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孫悟空自小明確‘活下去要如何’的現實問題,以及現實問題所涉及到的強悍的,不遵守即死的猴生道理,所以他便從小就準備著現實問題的答案。


    很慶幸,直到今天孫悟空他都沒能把這個差不多能對的答案,可以回答的淋漓盡致。


    今天是某個月的十六日,孫悟道的生辰。


    孫悟道每年的生辰都是孫悟空和他一起過的,所以孫悟空他完全掌握孫悟道這些年來的所有願望。


    比如孫悟道十八歲的願望是,希望生辰的第二天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十九歲的願望是,希望生辰的第二天幫助孫美麗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


    二十歲的願望是,希望生辰的第七天幫助孫漂亮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因為孫悟道生日的第二天孫漂亮處在生理期。


    反正隻要是孫悟道一過生辰,他的願望就絕對是和那方麵有關的。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孫悟道非將他那雙色狼之眼,盯到孫美麗的姐妹身上。


    為此孫悟空沒少替孫悟道擦屁股,編瞎話說孫悟道多年前在山中得一仙人指點,每年生日之後定要與一個完整的女人共度一晚,這樣才能保證孫門鎮六畜興旺,風調雨順。


    好在孫門鎮的女孩子傻的叫人心疼,好在這幾年孫門鎮沒發生什麽自然災害,幸虧上蒼不計較我的瞎話,賜孫悟空他一條火光雷將他自己劈死。


    孫悟道今年的生辰很奢侈,他居然擺了一桌子的葷腥,這對孫悟道來說可是一件死後能夠寫在墓誌銘上的大事記。


    孫悟道的家是在孫門鎮的東部,孫悟空家是住在西部,他家到孫悟道家要走三公裏,而且還將在一公裏半的時候麵臨一處天險。


    孫悟空來到孫悟道家的時候,他已經在哭了,而且是對著他第五個未成婚的小娘子哭。


    孫悟空趕緊把價值二兩銀子的小禮物,用一種很得瑟的動作,放在孫悟道的麵前,之後瞅了一眼所剩無幾的葷腥,內心複雜的對孫悟道說。


    “道哥,你準是吃撐了?”


    “悟空啊,我明天要走了!”


    孫悟空他聽到‘明天要走了’這五個字從孫悟道的嘴裏說出來,他的腦漿是在腦殼中猛烈的翻滾的。


    孫悟空為了確定孫悟道明天要走這事的真實性,冒著心髒可能停止跳動的危險,再次問道。


    “道哥,你明天要走?”


    “是的,悟空,我前天買好了馬車票,明天晌午頭,我就和你嫂子走了。”


    孫悟道說著,嘴角不停的抽搐,那淚水像是有什麽東西站在他眼眶裏,端著一大桶水,往外頭猛勁的倒。


    孫悟空知道孫悟道此時是非常傷心的,所以他隻能用安慰的語氣向他說接下來必須要說的話。


    “道哥,你在外頭和嫂子好好的,盡量是下一年別再換嫂子了,我會在鎮上多往天神廟跑幾趟,給你和嫂子求平安。”


    孫嫂給孫悟空倒滿酒,雖然他現在很不想把那杯酒灌進肚子裏,但他還是忍著不願,猛地一口灌了進去。


    “嫂子,你和道哥在外麵多多忍讓著,管著點兒道哥,道哥脾氣暴,別吃點兒氣,就動不動跟人打架,外麵不比家裏,家裏有人情,那外頭......”


    孫悟空說著傻愣了片刻,繼續說道。


    “反正啥事往遠處了看,我這當弟弟的嘴笨,這啥話都在酒裏了。”


    孫悟空說完,硬是把攥在孫悟道手裏的酒瓶子搶過來,對準個空碗,一股腦的都倒了進去,接著一口氣灌進了嗓子眼。


    那天孫悟空他也不知自己喝的是什麽酒,竟感覺不到一點兒燒肚子,反道是越喝越甜爽。


    孫悟道不知從哪裏學來的學問話,對孫悟空說道:


    “悟空啊,這孫門鎮的路太遠了,太長了,你哥我真沒勁走到頭了,就像那跳龍門的鯉魚,瞅著那難以企及的高度,這有的弱者它也是選擇逃避的。”


    孫悟道說著,見桌上沒有了瓷罐裝的酒,就跑屋裏東角的酒缸裏,舀來滿滿一瓢他自己釀的酒,捏著鼻子,咕嘟咕嘟灌進了肚子裏。


    這第五任孫嫂很是善解人意,她看孫悟空和孫悟道心裏頭難受,就躲了出去,叫他哥倆好絮叨些心裏話。


    孫悟道喝完那一大瓢酒,緩了好大一會兒,從嗓子眼擠出很小的聲音,衝孫悟空說道。


    “悟空啊,你今年十八,哥呢,二十八,你小子要是晚生個兩年,哥可整整大你一輪啊。”說著,勉強擠出點兒笑摸樣,“悟空啊,聽你爺爺的,在家再待個兩年,你爹娘,不,咱爹娘,哥先出去找著。”


    聽孫悟道說這些話,孫悟空的心裏頭即難受又高興,難受的是孫悟道這孫子又他娘的提起了孫悟空的戳心窩子的事,高興是孫悟道到什麽時候都把孫悟空的事,當成是自己的事來做。


    自從孫悟空記事起他就和他爺爺孫大勇在一起生活,爹娘二字對孫悟空而言能用毛筆在草紙上寫一寫,就是一種無盡的奢侈。


    孫悟空對他爹娘沒有一丁點兒印象,就連家裏唯一的一張全家畫像,也隻是爺爺抱著一個不到一歲的孫悟空,全家畫像上站在孫悟空爺爺身後的是兩個隻有身子,沒有頭的人,那也許是孫悟空他爹娘,千百次孫悟空死皮賴臉的問他爺爺,換來的都是爺爺岔開的另一個話題。


    其實沒有爹娘在身邊,孫悟空他也早成了習慣,這並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天大的事,雖然孫悟空他不止一次偷偷在夜裏,死死咬著著他爺爺抽完的煙蛇,不停的流淚。


    在孫悟道提到孫悟空他爹娘後,孫悟空就沒有好好聽他接下來所說的話了。孫悟空他的腦子裏是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是不盡的黑暗,燃不完的火焰,和一個孤零零的他自己。


    直到孫悟道晃晃悠悠的把一碗酒推到孫悟空的嘴邊,孫悟空才一下子緩過神來,他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是把孫悟道給孫悟空倒滿的一碗酒喝完。


    孫悟空喝著那碗酒的過程中,他的前對象孫小蕊的聲音突然回蕩在了他的耳邊。


    孫悟空聽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像被棉花堵住,聽的特別的模糊。


    孫小蕊的聲音大概是,“孫悟空,你不要命了,你肝不好不知道哇。”


    很有意思的是宋朝那個時代的人們已經很會養生,更曉得如何護理。


    孫悟空把那碗酒喝完一半,身子一趔趄,整個人就躺在了地上,他的眼前是漂浮著的天花板,和好幾個孫小蕊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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