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所有的傭人護衛在楚風來之前,全部都退了下去。


    楚不凡坐在一張桌前,擺弄著桌麵之上的茶具,楚風坐下來他都似乎沒有感覺一般,安然自若的泡著茶,似乎周遭的一切和他毫無關係一般。


    嫻熟的手法,恰到好處的行雲流水,給人一氣嗬成的感覺。


    楚風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知道,楚不凡在茶道之上的時間絕對不是幾十年,因為哪怕就是蘇鼎正,葉恩政甚至是李宗他們,楚風都自認為,他們的茶道手段,不如楚不凡,這是日積夜累才能得到的嫻熟手段。


    整整十多分鍾的沉默,楚不凡才泡好了一壺茶,濃鬱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之中,給人一抹陶醉。


    “這是三百年曆史的陳年普洱,茶香濃鬱,入口甘苦,入喉清甜,入肚回香。”


    給楚風麵前的茶杯倒滿了一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楚不凡才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開口:“兩百年前,當我成為一個天陽期武者的時候,我就聽從你爺爺的教導在茶道之上研究,到如今整整兩百年,你知道我領悟到什麽嗎?”


    楚風對於這些茶葉是三百年曆史沒有太多的驚訝,就算楚家拿出一千年的茶餅楚風都覺得理所當然。


    對於楚不凡已經研究茶道兩百年,楚風也不奇怪。


    隻是端著手中的茶杯,聞著那濃鬱茶香,微微一笑:“請指教。”


    “人生!”楚不凡淡淡一笑拋出兩個字。


    抿入一口茶水才繼續的說道:“給我最大的感悟就是人生,就好像這茶葉,和一個武者的人生是一樣的,沉澱的時間越長就會越有味道,而武者沉澱的時間越長,力量也就會更加的強大,其次就是無奈!”


    在楚風安靜聆聽之中,楚不凡神色落寞:“正如茶水的甘苦,哪怕是強大的武者都不能避免,這就是人生。”


    楚風心裏微微一動,茶葉雖苦,但隻是入口的瞬間,隻要忍住了它在嘴裏打轉的那點時間,就會品嚐到茶水帶來的甘甜味道。


    先苦後甜!


    楚風意味深長的眼神從楚不凡的身上掠過,後者隻是說茶葉的甘苦,卻是不說後麵的甘甜,心裏微微的玩味,已經隱約有了一些猜想。


    不過現在也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楚風搖晃茶杯喝下一口,感受著淡淡入口的苦澀到甘甜,才輕聲的開口:“你來不會隻是想和我說茶道的吧?還是說明你的來意吧,算起來我們也不是剛認識,沒必要如此含蓄。”


    當初在雁山顏家的時候,兩人就見過一次,楚不凡還出手幹掉了絕刹門強者。


    “看來,你還是不願意叫我一聲大伯。”


    楚不凡輕輕一笑掠過淡淡的自嘲,隨即說道:“也沒有什麽大事,隻是你三叔前些天來你這裏一趟回去,就閉門不出,我想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你父親已經不在,他是我最後的弟弟。”


    楚風麵無波動,楚不塵已經被他廢掉了一身修為,自然暫時是不敢說出來的,加上武者不動用本身力量,別人也看不出來。


    至於他不見楚不凡和其餘人,楚風也知道他是不想說出一些東西,故意的閉門不出。


    對此,楚風搖搖頭:“那天他來感謝我對靈韻的成全,還和我聊了一些東西後就離開,幾天不出,也許是在參悟武道吧!”


    楚不凡一直盯著楚風的神色,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散去些許疑慮,也笑著開口:“也是,他這些年來都滯留在一個境界,現在最大的牽掛靈韻嫁出去,精神氣爽還真的可能就勢的參悟武道。”


    “不過我還有另外一件私事,算是不情之請,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楚風忍著現在就質問楚不凡當初事情的衝動,頷首:“請說!”


    楚不凡站起身來,神色肅穆:“我知道當初我有些地方做的不恰當,讓你父親被二叔逐出了楚家,最後更是無能為力坐看他和你母親雙雙離去,本來不應該對你提出什麽請求,隻是為人父,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做的。”


    “想必你也知道我有個兒子叫楚慕,但從出生就患有特殊疾病,不單止不能成為一名武者,身體機能還在逐步壞死之中,這些年來都是我用藥物維持他的生機。”


    楚風左眼不經意的掃過,楚不凡的身上彌漫著許多厚重的顏色,五彩斑斕,微微眯眼:“我知道。”


    楚不凡知道楚風為禁忌,但不知道左眼的秘密,繼續說道:“到現在藥物已經難以維持他的生機喪失,我希望你能答應他明天參加祭祀大典,甚至給他治療,我相信繼承霸王天醫術的你,肯定有辦法。”


    楚風抿下嘴唇,握著茶杯,淡淡的問道:“他是楚家人,參加祭祀大典,很正常,何須我允許?”


