我現在應該還不是特別像。”


    “誰讓你像她了?”桑旗捧住我的臉歎了口氣:“鬧了半天你還是因為這個在使小性子,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記憶恢複到什麽程度了?”


    “恢複到什麽程度?”我翻翻白眼:“恢複到連姚可意都想起來了,你說到了什麽程度?”


    他則是一臉又驚又喜:“真的?那也就是說你全部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又怎樣?”


    “可是誰告訴你蘇菀的事情?”


    “湯子哲。”


    “連湯子哲都想起來了?看來你記憶恢複的真的是蠻徹底的。”


    “沒有,他找我的時候我還沒有想起來他,他跟我說了蘇菀的事情。“


    “所以你就相信他?”


    “難道你要跟我說蘇菀這個人是湯子哲杜撰出來的?”


    “那倒也不是。”


    我冷笑:“你顧左右而言他,所以你跟蘇菀的故事是千真萬確的。”


    “我跟蘇菀有什麽故事?”


    “你們兩情相悅,無奈佳人逝去,你滿腔的愛意無可寄托就寄托在我的身上。”


    “你的想象力可真是夠豐富的,”桑旗拍了一下我的腦門:“你可以跟孫一白提議,以後你來做編劇讓他拍。”


    他說來說去是在否認了。


    “我今天從你的書房裏翻了一大盒子情書,都是蘇菀給你寫的信。人贓並獲!”


    “贓在這裏,人呢?”黑夜中他的眼睛特別的亮。


    “人不就是你嗎?如果你對她沒意思幹嘛要把她的信件都完好無缺地保留著?”


    “我都不知道她信裏寫的是什麽呀,那些信根本就沒拆過。”


    沒拆過,鬼才信。


    我話說了一半忽然閉嘴,對呀,今天早上我翻出他那一堆信的時候的確好像是都沒拆,是我今天早上才拆開的。


    我瞪大眼睛看著桑旗,他摸摸我的腦袋:“怎麽不說話了?”


    “人家姑娘給你寫的信你為什麽不拆?”


    “我又不喜歡她為什麽要拆她的信?”


    “那你幹嘛要收下來呢?是不是怕你不收人家的信她會傷心,你這個渣男!”


    我有點無理取鬧,但是現在已經快氣炸了。


    “好好好,我是渣男。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會恢複記憶?”


    “恢複就恢複了,什麽為什麽?就忽然想起來了唄!我想起來那天在露台上發生的所有的事,還想起來穀雨。”


    想到穀雨我心裏就難過的緊,悲傷像黑色的浪潮一樣席卷了我。


    剛才那股吃醋的勁兒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癱倒在桑旗的懷抱裏,他緊緊地圈住我,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低語:“跟你沒關係。”


    “怎麽會跟我沒關係?如果不是因為我穀雨就不會死,她是為了過來幫我擋槍才會摔下樓。”


    “傻妹,開槍的是霍佳,策劃的是桑時西。”桑旗低沉的喃喃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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