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化妝師從三點給我打扮到了五點多,折騰完之後很滿意的圍著我看了好幾圈,然後讓我照鏡子。


    我從鏡子裏麵瞅了一眼,我已經努力的跟她說淡妝淡妝了,但是她還是把我畫得跟鬼一樣。


    我一氣之下就跑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把臉上的姹紫嫣紅通通洗掉。


    她急了:“桑董六點鍾來接你,你現在素著一張臉怎麽辦?”


    “誰讓你把我畫得像個鬼?我給你十分鍾的時間,要最淡的妝,要不然的話你就別混了!“


    化妝師撅著嘴嘀嘀咕咕的又幫我化妝,十分鍾之後我拉下她的手,在鏡子裏麵照了照,這好歹像個人了。


    弄完了剛好六點,董秘書像一個皮球一樣滾進我的辦公室對我說:“夏小姐,桑董在樓下等您。”


    我下了樓,桑時西站在他的車邊等我,他給我選的是一條水湖藍的長裙,今天自己也沒穿那麽沉的顏色,一身米色的麻棉布西裝,略帶一些休閑感。


    1米87的身高真不是蓋的,分分鍾男模出街的感覺。


    我走過去,他很有禮貌的幫我拉開車門,然後我坐進去。


    我也沒問晚上是參加什麽樣的聚會,反正我去了之後就隻管吃好了。


    等到了酒店,當我看到了桑先生和衛蘭之後我忽然不淡定了。


    我在門口站住抬頭看他:“這是什麽應酬?”


    ”爺爺的80大壽。”


    “什麽,家宴?你奶奶的,你家宴喊我來做什麽?”


    我和桑先生還有衛蘭都不對付,指不定今天見麵會打起來。


    我想臨陣脫逃,他拽著我的胳膊肘就往酒店裏麵走,我一邊被他拖著一邊掙紮:“你別拽我,我不要去!”


    “你不想知道桑旗的現狀了?你覺得你還能從其他任何人的嘴裏得知他的消息?”


    他知道我在到處打聽,實在走投無路才找他的,桑時西總是能拿捏住我的軟肋,所以我不吭聲跟著他往裏麵走。


    衛蘭率先看到了我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她走過來當著桑時西的麵就毫不給我情麵:“時西,你把這個女人帶來幹什麽?”


    “媽,她好歹是我孩子的媽。”


    “那又怎麽樣?不是早就讓你不要跟她再囉嗦了嗎?把她趕出去!”


    “媽,今天是爺爺的生日,你不給我麵子也要給爺爺幾分麵子吧!”


    桑時西跟衛蘭說話都是麵無表情的,衛蘭平時也挺怵她這個兒子,狠狠地剜我一眼就轉身走了。


    我實在是不知道桑時西把我帶到這裏來到底想幹什麽,他如果想找一個女伴的話找誰不行非要找我?


    再說今天是他爺爺的大壽,他沒道理把我帶著給他家人添堵。


    所以桑時西這個人的心思實在是難以琢磨,而今天又不是自助餐而是中餐,我還和衛蘭和桑先生他們坐在一桌,桑先生看我的眼神也十分詫異。


    所以等菜一上來的時候我就立刻埋頭苦吃,不看任何人的臉色,要不然的話我這頓飯肯定吃不下去。


    唯一讓我驚喜的就是他們把我兒子也帶來了,那小家夥算起來也有快一歲半了。剛剛會走路,肉滾滾的就像一顆小肉球在地上滾一樣。


    平時我隻能遠遠地看著不敢過去,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桑時西居然大發慈悲地推推我的手跟我說:你可以去抱抱他。”


    “真的?”我不敢置信:“你不會是虧心事做多了今天人品爆發了?“


    他微笑著隨便我怎麽說,事不宜遲,趁他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我立刻躥了過去,蹲在了那個小屁孩兒的麵前。


    我怕他認生,一開始不敢立刻抱他,隻是摸了摸他的小胖臉蛋。


    誰曉得那屁孩居然不認生,保姆讓他叫我,他就張開一張隻有幾顆小牙的嘴喊我:“姨…”


    桑時西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我的身邊對孩子說:“叫媽媽…”


    我很驚恐,也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麽了?今天發生了什麽?


    他怎麽會讓孩子認我?


    一歲半多的孩子畢竟什麽也不懂,笑嘻嘻的就甜甜的喊了我一聲:“媽媽。”


    一般來說隻有酒能醉人,但是白糖這一聲媽媽喊的我,覺得我立刻就醉了。


    我特別矯情的想哭,但怕嚇著孩子,就生生地忍住了。


    我把他抱在懷裏軟軟糯糯的像一塊粘牙的糯米糍,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然後一整場宴席,白糖就坐在我的膝蓋上,保姆給他帶了一大堆的玩具,我們倆就坐在一起玩


    我這個人本來就特別能編故事,也會說笑話,我和白糖一人手裏拿著一個機器人打仗,逗得孩子咯咯的直笑。


    我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一下,估計是為了顧全大局,所以桑先生沒有在外人的麵前表現出十分厭惡我的模樣。


    隻是有人很好事的打聽我的身份的時候,桑先生沒說話,倒是桑時西跟別人介紹我:“我太太。”


    我呸!我早就跟他離婚了好不好!


    我剛想反駁白糖,肉包子一般的小手握住我的大拇指,奶聲奶氣的跟我說:“媽媽,打架…”


    我又繼續低下頭來跟他一起玩兒,這大概是我一年多以來最滿足的一天,我很開心,很開心…


    衛蘭在桑時西走開和別人打招呼的時候終於過來跟我挑釁,我就知道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讓保姆抱走我懷裏的孩子,然後點燃了一根香煙吸了一口,再狠狠地噴到我的臉上:“是你找私家偵探拍了我那麽多張照片?你想弄垮我,但是後來你還是把琴晴給撞死了?”


    “阿姨沒有死!“我咬著牙告訴她:“她隻是去國外治病了。”


    “她死了!怎麽,時西沒有跟你說嗎?不但是琴晴死了,桑旗也死了,還有你那個好朋友也死了!”


    我才不相信衛蘭的鬼話,活生生的人怎麽可能說死就死?


    我看著衛蘭,忽然用手捂著嘴裝作恍然大悟地吸了一口氣:“我想起來了,你還有好一些照片在我那裏沒有發出去呢,要不我今天晚上抽點時間往外發一發?”


    “你,夏至!”衛蘭氣得跺腳,立刻揚手準備朝我的臉打過來,我都沒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躲,衛蘭的手腕被桑時西給握住了。


    “媽,這麽多人看著稍微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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