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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墨染園,望著木匣內靜靜躺著的同心結,枚紅色的豔麗似染了她的視線,沈嘉芫斂神苦笑。


    這算是造化弄人嗎?


    無論是前世慕府罪臣之女的身份,還是今生沈延伯府千金的地位,她都無法呆在他身邊。朝政上的波濤詭譎她不擅長,但這其中利害也能看出個輕重,將軍的出身及他現有的功勳,早就讓舊貴子弟眼紅不已,這其中陰謀詭計起落不斷,她怎可能真純粹的站在他身邊?


    三年相知相伴的日子,若說沒有絲毫眷戀與感情,卻也是自欺欺人。眼下,她改頭換麵成為他好友的妻子,他送上祝福??????閉了閉眼,沈嘉芫伸手將木匣合上。


    原就是自己的決定,不想再步入虛心、矛盾的婚姻,不想再終日內疚的麵對丈夫,故而即便看到將軍冷峻、憂愁的麵容,都不該再有其他情緒,否則置二爺於何地?


    思及齊天佑,眼前難免浮現出婚後這幾日他所表現出來的柔情,沈嘉芫心底犯虛,這就好偷走了原屬於別人的幸福,讓她覺得眼前的所有盡不真實。


    順應命運嫁進齊乾公府,確是她對今生婚姻態度的不積極,但換個角度,這亦是她給自己的一次機會。


    她隻是想,有段嶄新的人生。


    但二爺……他為何會與原主有段過去?


    作為貴族子弟,平素定見慣了名門淑媛的中規中矩,沈嘉芫心裏是有份恐懼的,她擔心自己與他的未來。她總覺得,齊天佑傾心的是那個無憂無慮、肆意霸道的原主,喜歡她的少女心性、單純、簡單,乃至於任性……而自己呢?


    學的是詩書女紅,端的是閨秀矜持,與先前的沈嘉芫大相徑庭。


    她覺得,齊天佑遲早會發現這其中的蹊蹺。


    她沒打算模仿原主言行?亦知曉自己這顆被家仇壓抑了許久的心定不可能真如不諳世事的少女般明朗。


    不知怎麽,沈嘉芫今日的想法特別多。亦或者,在嫁進齊乾公府後,無形之中便有股莫名的力量在牽引著她?不時的將自己與原主做對。她知道,對於孤獨無助了太久的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無微不至的關懷體貼與照顧。


    似乎又回到了在將軍府的日子,那段日益淪陷和迷戀的歲月。


    她喜歡這種被捧在手心裏疼愛和緊張的感覺。


    曾經,將軍給了她,那時她滿心都是慕府的滅門冤案,終日沉浸在掙紮中?隻能用與安沐陽的見麵來提醒自己;而現在,齊天佑同樣給了她,但卻是受之有愧。


    無奈而悠長的歎息,久久回響在屋內。


    酉時將近的時候,齊天佑方從外院回來。彼時屋內已燃起了燈燭,見他進來,沈嘉芫起身相迎,輕柔的喚了聲“二爺”?便讓婢子取了居家的衣袍,伺候他去裏間更衣。


    他身上的酒味較之早前更濃了些,沈嘉芫替他係好腰帶?隨意的問了句:“二爺又吃酒了?”


    “嗯,沛言過府,與他吃了幾盅。”


    沈嘉芫的神色微征,瞬間又恢複自然,心中好著將軍的來意,卻克製住了開口問話的衝動。


    “阿芫?”


    “嗯?”


    她離他很近,方抬頭便對上雙含笑的深眸,男人眉眼脈脈,多了幾分雀躍,長臂攬住身前的人兒?低首就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沈嘉芫僵硬在原地,直覺得被他唇瓣觸碰的幾分燙得火熱。


    還是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她伸手輕抵上男人胸膛,盡量自然的開口:“該用晚膳了。”


    頭頂傳來陣沉啞的低笑。


    兩人用了膳,去崠閣苑請安,陸氏麵目慈和?問了幾句回門的事宜,便早早讓他們回院歇息。方跨出院門,便聽得身後腳步聲緊跟而來,轉首見是溫氏,兩人齊齊的喊了聲“大嫂”。


    溫氏點頭後回了禮,道了聲該回去伺候世子服藥,便帶人離了開去。


    沈嘉芫側首,便見身邊人的目光緊縮在漸遠的溫氏身上,似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後者說道:“大哥的腿疾,真是辛苦了大嫂。”


    沈嘉芫未語。


    待回了房,齊天佑便急急的問妻子,“阿芫,沛言贈的紅玉同心結你收哪了?”


    “香薷收著呢,二爺怎的突然要這個?我使人去拿來。”


    沈嘉芫有些詫異,成親那日所收的賀禮他都不曾過問過,沒想到會獨要這枚同心結。衝著外麵喊了香薷,讓她將木匣取來,親自打開了遞到齊天佑手中,費解道:“二爺要這個做什麽?”


    齊天佑接過後將木匣遞還給妻子,手指撫上精致的紋絡,目光生亮,別有深意的瞅了眼跟前的人兒,提步便朝內室去。


    沈嘉芫緊跟其後。


    齊天佑來到大床前,將帳內帷幅旁掛著的香囊等墜子皆除去,而後仔細的將同心結係上。紅繩嵌著紅玉,在燭光下分外奪目炫彩,他側首拉過床前站著的妻子,“還是沛言有心,這物我瞧著甚是歡喜,寓意也好,往後便掛在這兒。”


    話落,手中力道一緊,將沈嘉芫拽到上床,自己也傾躺下身


    她卻並不歡喜,這喜幛內垂著將軍送的東西,總讓她??????餘光注意到那抹紅,抿了抿唇低聲說道:“將軍是你好友,他送來的東西,該仔細收著才好,如若碰壞了豈不可惜?”


