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大師的煉器室石門已經關閉,趙恒獨自一個人在大廳守候。等待的過程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忐忑不安,患得患失。修仙者並不是心如止水,他們也有強烈的欲望。對長生的渴望,對法寶、丹藥的渴望,這些都能深深影響修仙者的心境。


    為了避免自己心境不穩,趙恒幹脆在古月大師的大廳打坐,閉目養神起來。還別說,患得患失的心態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消失。


    修仙者修的不僅僅是身體,他們也在磨煉自己的心性,開發自己的智慧。甚至有極端派別認為人的肉身隻是皮囊,無足輕重。隻要靈魂不滅,人就是在永生。


    一天的時間過去,古月大師煉器室的石門沒有打開。


    第二天,石門還是在關閉。


    第三天,依然如此。


    ...


    七天的時間已經過去,古月大師煉器室的石門並沒有打開,依然是在緊緊關閉。


    看著緊閉的石門,趙恒陷入思考。古月大師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交貨了,肯定是出了一些意外。可能對方在煉器的過程中因為精力損耗過大,不幸掛掉,這種例子在修仙界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也可能是煉器室還有其他出口,古月大師是個騙子,卷走了他那些來之不易的材料。最後一個可能是要煉製的寒冰神箭是神器,煉製的難度不能用常理來推測。


    趙恒寧願選擇相信最後一個可能,因為不管是古月大師發生不幸的遭遇還是卷走他的材料對他來說都是非常不利的。強行闖入煉器室隻是早發現原因,並不能改變結果。萬一猜不中的話,古月大師正在煉器的緊要關頭,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趙恒決定再給古月大師三天的時間,如果那時候石門還沒有打開的話,他隻能強行打開石門了。


    第八天,石門照樣是緊閉。


    第九天,依然如此。


    最後的一天特別難熬,趙恒幾乎忍不住強闖煉器室的衝動,他的心情也變得非常差起來。


    離第十天的結束時間還剩餘一個小時,這時候大廳突然闖入一個人。


    此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那種。此人樣子雖然鬼祟猥瑣,但是修為卻不低,和趙恒一樣有築基中期的修為。


    “道友,古月在嗎?”鬼祟修士問道。


    “古月大師正在煉器,道友改日再來吧!”趙恒回道。


    “哼,一個煉氣期小輩而已,也敢自稱大師,我找他煉器就是看得起他。”鬼祟修士毫不客氣說道。


    “道友看不看得起他不關我的事,不過現在古月正在幫我煉器,麻煩道友最好不要打擾他。”趙恒警告道。


    “原本大家都是同階修士,我應該給你幾分麵子。不過嘛,我現在這件靈器急需要煉出來。我也奉勸道友最好不要阻攔我。”鬼祟修士用同樣的口吻回道。


    趙恒皺了一下眉頭,他是最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不到最後一刻,他真的不願意和同階修士鬥法。


    “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趙恒還是打算以理服人。


    “哈哈!先來後到自然是沒有錯,但是道友總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我聽說道友已經在古月小輩這裏逗留八九天了。”


    “你在監視我!”趙恒冷冷說道。


    “監視談不上,隻是道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行為讓我很得看不慣。”鬼祟修士笑道。


    “這樣說道友是來找茬的?”趙恒沉聲問道。


    “找茬又如何?你是築基中期修士,我也是築基中期修士,難道我不如你,怕你不成?”鬼祟修士挑釁說道。


    “說,你想要什麽?”趙恒突然服軟問道。


    “嗬嗬,對了嘛,道友現在才是說話的態度嘛。我猜道友現在要煉製的靈器肯定是一件寶物,不然道友也不會舍得花八九天的時間來等待。正所謂寶物見者有份。不過我也不貪,這樣吧,道友隨隨便便給個萬把兩萬塊靈石就當做補償我的損失吧。”鬼祟修士得意笑道。


    “道友沒有猜錯,古月現在的確是在為我煉製一件寶物。不過嘛,如果我隨隨便便付給道友一兩萬塊靈石,給其他人知道後,讓我以後如何在千丘城混呢?道友必須答應我此事萬萬不可讓第三人知道,我才會同意道友的條件。否則我寧願與道友拚個玉石俱焚。”趙恒軟中帶硬說道。


    鬼祟修士知道自己的竹杠剛好敲到位,對方在討價還價那證明對方在認慫在妥協,也不能逼人太甚的,萬一狗急跳牆那就恰得其反了。


    “道友放心,我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隻要道友給我一萬五千靈石做為補償,我立刻就走,並且保證會對此事守口如瓶。”鬼祟修士一臉正經的保證道。


    “真的嗎?”趙恒有些擔憂的問道。


    “千真萬確,我願用我的心魔保證。”


    “那你來的的時候有人知道嗎?”趙恒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做事一向特立獨行,自然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說完這句話,鬼祟修士突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好像對方在套自己的話。


    “好,很好!”趙恒鬆口氣說道。


    “道友不會是打算對我不利吧!”鬼祟修士警惕問道。


    同時,鬼祟修士往門口退去兩步,手下意識的按在儲物袋上,萬一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祭出飛劍殺敵或者逃跑。


