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弦鎮。


    此地三處環山,地處幽靜,很是偏僻。


    鎮上之人男耕女織,日子倒也過的安逸。


    幾十年前,三弦鎮也曾經繁華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三弦鎮的發家史很玄學。


    那個時候還是隋文帝時期。


    聽聞有一天這裏上貢一隻虎鞭,讓原本有些氣虧體乏的隋文帝瞬間變得龍精虎猛,並專門為三弦鎮附近的猛虎寫下題詞,說其比其他虎鞭更有效用。


    然後三弦鎮就火了,那段時間經常有獵虎人來這裏獵虎。


    嗯,然後大蟲在這裏就徹底絕跡了。


    這種事情在南瞻部洲其實很常見。


    說的遠一些,當年南瞻部洲奇花異草,珍禽異獸雖不說隨處可見,卻也絕對算不上稀少。


    然後,某位大神寫了本山海經。


    嗯,現如今山海經上的異獸已差不多絕跡了。


    近一點的,隋煬帝末年。


    有蝗災降世。


    嗯,有神人說蝗蟲可補腎壯陽~


    然後,蝗災就這麽沒了。


    不過,後來的人們很顯然是不知道可持續發展的道理,因為大蟲的逐漸絕跡,原本還算繁華的三弦鎮又重新沒落了下來。


    銀月如紗,夜色似水。


    “好吃,好吃!”


    李質不停地在餐桌上吃著食物。


    “哎~我說你用得著麽,這清湯寡水的,還不如喝白開水呢~”


    廚子忍不住開口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陳風也算是知道客棧這既幾人的姓名。


    廚子姓王,名運外號一刀,當然了,這一刀也就是個外號並非是說他的刀法有多麽多麽的好。


    “你不懂,清淡點養胃啊~”


    李質一邊吃飯一邊嘟噥著。


    這段時間在這裏過的日子實在是太苦了啊,搞得自己吃這些飯食都感覺是無上的美味一般。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嘖嘖~小老板這首詩厲害了,不過老朽看來似乎還缺了點什麽,老板不知道能不能補全?”


    前掌櫃現在的賬房看都沒看桌子上的飯菜,反而看著賬房處那張字帖嘖嘖讚歎。


    賬房複姓東方,名字一直沒說,不過大夥兒都叫他東方掌櫃,現在應該是叫東方賬房了,聽聞讀過幾年書。


    “東方先生還懂詩詞?”


    陳風有些好奇的問道。


    “略懂略懂~”


    東方賬房‘矜持’的笑了笑。


    “嘿,那是我們東方先生謙虛,我跟你們說,論詩詞歌賦我們東方掌櫃的認第一,這天底下沒人敢認第二。”


    跑堂小哥一臉嘚瑟的說道。


    跑堂小哥姓劉,名字則是霸氣非凡叫劉昆,得虧了他爸有先見之明,沒給他取名叫劉昊,不然出門還不得被雷給劈死啊~


    按照他的說法他做跑堂的純屬興趣,大概類似於自己沒死那會兒,那群明明靠收租能走向人生巔峰的人,最後卻非要跑去掃大街一樣的怪癖。


    看著他腳上已經破出一個洞的布鞋,陳風拿佛祖的發際線發誓,咱是絕對相信的。


    等等,話說佛祖還有發際線嗎?


    陳風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沒錯沒錯,我證明!”


    王一刀舉手附和道。


    “切~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鄉野村夫安敢自稱天下第一?


    不說天下之光,能人異士無數,便說朝堂之上的房相、長孫大人、魏徴等儒道重臣便勝過你不知道多少!”


    李質擦了擦嘴,一臉鄙夷的說道。


    在陳風沒來之前,自己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這個小小的破客棧,第一次讓自己學會了說髒話。


    姑奶奶加錢竟然都不給我做點清淡的食物。


    說什麽做人要有原則,原則你妹啊!


    姑奶奶加的錢都夠你們重新開家客棧了,偏偏因為某些原因自己還暫時還不能離開這個怪裏怪氣的客棧。


    所以,對於客棧內這三人組,李質是丁點好感都沒有的。


    “說什麽,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王一刀起身隨即被李質身邊的秀兒狠狠的瞪了一眼,原本氣勢洶洶的表情像是受氣的小媳婦兒一樣重新坐了下來。


    “哎哎哎,不要傷了和氣,老夫可不是什麽天下第一,天下間能人無數,不過朝中那幾人,魏徴朝三暮四當不得大儒、長孫無忌心思深而陰狠,學問也就那樣,也就房玄齡還值得一看。”


    東方賬房一邊撫摸著胡須一邊品評道。


    此時此刻,就算是陳風也不得不承認。


    媽賣批,東方老爺子這個逼裝的太到位了。


    指點江山,激昂文字,活像現代那群扯犢子忽悠民眾的磚家叫獸。


    不過很顯然,李質並不像是那群被忽悠的人。


    “你...你...朝中那些大人們可都有名篇流世,你...你一個賬房有什麽資格評判他們?!”


    李質粉嫩的麵頰上漲的通紅道。


    “以前沒有,那老朽現場做一首如何?”


    東方賬房眼中閃過戲謔道。


    “來就來,怕你不成,你要是做不出來,你今天得給我道歉!”


    李質義正辭嚴的說道。


    “好,那老夫來了啊~”


    東方賬房撫摸著胡須,隨即眼睛一亮。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


    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隨著東方賬房話落,原本氣勢洶洶的李質表情頓時一僵,隨即肉眼可見的緋紅爬上麵頰。


    詩好嗎?


    好!


    哪怕想挑刺也挑不出來,但是——


    “呸,下流!”


    下一刻,李質也顧不得吃飯,起身滿臉緋紅的向著自己房間奔逃而去,秀兒緊隨其後。


    “高啊!”*2


    劉昆和王一刀對著賬房豎起一個大拇指。


    “低調,低調,吃飯吃飯!”


    賬房得意道。


    “東方先生這首詩——”


    陳風總感覺自己在哪裏見過一樣。


    “哎~什麽詩不詩的,之前收到一首前人寫的詩集,不過卻沒傳開來,拿出來忽悠那小丫頭的,小老板你想要等會兒我拿給你看看!”


    賬房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陳風......


    所以,這是忽悠人呢!


    頓時陳風看向賬房廚師還有跑腿小哥的目光都變了。


    全程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演技直接max。


    關鍵是劇本都沒對,直接就出來了?!


    這特娘的是三個人才啊!


    就在悅來客棧內眾人逐漸緩緩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


    客棧外,四道常人看不見的身影漂浮在空中,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悅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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