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道路,熟悉的鎖鏈,熟悉的焰海;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唯一不同的是多了那座石屋。


    ——《中天宇宙秘典本源卷次序篇》


    萬物並存世,藕斷絲連生。


    逆妄迷人眼,無為心方清。


    一花一世界,夜點菩提燈。


    冥界,塔爾塔羅斯地獄。


    白一凡走得很慢,很慢;宛如迷失在春天裏的彩蝶,絲毫不在意時光的流逝,就那樣一點一滴在這熔岩之海上慢慢地行走。不放過任何一處疑惑之處,目光所及,神識所到。窮盡所能地收索這片浩瀚的焰海之地。


    “你回來了?”感觸到白一凡的神識,宙斯嘴角一陣苦笑。在他看來能逃離塔爾塔羅斯地獄的人,是永遠不會再想回到這個地方,然而那個相識的神識再次出現在這片地獄之中,結果隻能有一種解釋,他又回來了。


    “哦,我回來了。”連接的神識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露出喜意。


    白一凡收回探出的神識,一個閃身便到了鎖住宙斯的所在之地。漆黑的石柱依舊是那麽的漆黑;冰冷與極熱相互交替的玄冥鎖鏈讓宙斯地精神顯得愈加頹廢。連原本金光閃閃“大波浪”的長發現在都失去光澤。


    “需要幫忙嗎?”白一凡穩穩地站立在宙斯的麵前問道。


    “不需要。”宙斯回答得很幹脆。


    “沒什麽要問我的?”早已料到答案的白一凡再次開口。


    “你不該回來……”宙斯輕歎道。


    “你所托之事,我已經幫你辦妥。至於現在的事情,你就無需抄心了。”不知為何,白一凡突然之間有一絲煩倦,那種沒理由莫名出現的感覺,卻是真真實實地存在。對於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多謝了~!”宙斯似乎感覺到白一凡的情緒,有點躲閃地急忙道謝。


    “你難道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白一凡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


    “我……?”宙斯心中一頓,錯愕道。


    “嗬嗬,和你開個玩笑。被鎖此處這麽多年,想必你也寂寞得很。不要介意哦!”白一凡似乎在心底抓到什麽,淡淡一笑道。


    “你怎麽又回來了,此乃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趕緊離去吧!”被鎖的宙斯暗中鬆了口氣,關切地說道。


    “嗯,我這就離去。”白一凡點了點頭,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就在白一凡剛剛離開,鎖住宙斯的玄冥鎖鏈一陣輕響。哪位黑袍之人出現在他的麵前,長長的黑袍帶著鬥篷看不清黑袍人的表情。壓低了的聲音更是讓人聽不清他們之間在說些什麽。隻是所在玄冥鎖鏈上的宙斯,臉色忽明忽暗,玄冥鎖鏈發出一陣陣的輕鳴。對於這一切,已經離開的白一凡並不知曉。


    此時的他已經遇到麻煩……。


    在塔爾塔羅斯的深處,彎彎曲曲的黑石山路崎嶇坎坷;當然這對白一凡來說算不得什麽。隻是望著那看不到頭的小路,連神識無法探出究竟黑石。最終他還是下定決心一探究竟。小路蜿蜒著一路向下,以他的速度大致估計已下至三萬裏的距離。頭頂的微光早已消失,腳下一片漆黑。


    這條小路是白一凡在岩漿之海的彼岸發現的,之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下來。除了它與其它地方的焰海不同外,還有來自心底的招換。一個若有若無的呼喚像是要對他傾述什麽密聞。使其心內深處不由自主、不下來不甘心地就來了。


    但這個無底之道究竟通向何處?他不知道,也許沒幾個人知道。沿海上的火焰之光早已不見,漆黑的道路依舊蜿蜒伸向下方。少去了焰海的歡騰,此時的小路子上安靜得讓人窒息。


    “下去,哪裏一定有自己需要的答案。”白一凡催動元力,渾身散發出一道道半透明的光暈緩緩地照亮四周。


    又下行三萬裏,路依舊沒有盡頭。身前依舊是那條蜿蜒的山路,不曾有絲毫的加寬與縮小。身後此時已經與身前一般。身處黑石小路上的白一凡,沒有讓人感覺他宛如遊蕩在一個虛無的空間之中。沒有開始,沒有結束。有的隻是眼前三十裏的黑石路,永遠的黑石路。充滿著孤寂,充滿著黑暗。孤寂時不時地觸碰心內深處的本源,稍有不慎便能扯出哪裏隱藏的心魔;黑暗籠罩著一切,充斥著這裏每一寸地方。元力發出的光暈像是在黑暗之中撐起地唯一堡壘。以護佑這片黑暗中的生靈不一致被這片黑暗永久性的吞沒。


