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天大的玩笑啊。


    誰不知道敖玉是天下第一大廢物啊,誰不知道他不學無術啊,誰不知道他在考場睡了三天啊。


    他怎麽可能奪頭名解元?


    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啊。


    但是現在它真正發生。


    幾乎是瞬間幾萬人都徹底呼嘯而起,然後如同波浪一般掀翻出去,傳到整個江州城,已經完全如同驚天的海嘯一般,席卷全城了。


    這裏麵有鬼,這裏麵有鬼啊!


    魏國公府,敖氏家族,怒浪侯爵府,月旦評組織,都派了眼線在貢院外麵盯著,隻要成績一出來,他們立刻就奔跑回去稟報。


    當然了,這也就是看個意思。


    在這些敵人眼中,雲中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考中的,更別說前三名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敖玉在考場上睡了三天,已經完全成為了整個江州考場的笑柄了。


    看到敖玉高中頭名之後,這幾家的人先是徹底驚呆了,然後狂奔而去。


    ……………………


    怒浪侯爵府內。


    雲中鶴正在和妹妹敖寧寧下棋,她旁邊還有一個狗頭軍師小絮,就是那個猴精猴精的小丫頭。


    從五子棋,到圍棋,到象棋,雲中鶴從來都沒有贏過,一局都沒有。


    太慘了。


    不是他棋藝不行啊,實在是扛不住對手太賴皮,無限悔棋啊。


    而且不止悔一步,經常六七步地悔。


    這樣神仙也下不贏啊。


    而且一邊下棋,還要一邊講故事,每天都要講不一樣的。


    今天也不例外,他一邊講故事,一邊輸棋,一邊還要抵擋小絮的媚眼。


    小絮這個丫頭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就說得清清楚楚,她以後可是要嫁人的,完全把敖玉當成哥哥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少爺越來越有趣,越來越有魅力了。


    就是胖了一點,但隻要她閉上眼睛,還不是帥哥一個。


    於是,她一邊想要一個美男子,一邊又覺得少爺越來越吸引人,真是好糾結啊。


    “哥,你的後麵兩冊《石頭記》什麽時候再發行啊?”敖寧寧問道。


    “發行,還發行個屁啊。”雲中鶴道:“這本書已經紅了,已經贏了敖鳴,就沒有什麽價值了不發行了。”


    “那怎麽可以?”敖寧寧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待下麵的內容嗎?都在等待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命運,你絕對不可以太監啊。”


    小絮在邊上道:“少爺,那邊就要放榜了啊,你不去看榜嗎?”


    雲中鶴道:“看什麽看?反正是第一名,又有什麽好看的?這次鄉試,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就算太陽西出,就算江河倒流,也奪不走我的第一名。”


    “吹牛。”小絮扁了扁嘴。


    因為這半年來,少爺的學習狀態她是知道的,確實在鄉試之前的一天晚上,還在背誦最基礎的內容,每一個請來給他上課的老師都嚇走了,從來都沒有見過資質這麽差的學生啊。


    所以小絮盡管是親眼看到少爺把《石頭記》寫出來的,但她也懷疑這本書是祝蘭天大人寫的,少爺隻是抄下來而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麵一個人狂奔而入,用不敢置信的狂喜聲音大喊道:“少爺中了,少爺高中了。”


    …………………………………………


    敖鳴,敖亭,敖景等人依舊在魏國公府。


    還真是有意思啊,你們明明是敖氏家族的人,明明是依附怒浪侯爵府的,結果每天卻把魏國公府當作核心,不管什麽事情都在魏國公府商議。


    此時,幾十人又圍繞一堂,商議要事。


    當然,今天他們並沒有怎麽嘲笑敖玉,因為已經嘲笑過了。


    過去的幾天幾夜,整個江州城,甚至整個滄浪行省都在嘲笑敖玉。


    嘲笑他在考場睡了幾天幾夜,嘲笑他不自量力。再譏諷嘲笑也沒有什麽意思了,他們又不是多麽膚淺的人。


    如今,他們在魏國公府商議的是放榜之後,如何逼迫怒浪侯敖心履行契約,廢掉敖玉的繼承權,確定敖鳴世子之位。


    當日敖玉當著幾千人的麵簽下了這份契約,可謂是萬眾矚目,鬧得沸沸揚揚。


    隻要敖玉沒有考中滄浪行省前三名,他不再糾纏段鶯鶯,而且放棄怒浪侯爵位,放棄怒浪侯爵府的一切繼承權。


    但是這份契約是敖玉簽下來的,怒浪侯敖心會不會認?


