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石遠道:


    “如果他們真想圍住我們,等到大軍來了才動手,那根本沒必要在營門之外,再另外辟出通道來出兵。


    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吐穀渾的賊子,還是想要馬上攻城嗎?“


    ”要真是這樣,”趙寒道,“那他們之前到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攻城,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這正是這些胡兵常用的手段,不是嗎高大哥?“


    高石遠點點頭:


    “那這既不是圍,又不是攻,這些胡賊到底想要幹嘛?“


    有些沉默。


    “大人,”趙寒道,“援兵那頭有信嗎?”


    宗長嶽搖頭:“十路急報,沒有一路有回信。”


    趙寒道:“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封鎖了一切消息,援兵是等不來了。


    咱們隻能靠自己了。”


    眾人望著城下茫茫的敵軍營寨,無人做聲。


    “姑娘,大人有命,這是城防重地,不能亂闖啊……”


    “走開!”


    城樓的石階處一陣騷動,走上了幾個身影,最前麵一個正是洛羽兒。


    趙寒道:“羽兒,我不是讓你在下麵先等一會嗎?”


    “是啊,”洛羽兒道,“我剛在下麵等著,沈姐姐和她父親就來了。他們說有要緊事,要對宗大人和你們說。


    那些守衛又不讓上來,我就衝上來啦。”


    身旁,沈小玉一身緊身紅色勁裝,身材曼妙,英氣逼人。


    “諸位大人,”她做了一揖,“我父親有急事要稟報。


    可他怕這城防守衛森嚴,不好通過,所以就讓小女子一起跟來。


    父親您說吧。“


    身後,侯良景拄著拐杖,被侯成扶著。


    宗長嶽道:“侯掌櫃,是不是商家收糧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侯良景連忙做了一禮,就說,商家收糧還好。


    之前,曾大人說去找了那些商家,可一點糧都收不上來,就過來找他幫忙。


    侯良景不敢怠慢,馬上就找齊了城裏做糧食買賣的各大掌櫃,一番苦口婆心的規勸。


    眼下的形勢,將士們沒糧吃,那就守不住城池。


    上邽城沒了,那就什麽都沒了。


    而且,又是侯良景這位商家老大哥,親自出麵來說話。


    那些掌櫃們終於想通了,把藏起來的糧食,都拿了出來。


    侯良景就趕緊讓人把糧食歸攏了,給曾大人送過去。


    “可誰知……“


    侯良景有些欲言又止。


    沈小玉見狀,就道:


    “父親,女兒來替您說。“


    原來,正當侯良景送糧過去的路上,突然碰到一幫饑餓的百姓衝上來,想要搶奪糧食。


    侯良景問他們怎麽回事,那些百姓就說衙門的人本來正在放糧的,可突然就停下走了。


    好多人沒拿到糧食,還趕了回來。


    他們實在餓得不行了,這才出來搶糧。


    侯良景見他們實在可憐,就讓人把糧食分了些出去。


    那些百姓還說,還有更多沒拿到糧的鄉親,都被衙門的人趕回了家裏去。


    有些人,甚至就餓死在了路上。


    侯良景聽了大驚,又想著宗大人交代過,城裏百姓的安穩是大事,所以這才立即趕過來稟報。


    “小娘子說的沒錯,“侯成道,“小人當時就在場,親眼看到的。”


    洛羽兒有些奇怪:


    “負責放糧的是曾大人,他為什麽突然就不放了,還把鄉親們趕回家呢?”


    “這個,”侯良景猶豫道,“侯某實在不知……”


    “諸位大人,別聽他們胡說啊,事情不是這樣的……”


    石階上,賈振滿麵風塵地跑了上來,道:


    “侯掌櫃、沈姑娘,你們可不能亂說話,冤枉好人啊。“


    沈小玉麵不改色:


    “賈捕頭,我們父女和曾大人無仇無怨,我對曾大人的為民之心,還非常敬佩。


    我們隻是把鄉親們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說出來,並沒有任何冤枉的意思。”


    “胡說,“賈振似乎有些急了,“你們……”


    “賈振。“


    宗長嶽看著賈振,道:


    “半個時辰前,我就讓人去召曾謙和你來城防營複命了,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賈振道:“回宗大人,小人也正想向您稟報。


    之前,曾大人和小人正在給鄉親們放糧,宗大人您派來傳話的人就到了。


    我們想要回來,可鄉親們不讓,非要先領到了糧,才肯放我們走。


    所以……“


    他稍停了停,好像想了想什麽,又道:


    “曾大人他就想了個主意,讓沒領到糧的鄉親們先回家,然後我們再派人把糧送上門。


    我奉了曾大人的命,正帶著鄉親們往回趕。


    可突然間,這人群裏又來了那幫奇怪的人,慫恿著鄉親們又鬧了起來。


    說什麽,大家不要被衙門的人騙了。


    這所謂的''放糧'',就是拿點糧食出來堵人的嘴,人頭鬼案的事,根本就沒人在弄。


    他們還說,他們那位‘好官’獨孤泰,昨晚還被暗中處決了……”


    趙寒和宗長嶽對視一眼。


    賈振說的那些“奇怪的人“,當然就是之前三番四次,暗地裏煽動百姓鬧事的那幫人。


    而根據推斷,那幫人肯定就是吐穀渾收買了的奸細,想要弄亂上邽,好幫助吐穀渾順利攻城。


    可是,獨孤泰已死,這個消息是絕密的,隻有我們自己極其少數的幾個人才知道。


    那些吐穀渾的奸細,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賈振繼續道,那些人還說,什麽賑災、破案的承諾,全都是宗大人拿出來騙人的玩意兒。


    小人看百姓們越鬧越大,又勸不聽,就想著,先把那些煽動百姓的人抓起來。


    可那些人卻趁機說,官府的人打人。


    鄉親們一下子就炸了鍋,就動起了手來。


    這時候,曾大人也趕過來了。


    宗大人您早就吩咐過,不能傷害百姓。


    曾大人和小人也是這上邽的人,怎麽忍心傷害自己的鄉黨呢?


    曾大人隻好帶著小人和衙役人等,退回了糧倉。


    之後不久,百姓們又衝了過來,想要硬闖搶糧。


    曾大人趕緊關上倉門、讓衙役們死死頂著倉門守著,就讓小人趕緊過來報信了。


    “宗大人,“賈振道,“曾大人絕沒有幹,任何為害鄉親們的事。


    他為了這放糧賑災的事,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趙寒和宗長嶽又對視一眼。


    曾謙,這可是那位“車騎將軍”的嫌疑人。


    這關於他的同一件事,有兩種不同說法,到底哪一樣才是真?


    這曾謙,他究竟真是一位盡心為民的好官,還是一個深藏禍心的陰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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