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將紅蛇扔出去後,平穩下受驚的心髒,鬆了一口氣,接著用她那一雙流露出怯怯神色的靈動雙眼,盯看著麵前那個比她高一頭的,麵帶傲氣不屑的趙青天,然後再用她那妙靈勾心的溫柔聲音,向趙青天小聲的說道:


    “你是山賊嗎?要多少銀兩才能放過我?我這次出門就帶了二十兩,你看你就收我個十五兩,然後留五兩讓我買點兒胭脂好嗎?因為我家裏的胭脂用沒了,你覺得如何呢?”


    那姑娘並攏腿腳,頂著一頭雜草低著頭,渾身的怕怯。


    趙青天聽這姑娘說完,忍著笑,心裏想道:“哎喲,看來這小丫頭把大俠我當成是那山賊盜寇了,這也難怪,憑大俠我一身高強本領,絕世武功,身上難免不流露出點兒霸氣,也難怪這丫頭這般認為,嘿嘿——既然這丫頭這般有趣,那大俠我就好好逗逗她!”


    趙青天想罷,隨之說道:


    “好說,好說,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考慮少劫你五兩。”


    那姑娘趕緊點頭應道:“你問!你問!”


    “你這丫頭姓氏名誰?”


    “我姓白,叫白若奚!”


    “白若奚?還行,名不賴,姓不咋地,那你來此所為何事?又為何偷摸躲在這草窩子裏啊?”


    “我來是追尋我表哥的,可沒等追上,就看見你氣勢洶洶的從遠處朝我跑來,然後我就嚇躲進那裏邊了。”


    白若奚可憐巴巴的小聲說著,用手指了指身下的草窩子。


    趙青天嗯的一點頭,正準備接著再問,然沒等心裏想的話說出口,隻聽他身後突然傳來震耳恐心的吼聲,嗚嗚喳喳吼道:


    “此路是他姥姥的我開的,此樹是他姥姥的我栽的,他姥姥的要是想從這旮瘩過,就他姥姥的留下銀子塊,別他姥姥的磨嘰!”


    趙青天聽到這吼聲隨即頭皮發麻,心跳加速的轉身向後一看。


    隻見五個肩上扛刀,滿身橫肉的粗壯漢子,顫腿抖肩,痞裏痞氣的站在趙青天和白若奚身後不遠,噘嘴吹著口哨。


    “嘛呢!我大哥跟你們講話,你們沒聽見呐?!”


    一個臉上刺著蠍子,說話沾點兒大舌頭的人,向趙青天和白若奚兩人呲牙咧嘴噴唾沫的喊道。


    “哎,我說蛇九,你沒瞅著當前的就是倆貓大的孩子啊,說話注意兒。”


    在那臉上刺著蠍子,說話大舌頭,名為蛇九的左手邊一滿臉麻子的人提醒式的說道。


    “麻子你滾邊兒去,我是他們爹娘啊,我還得慣著他倆,注意口氣?老子他娘的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山匪,所以這耍橫賣狠才是做為一個山匪必須要有的職業操守。”


    麻子一梗脖子,一橫眼,憋著氣正準備朝蛇九還口。


    正這當口,剛才那一口一個他姥姥的人,也就是他們幾人中間的大哥匪頭子,用手一抹他那顆滾圓發亮的光頭,吼的一嗓子。


    “別他姥姥的在這兒鬧,等完事兒回去再鬧!”


    “是,大哥!”麻子和蛇九趕緊縮了準備開鬥的脖子,老實的應著。


    接著,那匪頭子抬手指了指蔫頭耷腦的站在前邊的,怕驚驚的趙青天和白若奚,扯著他那副厚實且帶著滄桑的嗓門喊道:


    “誒,你倆兩口子啊?”


    趙青天和白若奚嚇得趕緊搖頭。


    “哦,那你倆就是兄妹,或者是姐弟?”匪頭子再問道。


    趙青天和白若奚又搖了搖頭。


    “嘿,猜兩回了還猜不著,你說你倆啥關係?”


    “我倆沒啥關係,今兒照麵剛碰上。”趙青天顫抖著聲音回道。


    “沒啥關係?哼,騙傻子呢,一男一女,荒山野嶺,四下無人,啥事不可以放心大膽的幹出來啊,還敢說沒關係,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匪頭子哇哇扯著嗓子喊完,腦袋衝天上一歪,手撓著後腦勺當即尋思了起來。


    白若奚一聽趙青天這麽說,驚的一抬頭,向趙青天小聲問說:


    “你們不是一夥的啊?”


    趙青天一點腦袋,小聲應道:


    “你才看出來啊!”


    “那你剛才嚇唬我幹什麽?”


    “我剛才怎麽嚇唬你了,那剛才完全就是你自己嚇唬你自己!”


    “那你不是土匪啊?”


    “誒我說,你這女的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有土匪甘願站這兒叫另外一夥土匪訓話的?也不好好想想!”


    “你居然敢說我腦子有毛病?”


    白若奚攥起拳,頭微微抬起一點兒,眉眼間充滿了一絲怒氣。


    “我說怎麽了?腦子有毛病害怕別人說啊?”


    趙青天一輕哼,小聲回道。


    “我白若奚什麽都容忍的了,唯獨容忍不了的就是有人說我腦子有毛病,哈——”


    白若奚低聲一哈,拳頭越攥越緊,看樣子是要蓄勢朝趙青天打過去。


    “哎呦,可真是有趣,在這麵臨一夥山匪的節骨眼上,你這腦子有毛病的女的,居然還有心在這裏暗自給自己長誌氣。”


    趙青天小聲嘟囔著,搖頭哼哧笑著。


    呀——啊——


    就這時,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隻見那白若奚剛才還一副怕的要死的模樣,這時間卻橫眉冷目,怒氣中燒的,快的從地上撿起一根小腿粗的木棒,全力在兩手間一揮,嘭的一聲朝正在低聲嘲笑自己的趙青天後腦勺一下擊中。


    緊接著,趙青天嘴裏蹦出“哎呀,這是——”,然後就沒有任何反應的,兩眼皮子一翻,撲通一聲昏倒在了地上。


    “哼!叫你敢說我腦子有毛病,這就是你的下場!”


    白若奚惡狠狠的瞅了趙青天一眼,隨之一把將手中的木棒扔到一邊,拍了拍手,低聲說著。


    這突然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叫那匪頭子,蛇九,麻子等五人看了,當即腦瓜子一懵,隨之他五人再一同看著又恢複了害怕,蔫頭蔫腦站在那裏的白若奚。


    隨之匪頭子一抹自己那顆光頭,低聲疑惑道:


    “難道他倆是——呃——情仇?”


    麻子緊跟著說道:


    “難道是那女的懷了那男的的孩子,那男的拒不承認,女的一氣之下,當即揮棒打暈?不會吧?看他倆也就是個還未成年的孩子啊!”


    麻子說完,不敢相信的搖搖頭。


    隨後那蛇九罵了他娘一聲,將腰間的兩隻麻袋抽下,一手一隻,說道:


    “管他呢,先一塊兒綁回去再說!”


    蛇九說完,橫衝衝走向趙青天和白若奚,將那昏倒在地上的趙青天單手抓起雙腳往上一提,撐開麻袋,一下裝了進去。


    那白若奚倒也識時務,也不喊叫也不反抗的,自己老老實實的鑽進另一隻麻袋裏去了,然後說道:


    “老大,你看我都自己鑽進來了,能不能不打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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