    如何逼迫敖心和柳氏認下這份契約。


    關於這一點,魏國公府,還有敖亭他們已經提前布局,製造輿論了。


    早早地就放風出去,宣稱怒浪侯和柳氏無恥,要徹底撕毀契約不認,簡直毫無信譽,毫無廉恥。


    “京城那邊傳來的倒是好消息,我大周和大英帝國的談判已經徹底破滅了。這樣一來關於上一次戰爭的勝負,就會有定論了。大皇子周離已經拘禁起來了,可是一旦輿論發表的話,光周離一個人承擔責任不夠吧。”


    “接下來,我們要掌握好一個分寸。如何打擊怒浪侯敖心,但是卻要確保精確打擊這個人,卻又不傷及敖氏家族,也不會傷及他的爵位。”


    太守尉遲端道:“敖鳴一定要繼承怒浪侯爵位,這一點至關重要,因為這是勳貴轉向文職的重要標誌,也是我們文官集團和勳貴集團聯盟的重要標誌。但是有一點,敖鳴什麽時候繼承爵位?”


    魏國公道:“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太守尉遲端道:“對,不能太早。明年會試和殿試,敖鳴一定爭取一甲,就算不能在一甲,也要是二甲頭幾名,然後進入翰林院鍍金。在翰林院是萬萬不能繼承爵位的,這個時候繼承爵位隻會適得其反。在翰林院鍍金三年後,外放郡守,這個時候就可以繼承爵位了。一個擁有侯爵之位的太守,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已經有封疆大吏的氣派了。”


    魏國公道:“對,有侯爵在身的太守,哪怕麵對行省主官,也不落於下風了。”


    如今不管是南周帝國還是大贏帝國,都已經有明確的行省轄區概念了。隻不過有些總要的行省最高主官是大都督,也可以稱之為總督。而一些沒有那麽重要的行省,最高的長官就隻是觀察使了。


    南周帝國,擁有行省級別的轄區二十個左右,但總督卻隻有五個,剩下都是觀察使,處置使,還有兩個大都護使。


    “現在,關鍵要把敖鳴的侯爵繼承權徹底定下來,最好是由皇帝陛下直接下旨,板上釘釘。”老祖宗敖亭道:“我倒是有一條思路。”


    “請講。”


    敖亭道:“敖玉抄襲《石頭記》一事,本來已經觸怒了天下讀書人。這次鄉試,他在考場裏麵睡了三天三夜,絕對是褻瀆科舉,褻瀆聖人了,我們把這件事情炒作大了,讓天下讀書人圍攻敖玉。”


    尉遲端道:“這不夠,沒有實質性的利益矛盾支撐,他在考場睡覺一事炒作大了也沒有用。”


    敖亭道:“然後讓禦史台上奏,請皇帝陛下剝奪所有太學監生參加鄉試,會試的資格,尤其是勳貴子弟,想要參加鄉試,也一定要和尋常學子一樣,參加院試或者同等級別的考試。”


    這話一出,所有人眼睛猛地大亮。


    這一招狠毒啊,而且是極度狠毒。


    文官和禦史台如果紛紛上奏,如果貢監生取消了鄉試資格。那麽舉監生,是不是也要取消參加會試資格?


    這樣一來,就斷送了無數勳貴的特權之路啊。


    帝國有多少勳貴弟子,他們不用像普通書生那樣苦讀幾十年,一級一級靠上去。


    勳貴子弟直接進入太學和國子監讀書,要麽花錢,要麽靠家族權勢直接獲取功名。貢監生,甚至舉監生。雖然含金量不如秀才和舉人,但是享受的待遇確實差不多的啊。


    如果把這條路封了,整個帝國的勳貴都會跳起來吧。斷人權財名路,也如同殺人父母啊。


    帝國有多少勳貴子弟,是靠著這些功名吃香喝辣啊,甚至有些人還步入官場。因為就算是勳貴子弟,也隻有一個人能繼承爵位啊,其他人的榮華富貴怎麽辦?有一部分就需要靠這些特權功名啊。


    一旦禦史彈劾敖玉,並且奏請皇帝取消勳貴子弟的特權功名,那這件事情就鬧得天大了,而敖玉這個在考場睡覺的貢監生恰好就是導火索。


    到那個時候,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敖玉這隻雞就會被推出去殺掉。


    當然這個殺掉,不是真正殺掉啊,而是進行嚴厲的懲罰,比如剝奪他太學監生的功名,再剝奪掉他的爵位繼承權,然後敖鳴理所應當直接成為了怒浪侯世子。


    這個計策毒啊,直接把敖玉推向了廣大勳貴的對立麵,也推向了天下讀書人的對立麵。


    在這兩個巨大勢力夾擊之下,敖玉這個小身板肯定粉身碎骨了啊,毫無還手之力。


    太守尉遲端道:“這個計可以,隻要掌握好火候,不得罪勳貴集團,但卻可以把敖玉拍死,徹底讓敖鳴成為怒浪侯世子。”


