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西走過來將我按回床上:“你才生過孩子給我好好躺著!”


    我現在的身體虛的很,稍微動一下就直喘,我平躺在床上看著桑時西的臉。


    他戴著無框的眼鏡,我有一次問他近視不近視,他說沒有。


    但是他特別喜歡戴眼鏡,可能他不喜歡裸眼看世界吧!


    隔著玻璃片很難有人能看得透他的內心。


    我老實躺著他就講給我聽:“據說你和盛嫣嫣在山上,你忽然有臨產反應,她為了趕下山去找人來救你不幸從山上滾了下去,現在情況危急正在搶救。”


    她從山上滾下去?我下山的時候她還沒下去呢,我都在草地上躺了一會兒了她才慢吞吞的從後麵過來,然後徑直攔了一輛車就走了。


    如果說她在後期撞車了我還信。


    “你笑什麽?”桑時西問我。


    “我聽到了一個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難道我不笑嗎?”


    “你撿回了一條命,好好養著!”


    “我要見桑旗!”


    桑時西的臉好像藏在一種情緒的背後,但呈現在我麵前的是麵無表情的。


    我很不喜歡和桑時西對話,因為他這副樣子總會讓我忘掉他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人。


    他看我片刻:“桑旗現在正守在急救室門口,無暇理會你!”


    “讓他來,我要跟他說事實的真相。”


    “桑旗有眼睛他自己會看。”


    “他也有耳朵他自己會聽!”我跟桑時西吼,情緒一激動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部,快要爆血管了。


    “夏至。”他語調還是那麽淡淡的:“你剛才在手術台上差點死在上麵,你最好老實躺著情緒不要那麽起伏。”


    “那好,你不讓我見他,我自己下床去!”我抬手就要拔掉我另一個手背上的針頭,桑時西速度超快的按住我。


    他的眼裏終於有了些許的怒意:“夏至,你以為我真的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我要見桑旗!”我保持我的初衷。


    他的眼神已經相當的不耐煩,湧動著一觸即發的暴躁。


    雖然隔著玻璃片不是那麽的真切,但我想其他人看到他這種眼神一定會被嚇住,但是我不會。


    因為在我的心裏我從來沒把桑時西當成一回事。


    “桑旗救了我也救了你兒子,至少我要當麵跟他說一聲謝謝吧!”


    “不是桑旗救你的,”桑時西把我按回床上。


    “你說什麽?”


    “是我把你從山腳下給帶到醫院裏來的,是我救了你。”他一字一句地告訴我。


    我盯著桑時西那張特別好看的臉,看著看著我就笑了:“你和桑旗是雙胞胎?你以為我痛的精神錯亂,分不清你們兩個?”


    我明明看到的就是桑旗,我還聽到他的聲音,那樣焦灼那樣絕望,在那一刻我在他的心裏比盛嫣嫣都要重要。


    我在桑時西的眼睛裏看到了我自己,我的臉蒼白的嚇人,像一個被吸血鬼吸幹了血的女屍,我都被這樣的自己給嚇著了。


    “夏至!”從桑時西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涼涼的:“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認錯人了!桑旗當時在準備5000萬,根本就沒時間管你!”


    隨便他怎麽說我都不相信,我隻相信我的眼睛。


    桑時西找了兩個膀大腰圓的保姆看住我,她們兩個像左右護法一樣一左一右的站在我的床邊。


    我隻要大聲喘口氣她立刻伏下身來問我:“桑太太你怎麽了?你要什麽?”


    我要她離我遠一點,她龐大的身軀靠近我,我感覺我腦袋頂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我昏睡了大半天,陸陸續續的有人來看我。


    桑太太最先來,我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所以就閉著眼睛不想跟她說話。


    她在我的床邊坐了一會兒,細聲細氣地叮囑保姆好好照顧我,然後又很詳細的羅列了一大堆注意事項,好像還寫在了一張紙上交給保姆,後來便走了。


    桑太太是個好人,但是她對自己的人生不夠負責,我如果是她絕對不會過成這樣,也絕對不會允許衛蘭這樣對我。


    桑太太走了沒多久,桑先生和衛蘭組團過來看我。


    桑先生隻是在門口站了一下便回避了,衛蘭坐在我的床邊。


    她不像是來看我倒像是來探視犯人。


    “夏至,你到底在搞什麽,是你勾引桑旗私奔還是桑旗勾引你私奔?”


    保姆正在喂我喝椰子雞湯,雞湯很清甜,巨好喝。


    我埋頭喝湯當作沒聽見,衛蘭重重地拍了一下床頭櫃,把保姆嚇了一跳,湯差點灑我一身。


    我從湯碗上掀起眼皮看著衛蘭,她的妝化得很濃,香水味鑽進我的鼻子,我很不喜歡這種味道。


    年紀一大把了,每次還把自己畫的像千年妖姬。


    “媽,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少在這裏跟我裝蒜,你跟桑旗同時消失了幾天,你的行李也不在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搞什麽貓膩!”


    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我曾經跟自己說過不要輕易的撒謊,不論這個謊言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所以我不吭聲也不點頭,便不代表我說謊。


    “夏至,你別以為你裝聾作啞就可以混的過去!”


    衛蘭真的很生氣,她的聲音都呈撕裂狀,響徹在我的病房裏。


    我身體剛剛恢複一點點,她尖利的聲音讓我頭疼。


    我在她的噪音當中堅持喝完了雞湯,本來還想再來一碗的,可是衛蘭如此聒噪,我實在是喝不下去,想著等她走了再說。


    見我不理她,衛蘭便衝過來兩隻手扳著我的肩膀,拚命地搖我。


    “夏至,你敗壞了我們桑家的門風,你應該和琴晴是一家子,你不是想要跟桑旗在一起麽,那你帶著你的野種和那個野種滾出桑家!”


    衛蘭好像瘋了,我的私奔讓她很生氣。


    我覺得桑時西都沒她這麽氣。


    她把我搖的腦袋都要散黃了。


    “媽,你冷靜點,你搖的我奶汁都要飆出來了。”


    是真的,我沒撒謊,我喝了湯之後忽然有了奶水,這種感覺讓我很崩潰。


    最後還是走進病房的桑時西及時拉開了她。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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