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前途對孫子晴來說,是別人的前途吧。


    孫悟空一頭拱在床上,扯起了呼嚕。


    睡夢中,孫悟空的靈魂是安靜的,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孫悟空他現在還依稀的記得自己十歲之前的習慣,那時的習慣是為了讓爺爺孫大勇的剪刀不那麽習慣。


    孫悟空十歲之前的長相很俗,但孫悟空的性格絕對不俗。


    因為從孫悟空出生到十歲,孫悟空隻剪過三次頭。


    因為當時戰火紛飛,匪患肆虐,爺爺孫大勇是因考慮到孫悟空的安全而讓他剃成光頭。因為當時誰人都是不動和尚的。然而孫悟空卻想跟其他小朋友一樣留長發。


    盡管爺爺經常性的威逼孫悟空剪頭,但每次都會以孫悟空嘶吼著上演上吊,而促使爺爺他停止對孫悟空的威逼。


    孫悟空第一次剪頭是兩歲,那時孫悟空的頭頂生爛瘡,不得以才叫爺爺在表麵形勢性的威逼下剪了頭。


    等孫悟空治好了頭頂的爛瘡,再至孫悟空三歲的一個夏天的某一天清晨。


    孫悟空爬樹掏鳥蛋,在下樹的時候,腳在樹幹上打了一個滑,從而身體下傾,由下樹動作變成降落動作。


    在降落過程中,以孫悟空的頭為頂點,直接跟硬地麵來了個眼前飄星星的相遇。


    因此孫悟空就開了瓢,由於要容易處理傷口,腦袋光溜溜的才能順利包紮頭部,所以孫悟空就有了第二次的剪頭。


    第三次剪頭也同是孫悟空三歲那年的冬天。


    那年冬天出奇的冷,孫悟空和爺爺住的木屋太過於簡陋,就算是生了爐火續在木屋裏的熱氣,也是一點兒熱氣不浪費的從四麵牆壁的,很難填補的裂縫裏漏了出去。


    那時孫悟空除非是蹲在爐子旁邊守著,才能感覺到一點暖和。


    當時因與那麽冷的環境,孫悟空也就由此勝利完成了兩個多月不敢洗頭的壯舉,兩個月之後孫悟空也就順理成章的頭上生滿了虱子。


    也就因為這虱子實在固執難除,便又叫孫悟空孫悟空不得不剪了第三次頭。


    從此之後,孫悟空便汲取被剪頭的失敗經驗,非常智慧的鑽研了一套,如何才能預防不剪頭的高超秘笈,秘笈是孫悟空四歲研究成功的。


    孫悟空四歲後手持秘笈,直到孫悟空十歲,孫悟空便一次再也沒剪過頭了。


    所以每當孫悟空回憶起三歲那年,便就會仍不住的眼淚橫流。孫悟空把那年立為他自己的多事之年,一年兩度落發,在當時對孫悟空而言可是大劫。


    再說起孫悟空八歲的時候,長發飄飄,身材又纖細苗條,小模樣又長得實在俊俏,若隻看背影,孫悟空在當時還真像一個婀娜漂亮的小姑娘。


    可孫悟空爺爺孫大勇並不以孫悟空留長發這事落得心裏舒服,他隻要抬頭看了孫悟空那一頭秀發,便就在腦海裏聯想到,一把大剪刀哢嚓在孫悟空秀發上愉快飛馳的畫麵。


    但聯想隻能是想想,孫悟空可從不在秀發的事上輕易屈從於爺爺。


    孫大勇再多少的威逼利誘,也隻是徒勞,所以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盡管爺爺太多次盼著孫悟空頭上再生個爛瘡,爬高開個瓢,兩月不洗頭生頭虱子。


    然而自孫悟空三歲之後,孫悟空的頭就一直安然無恙,除了長點兒頭皮屑,就隻剩長長頭發了。


    當然,孫大勇的心是煎熬且彷徨的。


    但是等到孫悟空十一歲,遇見了十四歲的孫子晴,這個留長發的念頭也就立馬連根拔除了。


    孫子晴叫孫悟空妹妹。


    小時候雖然不知道怎麽喜歡一個女孩子,但是孫悟空他也不希望自己看得上的女孩子,叫自己為妹妹啊。


    於是孫悟空痛下決心,叫孫悟空爺爺剪掉了孫悟空養了多年的長發。


    現在孫悟空還記得那天剪頭發的心情,看見那頭發一大撮,一大撮的往地上掉,孫悟空的心像是被一把生鏽的鐵劍,來回磨蹭的。


    那種感覺是死都不讓你死的痛快。


    但爺爺孫大勇的心裏卻是分外愉悅的。


    孫悟空記得爺爺當時剪孫悟空頭發的過程中,反複的哼著歡快的調調。


    在那之前可以想象到孫悟空的爺爺是多麽討厭孫悟空留長發,但是孫悟空並不知道爺爺是由討厭增長到了憎恨。


    孫悟空的內心是絕望的!


    孫悟空的爺爺孫大勇他隻顧著盡情的揮動著手中的剪刀,卻忘了給孫悟空留一個不錯的發型,哪怕是板寸也好哇。


    銅鏡麵前的孫悟空是一位不念阿彌陀佛的‘出家人’。


    當然,男人嘛,留個光頭也是正常的。


    於是孫悟空就頂著光頭,找了個黃道吉日,向十四歲的孫子晴去表白了。


    但沒想到如此英俊的孫悟空,換來的卻是孫子晴一句。


    “我的娘親說說出家人是不能夠喜歡女孩子的。”


    對於孫子晴的回答,孫悟空哭了很長時間。


    由此,孫悟空視爺爺為空氣有七天的時間。


    好在花音她在七天之後說孫悟空光頭很有男子漢的味道,不然孫悟空他還準備要不理爺爺七天時間的。


    也因為這一小事開始,爺爺對孫子晴和花音的印象一直不錯。


    ......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孫悟空他才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


    等孫悟空懶散的看完過時間以後,再一回想昨天,孫悟空才一閃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次很有價值的送別。


    那一整天孫悟空的表現是極為低迷的,孫悟空根本提不起來一點兒精神,當時有一種很清晰的感覺就是,孫悟空屬於這個世界嗎?


    孫悟空那天抽著煙蛇不停的走在馬道邊,腦子裏幻想著自己和孫安民的揮淚分別。


    孫悟空大聲哭喊著,“民哥!”


    孫安民大聲哭喊著,“小軍!”


    錯過當時,在以後是很難再彌補的。


    孫悟空使勁的踹著馬道的邊軌,由於孫悟空的長靴子底部加了木板,所以它們之間發出的聲音是‘當當’的。


    孫悟空踹馬道邊軌不是為了發泄,而是希望這聲音能夠通過這條馬道的邊軌,向坐在火車上的孫安民和孫嫂傳去孫悟空對他們的祝福,在外安好,一切幸福。


    孫悟空希望孫安民可以聽到,同時希望他也在咣咣的跺馬車的車板,然後通過這條馬道的邊軌,向孫悟空傳來,孫悟空你這孫子,等你民哥回來揍你的。


    孫悟空停住了踹邊軌的腳,腦子忽然一充血,又想抬起腿來踹的時候,隻聽孫悟空的對麵傳來孫子晴的聲音。


    “嘿,小和尚,嫌你的鞋壞的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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