    敖亭道:“那就麻煩太守大人了。”


    尉遲端道:“我立刻派遣心腹進京麵見恩相,操縱幾個禦史上奏本,彈劾敖玉褻瀆考場。也幸虧於錚那個老東西被趕出了禦史台,現在很多事情好辦多了,以前他在的時候,禦史台真是水潑不進。”


    小公爺忽然道:“大皇子這究竟算是圈禁,還是拘禁啊?”


    圈禁已經很慘了,但好歹還是在自己的府邸中,隻是把幾個門一封,牆壁一砌,畫地為牢。


    而拘禁就更慘了,這是在家坐牢的資格都沒有了,直接就送去宗正寺的牢房了。


    “拘禁。”尉遲端道。


    “太慘了,太慘了……”


    “是啊,太慘了,就在去年大皇子還風光無限,有希望奪嫡的啊,現在竟然淪為階下之囚了。”


    “如此看來,再也沒有人能夠和二皇子競爭太子之位了吧。”


    “那定然是沒有了,贏佉率軍殺入我大周境內,若非二皇子派人滅之,隻怕不知道還有幾個州郡遭殃,我們之所以能夠先敗後勝,完全是二皇子的功勞。”


    “那諸位就準備吧,各自行動,徹底廢掉敖玉,讓敖鳴繼承怒浪侯爵位成為定局。”


    而就在這個時候,魏國公的母親忽然問道:“萬一,敖玉真的奪了鄉試前三呢?”


    “哈哈哈,老太君多慮了,連萬一的可能性都沒有。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鄉試考了三天,而這敖玉就睡了三天,差一點被於錚趕出考場,今日放榜,他甚至都沒有去貢院看榜。”敖亭道:“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再了解不過了,天下第一廢物這個稱謂,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哈哈哈哈!”


    “廢物好,廢物好啊……”


    魏國公夫人道:“就這樣的廢物,還想要迎娶我家鶯鶯,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怒浪侯敖心,雖然不會做人,腦子也呆板,但也算是有智慧之人,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廢物兒子呢?”


    頓時,老祖宗敖亭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了,卻沒有說什麽。


    而就在這個時候。


    外麵傳來了急迫的腳步聲。


    “公爺,公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祖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這跑進來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有敖亭派去的人,也有魏國公派去的人,還有敖鳴派去的人。


    聽到他們的大呼小叫,在場眾人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了怒意。


    也不看這是什麽地方,這樣大呼小叫?


    再說眼前大好局麵,有什麽大事不好了?


    緊接著,一個個去看榜的奴仆衝了進來,跪在地上道:“諸位大人物,夫人,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鄉試放榜了,敖玉奪得了頭名解元。”


    這話一出來!


    如同雷霆一般,狠狠擊打在所有人的頭頂。


    所有人都懵了,一下子甚至反應不過來了。


    敖玉奪得解元?這是天大的笑話嗎?


    這畢竟不是後世的地球,可沒有什麽愚人節玩笑啊。


    “是真的放榜嗎?貢院裏麵放出來的榜單,不是某個瘋子自己瞎寫的紅榜?”敖亭老祖宗顫抖道。


    還有瘋子自己寫的紅榜?


    還真的有!


    大約二十幾年前,有一個五十幾歲的老秀才,連續考了三十年都沒有中舉,整個人直接就瘋了。


    鄉試還沒有放榜,瘋癲的他,自己寫了一個紅榜,直接貼在了貢院的門口。


    結果當時許多書生誤以為真,中舉的人瘋狂大笑,落第的人嚎啕大哭。


    這件事情當時鬧得沸沸揚揚。


    大約一刻鍾後,貢院的官兵過來,把他這個假紅榜給撕掉了,而且把這個老秀才給拘了。


    甚至,因為這次假紅榜事件,使得主考官不得不提前幾個時辰把紅榜貼出來,平息眾怒。


    然而更加悲劇的是,真正的紅榜上,也有老秀才的名字,他終於考中了,而且是第九名。


    而這個老秀才自己杜撰的紅榜,他自己才僅僅排第十三名啊。


    但是因為這件事情,這個老秀才直接被剝奪了所有功名,徹底徹底瘋了。


    所以從那之後,在放榜之前,貢院門口一定會有官兵把守。


    也正是因為有這麽一段荒誕悲傷的往事,所以敖亭才會問,這是不是有人開玩笑的假紅榜?