    “收著做什麽?人家一番心意,祝福你我夫妻同心,這同心結垂在這裏最好不過。”


    他堅持,手也朝她衣帶接近。


    他吃了酒,人有些興奮,舉止略有急迫,沈嘉芫躺在他的身下,隻能承受他的熱情,呼吸間都沾了他的氣息,感受著身上的衣料在漸漸減少,身子不由往裏縮了縮。


    他進入她的時候,前兩次心急了些,動作重且快,細碎難耐的呻.吟從她唇邊溢出?餘光瞥見大敞的羅帳,聲音破碎道:“太亮了……”


    他輕輕一笑,揮手將金鉤上的帳幔放下來。


    許久之後,伴著一陣暖流湧進體內?身上的男人方停止動作,攤在她身上。


    兩人皆是氣喘籲籲,她的眉眼更是迷離,淡黃的燭光映在紅帳上,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視線卻總不間意的落在內壁的同心結上。


    “阿芫,”齊天佑撐起上身?盡量不壓著她,低頭癡癡的盯著自己的妻子,神色饜足,“我真的娶了你,真好。”


    連用兩個“真”,為的是強調,讓彼此都忘卻生出的那份虛幻嗎?


    沈嘉芫渾身無力,隻回應似的“嗯”了聲?聲嬌含媚。


    齊天佑聽得心裏一動,不由再次俯身,欲含住那嬌豔欲滴的紅唇。


    動作牽動了床幔?沈嘉芫望著同心結下的流穗搖擺,在他接近的時候下意識的別過了脖子,他的吻落上臉龐。


    他不滿,唇跟著欺去,她依舊閃躲。


    “阿芫……”他喊她。


    感覺到身上男人的僵滯,沈嘉芫轉過視線,雙臂攬上他的脖子,低嗔道:“我累了,”見對方仍不瞬的望著自己,她臉頰泛紅?似埋怨的咕噥道:“酒味好濃。”


    齊天佑這方反應過來,故意湊近了喊住她的耳垂,調笑道:“阿芫這是在跟我撒嬌?方才又不是沒吻過,喂飽了你,這會子便嫌棄我了?”


    沈嘉芫何時聽過這樣輕浮的話?自然是讓人麵紅耳赤的,不言不語的隻顧推他。


    齊天佑卻不動?現下隻覺得身上嬌軀柔軟,根本就不願離開,趴在她身上還不懷好意的拱了拱,即有快意從下身傳來,聽到她不可抑製的嗯吟聲,當下差點沒忍住,最終卻還是顧慮著她的身子,緩緩退了出來躺倒旁邊,手卻依舊緊箍著妻子的纖腰。


    肌膚相處的熱度讓人幾乎窒息,沈嘉芫動身要起,被男人一個用力又躺回到他懷裏,隻好說道:“讓丫頭送些水進來。”


    “我們說會話,阿芫,沛言他今兒說羨慕我們。”


    齊天佑不願起身,留戀著歡後的溫馨,同妻子絮叨起來,“咱們成親那幾日他不在京中,剛過府看見院子裏的喜字紅綢就回憶起了往事。阿芫,你許是不知曉,那位慕姑娘……”


    “這時候提外人做什麽?”


    沈嘉芫匆忙打斷,她實在過不了心裏這關,躺在身邊男人的懷裏議論自己前世與其他男人的事。而且,下意識的她排斥聽到這些,那段感情,從來都是她避之不及的。


    不想直視、不想麵對。


    但齊天佑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將趙沛言當做生死兄弟,旁邊有是自己最親密的妻子,心裏有事都想與她分享。這會子見沈嘉芫情緒激動,還以為她計較著沛言過去對她的無禮,語氣更柔了些,勸道:“阿芫,沛言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對他有什麽誤解。你若是知道他的經曆,也會替他難過、辛酸的。”


    沈嘉芫咬緊雙唇,眸底似有濕潤,她怎會不知曉將軍的辛酸?


    那樣全心全意的待她,卻被自己誤以為是滅門仇人,背地裏謀算著


    “還記得你在清華寺裏找了半日的慕婉姑娘嗎?”


    此刻,齊天佑的語氣不知怎的多了幾分欣慰,沈嘉芫卻有種不好的預感遍襲全身。


    這回,她沒有再阻斷他。


    “沛言尋了她很久。再過段日子,她就會回京了,希望到時候他們也能與尋常夫妻一般。”他的言辭,透著淺而易見的祝願。


    這話,卻聽沈嘉芫渾身一冷,騰地就坐了起身,雙眼睜的大大,不可思議的望著丈夫。


    他說什麽?


    過段日子,慕婉回京?


    怎麽可能?!


    還是克製不住那份震驚,她顫抖起來,連聲音都斷斷續續的,“她、她不是……死了嗎?”


    若慕婉還活著,自己是誰?


    驟然,沈嘉芫想到了先前的那個夢境,不由打了個哆嗦,全身冰冷,臉色變得慘白。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dianawr)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ps:呃,咳咳??????偶是魂淡!不知道還有木有親在追文,方便的話冒個泡,證明和夕一樣都活著,捂臉,羞愧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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