    開弓沒有回頭箭,白一凡在沒有既然下來,便沒有理由停下。一陣陣的寒意開始出現,那裂肌刮骨的寒冷,雖讓他的肉體難受;在心底之中他卻長長地鬆了口氣。苦寒的變化終究好過恒古不變的死寂。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裏,不錯就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裏的小路走完,眼前終於有了變化。如是一般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定會發瘋,因為在眼前突然白光閃爍後環境中的東西太令人失望了。一座懸浮與青雲上的石屋,粗糙的花崗石,粗糙的手藝。一座最為簡單,最為原始的小石屋,在青雲之上的飄動穩穩地屹立在哪裏。


    好在白一凡不是一般人,如此費盡周折的黑石之路;盡頭僅僅是個簡單粗糙得不能再簡單粗糙的石屋,如果僅僅是表麵上那麽簡單。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相信。別說他不信,沒有人會相信一座簡單的石屋會在最為險惡地塔爾塔羅斯地獄深處隱藏。


    “在下白一凡,來得唐突。敢問這裏是哪位前輩的仙居之所?”白一凡沒有貿然上前,站在黑暗與光明交錯之地,躬身施禮道。


    然而,雖突然出現的石屋給長久處於黑暗之中的白一凡心中增添了一絲生機,但無論他如何呼應,那座石屋像是被廢棄了一般,毫無反應。怎麽辦?空手而回?那不是他的風格,再說都到這裏了、自己本就是尋找答案而來。豈能就此罷休?


    “在下畫道一脈白一凡,不請自來;心存疑惑,懇請前輩解惑!”白一凡不死心地在此換詞招呼。


    不過回應他的依舊是無盡的沉默,宛如在黑暗中的死寂一般的沉默。如果說有區別,那也隻是眼睛中看到的環境有了點變化,但在動靜上絲毫沒變。


    “晚輩冒犯了!”事已至此,白一凡牙一咬道了聲歉意,抬腳便往石屋的方向走去。


    “嗯?”縱身踏上青雲,石屋近在眼前。但無論他如何的前進,石屋像是恒古在那觸手可及卻又摸不到的地方。


    “我明白了。”腳下的青雲被人以“咫尺天涯”的空間手段布置,一見如此。白一凡不怒反喜,寂靜過頭,有動靜便是好事。哪怕前路步步陷阱!變化是萬物生靈自始至終的追求。一成不變才是埋葬人心最可怕的陷阱。


    九龍登天步,盜版“筋鬥雲”,半成品“小挪移”,風馳電掣的飛行,一步一個腳印的步行。白一凡把自己所有移動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人依舊在青雲的邊沿,石屋依舊在那片看起來不過半裏方圓大小青雲的中心。


    “有點意思。”白一凡吐了口胸口的濁氣,感覺現在的現象越來越有意思了。這是什麽手段?可以阻攔自己無法前進絲毫?在困難的麵前,他更加肯定這座石屋之中一定隱藏著不可想象的秘密。畢竟守護的力量與寶貝一般來說都是成正比的。


    沒有人知道,白一凡在這裏多久,也無法計算這裏的時間。因為除了黑白,在這裏唯一的顏色便是那座尚有一絲色彩的石屋。身後,漆黑一片,一條彎彎曲曲,盤旋而去的黑石小路隱藏其中。身前,一朵白雲,漂浮不定,恒古不變。至於這片白色流雲的四周是什麽?虛空!分不清是黑是白,灰蒙蒙的無邊無際。沒有日月星辰,沒有星河璀璨。恍然一片混混沌沌的空間。


    ……


    “嗯?”不知是多少遍了,不知道多久後,白一凡再一次跨出後,猛地一回頭看到一物。心中突然一陣狂喜。


    那是一個腳印,一個烙印在白雲之上的腳印,模糊而又清晰,模糊的是外表,清晰地是它實實在在地存在。終於邁進一步了,白一凡大喜過望。不過隨即他的笑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才自己是怎麽走過來的?怎麽走過來啊?”抬頭看了一眼四五十米外的石屋,在瞅一眼身後的那個孤零零的腳印。白一凡頓時苦笑不已。


    現在再走,依然變成“原地踏步”,絲毫沒有剛才那種腳印出現。剛才是什麽?是什麽?白一凡深深地陷入了苦思冥想,腳下不停,依舊那樣不知疲倦,不知停歇、來來回回地邁步。


    不知又過了多少,白一凡的腦海之中陷入了無奈的空白。然而就在這時,在其沒有注意的是,他的身體正一步一步地靠近石屋。


    “啊!”眼前一暗,白一凡急忙停下腳步。石屋就在眼前,抬手之間便能推門而入。


    他到了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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