    “真的,是真紅榜,是副主考閔晉元大人親自來張貼的。”那個奴仆道:“敖玉奪得第一名解元,蘇芒奪得第二名亞元。”


    頓時全場所有人,臉色徹底蒼白無色,真的仿佛被雷電劈打了一百下,全身都沒有了直覺,都要抽抽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敖玉不是睡了三天嗎?中舉都不可能,怎麽可能會中解元?”


    “這裏麵肯定有鬼,肯定有鬼的。”


    而段鶯鶯頭皮都開始發麻了,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最大的就是她和敖鳴了。


    那個契約可是萬眾矚目,幾千上萬人作證的。


    一旦敖玉中了鄉試前三名,敖鳴就失去了怒浪侯爵府所有繼承權,而她段鶯鶯就要嫁給敖玉為妻了。


    難道真的要嫁給了那個豬頭嗎?不要啊,千萬不要啊。


    ……………………………………


    而江州城還有另外一個焦點,那就是月旦評組織。


    因為當時雲中鶴也公開和月旦評簽下了契約,如果他中了鄉試前三,那麽月旦評組織就是有眼無珠,就要徹底解散的。


    但這可不僅僅是解散那麽簡單了,是徹底的身敗名裂啊。


    月旦評十三名士雖然沒有做官,但是也權勢驚人,靠是什麽?就是名聲,還有手中的輿論權。


    甚至很多朝中的大佬,都要主動上門和他們交易的。


    所以他們自己雖然不是官員,但是卻有很多門生做官,隱隱也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派係了。


    不僅江州有月旦評,京城也有,整個帝國的幾個文化大城都有。


    月旦評這個組織勢力,遍布帝國,掌控輿論。


    這個組織看上去像什麽?明末的複社。


    複社當時的全力也很巨大,甚至能夠影響朝局,幹涉內閣大員的去留。


    當然了,明末的複社是東林黨滅亡之後的還魂組織。而眼下南周帝國的文官集團非但沒有滅亡,反而如日中天。


    今日放榜,月旦評組織外麵,依舊圍著幾百人。


    因為那一日的契約,實在是太有名了。


    敖玉一旦高中前三名,江州月旦評組織就要解散,那對著十三名士來說簡直是毀滅性打擊。


    但是之後的事情,卻又讓人心中大安。


    因為鄉試之前,敖玉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而且在鄉試考場上,他整整睡了三天。


    這還有什麽指望?別說前三名了,中舉的希望都沒有了。


    但是月旦評名士是不會放過敖玉的,一定會追殺到底。


    你敖玉算是什麽東西?跳梁小醜一般的存在,竟然也敢招惹我們月旦評名士?還敢閉著我們簽訂什麽契約?


    奇恥大辱啊!


    我們會讓你知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什麽後果?


    月旦評組織掌控輿論,目空天下。


    他們已經忍了很久了,今日終於放榜了,接下來他們要報複了。


    罪名當然隻有一個,敖玉褻瀆神聖科舉,敗壞勳貴子弟名聲。


    所以月旦評組織要掀起輿論攻勢,說勳貴子弟能夠直接參加鄉試,會試,就是最大的不公。


    朝廷不應該給勳貴子弟特權,不能讓他們直接獲得貢監,舉監的功名。


    這個輿論一旦發出,肯定會聲名大噪,對於絕大多數讀書人來說,這是絕對的政治正確啊。


    但這也會得罪天下勳貴,以為這會破壞他們的特權。


    所以月旦評組織也會點到為止,徹底滅掉敖玉之後,便立刻偃旗息鼓。


    此時,月旦評第九名士,正在高聲疾呼。


    “我們貧寒子弟,懸梁刺股,苦讀十幾年二十年,都未必能夠盡入鄉試的考場。”


    “而有些權貴弟子,能夠躺著進入鄉試考場?這公平嗎?這公平嗎?”