    “非也!”楚不凡苦笑,說道:“祭祀大典雖然是整個楚家的事情,但如果不是武者的話還是會被擋在外麵的,除非是得到允許的人,就好像葉少和靈韻的關係就能參加,而楚慕不是武者,加上二叔不想他的出現,阻礙楚齊的地位。”


    “家主嫡子,繼承人選,這是楚家的規矩,二叔當初就是不希望如此,所以楚慕出生到現在二十多年,沒有參加過一次祭祀大典。”


    楚風沒有看見絲毫的欺瞞之色,也了然楚驚天的心思,楚齊是他大力培養的人,自然不允許名正言順的家主嫡子出現,用不是武者的理由拒絕楚慕參加,也不是不可能。


    但也拋出心裏疑惑:“據說他不能見光,不能吹風,那麽參加祭祀,似乎也不可能吧?”


    “扯淡。”楚不凡似乎很憤怒,哼道一聲:“那都是二叔的詭計,也就是因為這樣楚慕那麽多年來沒有參加祭祀大典,也沒有人說什麽,至於什麽不能見光不能吹風,全部都是謠言,楚慕隻是身體虛弱而已。”


    “這一次,我希望他可以參加祭祀大典,更是希望你可以出手相助。”


    身體機能壞死喪失生機對於楚風來說不是什麽難事,玄黃九針配合上藥物的調理,長則一年,短則半年就可以恢複正常人的體質,不是什麽無法攻克的難題。


    隻是楚風有些不得勁,但是哪裏不得勁又想不到。


    麵對楚不凡合理的要求,楚風也暫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畢竟大家還沒有撕破臉皮:“那你明天就帶著他一起參加祭祀大典吧,到時候我看一下,如果能救治的話,一定會施以援手,但是無能為力的話,也請原諒。”


    楚不凡露出笑容:“沒事,隻要你能出手,哪怕最後毫無作用,努力過我也就無憾了,隻能怪是楚慕的命,不好!”


    楚風點點頭:“能理解就好。”


    “那你忙,我就先走了。”楚不凡微微點頭,對楚風表示一抹尊敬,然後就中規中矩的離開了客廳,完全看不出來是曾經的家主,一點風采似乎都已經不存在了。


    楚風端著逐漸涼卻的茶杯,望著門外已經見不到楚不凡的背影,淡淡的開口:“一個皇帝因為太上皇的遺言把君王之位讓給了他的侄子,而且沒有絲毫的怨言,還表示對新任君王的敬意,可能嗎?”


    現在楚風和楚不凡就是這樣的一種關係,但是在楚不凡的眼裏卻是看不見任何對家主之位的不舍,楚風很納悶,很多東西,特別是權利,拿得起就不一定再能放下去了。


    特別是楚家這樣龐大的武者家族,作為家主就等同於掌控著一支恐怖的力量,要是失去了,那也就什麽都沒有了。


    “如果他是一個大方的人,自然如此,但很明顯他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慕容冰不知道從何處走出來,坐在楚風的身邊說道:“就如當初的紂王,他沒有上位之前謙和對人,並且他的父王把位置給予他人他似乎都沒有意見,不是他大方,而是他知道,他才是最終的君王,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妖孽無數歲月的女人眯起眼睛,很認真的說道:“現在楚不凡可以那麽大方,隻有一種可能,楚家家主對他沒有吸引力,他可以得到更好的。”


    楚風來了些許的興趣:“楚家家主比不上裁決所也比不上軒轅家族,但也算是傳承了無數歲月的恐怖勢力,能有什麽更好的可以讓楚不凡心甘情願呢?”


    “武道力量。”慕容冰思慮了一下,輕聲的回道:“對於武者來說,這個世界上權利固然吸引人,但是更吸引他們的是至高的武道,就如當初的玄宗,為了可以長生不老,哪怕一座江山都願意交換,所以他有追求,那必然就是武道。”


    “隻是,他哪裏來的信心,可以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至高,放棄家主之位呢?”


    楚風眯起了眼睛,慕容冰的話語讓他想起了一些東西,今天楚不凡來,似乎最重要的就是為了他的兒子,楚慕。


    偏頭問道:“那你說,他退位,會不會是因為他的兒子,想要以此來讓我出手救治他兒子呢?”


    慕容冰眨眨眼睛,微微點頭:“這樣也有可能,不是武道,那就是兒子了。”


    “看來他對自己的兒子很疼愛,不惜用家主之位來討好你,出手救治!”


    楚風卻還有一點不對勁的想法,眯眯眼睛卻不知道問題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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