    “道友多慮了,千丘城禁製修士鬥法,我怎麽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趙恒笑道。


    “好像也是,不過你摸著儲物袋幹嘛?”鬼祟修士疑問道。


    “我不摸儲物袋怎麽掏出靈石?”趙恒回道。


    “哦!”鬼祟修士回道。


    鬼祟修士並不完全相信趙恒會乖乖掏出靈石,他依然保持警惕之心。不過他也不會先動手,因為同階修士誰也沒法保證一擊致命。這裏不是荒山野嶺,不適合殺人奪寶。這裏可是修仙者雲集的千丘城。雖然現在是深夜,可是打鬥的動靜肯定會驚動鄰居,甚至會驚動巡邏的執法護衛隊。執法護衛隊可不是善茬,他們對膽敢在千丘城私自動武的修士絕不姑息,一經抓到不論對錯立刻打死。當然在執法的過程中總會出現一些偏差,所謂的無論對錯打死隻是針對那些沒有實力,沒有背景的低階修士。像他這樣等級的修士,執法護衛隊還是要給幾分麵子。


    趙恒的手在儲物袋裏慢慢摸索著,好像是在清點靈石的樣子。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沉默大概有十來息的時間。


    突然,一道黃光從趙恒儲物袋迅速飛出,形成一個光罩瞬間把整個大廳包圍起來。黃色光罩一形成,鬼祟修士立刻嚐試用飛劍刺穿。可是黃色光罩不是實體,就像拳頭打在網上一樣,雖然讓網變形,但是卻被一股無形的力彈回。


    鬼祟修士臉上現出難看之色,因為黃光的迅速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能反應過來的話,他會選擇立刻祭出飛劍逃之夭夭。好在這些黃色光罩隻是把他們兩人圍困在大廳裏。並沒有讓他產生什麽不適,他的飛劍可以正常祭出,他的行動在大廳內也沒有受到絲毫限製。


    鬼祟修士稍微放心起來,對於自己的神通,他還是有幾分自信,他可不認為眼前這位不起眼的年輕人有能力輕易斬殺他。即使自己不敵對方,也不用太過擔憂。


    籠罩大廳的黃色光罩必然是某種法術或者陣法。同時施展圍困和攻擊兩種法術消耗的法力肯定不少。這種狀態必然不能持久。自己和對方慢慢纏鬥,等到對方法力枯竭時,就是斬殺對方的時候。


    理清了思路,鬼祟修士不急著攻擊趙恒,他采取了守勢,以不變應萬變。


    “道友膽敢來勒索我,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過人的本事,如果沒有的話受死吧!”趙恒冷冷說道。


    “道友別大話,你也不過和我一樣,都是築基中期,有什麽厲害的手段隻管使出來?”


    鬼祟修士當然不會被趙恒的話嚇到,如果他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修士,也不可能膽敢來敲詐勒索。


    “那我就不客氣了,道友試一下我這把扇子?”


    說完趙恒手中多出了一把破敗不堪的古樸扇子,古樸扇子散發出驚人的火靈力,大廳內的溫度立刻變得悶熱起來,正是從烏師兄身上斬獲得來的那把古樸扇子。


    趙恒不再猶豫,輕輕一扇朝鬼祟修士身上扇去。一股驚人的烈火立刻朝鬼祟修士撲去,烈火瞬間包圍住鬼祟修士,很快把鬼祟修士無情的吞噬掉。


    飛劍掉落在地板上的“叮當”撞擊聲,那是宣告鬼祟修士的喪鍾聲。


    滅殺鬼祟修士的過程輕鬆得讓趙恒難以置信,如同滅殺煉氣期菜鳥一般輕鬆。地板上殘餘的灰燼讓趙恒懷疑此人是否是一名築基中期修士。


    不過這隻是短暫的懷疑而已,因為這裏的空間確實狹小,沒法禦劍飛行。不是每個修仙者都有他那靈活的身法。自然是沒法躲避古樸扇子致命的一擊。這次如此輕鬆滅殺同階修士主要是他擁有困敵的八門金鎖陣旗和大威力靈器古樸扇子。


    這兩件靈器的配合還真是好用,瞬間就讓他滅殺了一名勁敵。


    不過趙恒也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每次都能做到秒殺同階修士。這次隻能說是僥幸而已,特殊的地形,鬼祟修士的輕敵才是他輕易得手的主要原因。


    當然如果他能純熟駕馭八門金鎖陣旗的時候,那又另當別論。這也是趙恒和林姓女子采購陣旗的原因。那些陣旗奇妙性雖然不如八門金鎖陣,卻勝在操作簡單。


    正當趙恒感歎一位同階修士如此輕鬆被自己滅殺的時候,突然石門隱隱有打開的征兆。


    趙恒當然不會讓古月大師知道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戰鬥。當即清理戰場,收回八門金鎖陣旗,拾起戰利品。至於那少許的灰燼,清風吹過立刻變得無影無蹤。仿佛鬼祟修士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原來人死不僅可以化成一抔黃土還可以化成灰燼化成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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