    幾百名書生高呼道:“不公平,不公平。”


    “對,不公平。”月旦評第九名士道:“但就算這樣,他們依舊不珍惜寶貴的機會,竟然在考場上睡覺。這是對神聖科舉的褻瀆,是對聖人的褻瀆,也是對我們所有學子的褻瀆。”


    “我們月旦評組織,為天下學子請命!我們會聯合其他月旦評組織,肯定皇帝陛下取消勳貴子弟的特權,取消他們的特殊功名。”


    “我們也會懇請皇帝陛下,對敖玉這等褻瀆聖人,褻瀆科舉的行徑,進行最嚴厲之處罰。”


    “怒浪侯敖心養子不教,無顏居於朝堂中樞。”


    頓時,下麵幾百名書生大聲高呼:“懲治敖玉,懲治敖玉。取消特權,取消特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幾個人狂奔而至,這是月旦評組織的一名劍客,他竟然用輕功狂奔,而且臉色還非常難看。


    衝過來的時候,聽到大家高呼懲罰敖玉的口號,這個劍客臉色更加難看了。


    然後他一聲不吭,直接衝入了院子裏麵。


    月旦評第九名士心髒猛地一顫,這是什麽意思啊?


    這個劍客一早去看鄉試發榜,現在回來就是這個臉色,該,該不會出現了什麽變故了吧?


    然後,他也扔下了幾百名書生,返回到院子內。


    此時,月旦評的清水閣內,所有的名士都已經齊了。


    “所有人來齊了,老齊你可以說了。”


    去看榜的齊劍客道:“這次滄浪行省像是,頭名解元是敖玉,第二名蘇芒。”


    至於第三名,雖然很牛逼,但已經沒有人關心了。


    這話一出!


    月旦評十三名士渾身猛地一抖,就仿佛瞬間著涼了一般。


    足足好一會兒後,眾人才麵麵相覷,交換互相的震驚。


    不,是驚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是不是又出了一個瘋子,貼了一張假紅榜?”月旦評第九名士顫抖道。


    “不是,是真的紅榜,副考官閔晉元親自貼出來的。”齊劍客道。


    十三名士頓時覺得頭腦一陣陣昏眩,四肢冰涼,甚至呼出來的氣都感覺是涼的。


    “這,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貓膩啊?會不會有舞弊啊?”


    “對啊,敖玉明明不學無術,明明鄉試考試之前一天,還在背誦《中庸》的第五頁,而且在考場上他睡了三天,怎麽可能中舉?而且還是奪了第一名?”


    “是不是考官在胡鬧啊?”


    “是不是漏題了啊?”


    眾多名士紛紛說話,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抵消內心的驚駭。


    月旦評首席名士淡淡道:“就算於錚瘋了,閔晉元會瘋嗎?其他十一名考官也瘋了嗎?於錚這個性格有缺陷,但是他的學問水平,誰敢質疑?”


    於錚是四十幾年前的探花,水平自然是不需多言的,絕對牛逼。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另外,你們說是不是漏題了?那我想要問一句,如果這次鄉試真的漏題了,第一個知道的人是誰?”


    眾多名士訕訕然。


    月旦評組織掌控輿論,手手眼通天,如果這次鄉試真的漏題了,那麽他們幾乎是最先知道的,再怎麽也輪不到怒浪侯敖心的。


    “我們被人玩了,敖玉那個孽畜在演戲。”月旦評名士道:“他在扮豬吃老虎,他把所有人都給坑了。我當時就很奇怪,祝蘭天也是不凡之輩,他這十幾年不出手報仇,為何現在出手了?現在看來他真是目光如炬啊,隻有他一個人才知道敖玉的真正才華。”


    “還有那個《石頭記》也是敖玉寫的,我們攻擊他抄襲的時候,他也不辯駁,甚至祝蘭天也不出麵為敖玉洗清嫌疑,反而態度曖昧,讓所有人都汙蔑敖玉抄襲。他們這是故意的啊,讓我們繼續小看這個敖玉,這樣才會擋著萬人的麵,簽下那份契約。”


    “他們這是要一手,徹底將我們和敖鳴,還有段鶯鶯全部坑死啊。”


    “此子,太狠毒了。”


    月旦評其他名士顫抖道:“那怎麽辦?難道我們真的解散月旦評組織嗎?那就是身敗名裂啊,我們在場所有人的名聲和前途就都毀了啊!”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走,去貢院!他們也會將考卷貼出來,去看敖玉的考卷,就算是雞蛋,也要挑出骨頭,隻要讓我們找到一處破綻,就往死裏弄!”


    接下來,月旦評十三名士,全部出動,前往貢院。


    不僅僅是他們。


    魏國公府那邊,段鶯鶯,敖鳴,敖亭等人,也全部出動,前往貢院。


    考卷肯定貼出來了。


    他們倒是要看看,敖玉究竟寫了什麽策論,什麽詩賦?


    憑什麽蓋過蘇芒,憑什麽奪取第一名解元?


    去貢院,去貢院!


    我們不甘心,絕對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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