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邊州靳州籠罩於一片隻能在昏暗中看到漫天雪花與飛沙的景象之中,未來得及躲避的百姓,有的被這狂風不知卷至何處而處於這中心之人卻還能逃過一劫,東方辰言幾人便處於這中心,這也是為何四家一直未曾讓他們回營帳的原因。


    在營帳中,第一劍、怪醫與遊人、白染已一同建立起一道屏障,以防營帳之人,被這強烈的力量灼傷。


    “究竟何時才能結束?”遊人看著受著一波又一波強烈攻擊,已不如開始之時那般牢固的屏障,又運氣輸入功力,可他們的精力終究有限,也隻能拖延一時,時間越久,危險愈盛,一旦這道屏障被衝破,營帳被卷飛,那麽,在這營帳中的人十有八九會死於這強大的力量之中。


    看著天光變幻,你來我會的鬥法,東方辰言竟隻能站在一旁觀戰,插不上任何手,此時,他才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即便馳騁沙場又如何,在這四大家族麵前,竟是這般無力,哪怕連周邊的樹木,也漸漸飛舞於空中。


    四家一次次壓製鳳來國,奈何鳳來國風家之人甚多,而四家之中會風家技能的隻仇夜天一人,鳳來國一旦使用風家之力,兩邊便又慢慢趨於平手,實在是風家的風力太大,他們一邊需穩住身形,一邊還需出手對付,兩邊的人也一個個倒下,鮮紅的血裹著狂沙飛舞,慢慢地,昏暗的天空便開始夾雜這暗紅,血腥味漸濃。


    無奈之下,雪三爺趁鳳來國被壓製之際,開始運功,腳尖點地,馬背借力之後,飛身於高空之中,雙手揮舞間,將狂沙攬至一處,那昏黃漸漸開始變得稀薄,忽然間,身邊的狂沙已成一團冰。


    “千裏冰封1


    “爺爺,不要1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落下,那一團狂沙結成的兵,向鳳來國攻去,一瞬間,散裂成無數道冰錐,刺向一個個人的胸口,黃沙外的晶瑩,也染上了殷紅,隨後化成一灘紅色的水,落於地麵之上。


    其他三家趁鳳來國因這冰錐亂了陣腳之時,共同發起攻擊,鳳來國一時之間,隻顧著各自抵抗逃竄,軍心已亂,不消一個時辰,便已潰不成軍,而仇夜天又在此時,飛身將鳳君的頭顱斬落,至此,鳳來國已成散兵,天空已慢慢開始恢複原來的色彩。在東方辰言帶著其餘人乘勝追擊之時,雪林已淚如雨下。


    當雪三爺使完那一招“千裏冰封”後,整個人便從高處掉落,幸而雪林眼疾手快,飛身將其接住,可雪三爺卻也是耗費了八九成功力,這一招“千裏冰封”也隻有雪三爺這般人物方使得了,但一旦發出,便極有可能耗盡元氣。


    “東方辰言已帶人而去,想必不會有什麽問題,怪醫在營中,雪林,你快送雪三爺回營帳,尚有氣息,許還有救1花情看著跪在地上的雪林心中不忍,“月齡,為防意外,你去找東方辰言大軍,我護送他們回去。”大敵當前,人命關天,哪能顧忌那麽多,兒女情長隻能先放於一邊。


    看著慢慢恢複的天空,怪醫雖好奇,怎會在一瞬間便扭轉,可心情卻是無比的好,他總算不用為這屏障而耗盡精力,也可以歇口氣了,可還未等怪醫坐下喝口水壓壓驚,就見雪林背著麵無血色的雪三爺出現在自己麵前。


    “怪醫前輩,求您救救爺爺,他方才使用了千裏冰封1怪醫刹那之中,也帶著了然,那片澄明,是靠雪三爺拚了命換來的。


    “趕緊將他放到床上1怪醫一臉正色,“雪老頭,我還未與你鬥夠,你不能這麽不厚道地離開了,還有那丫頭,你還要還給我們1怪醫多希望他的話可以喚醒雪三爺,然而雪三爺卻充耳不聞。


    怪醫把上他的脈搏,卻是那樣孱弱,那發絲也已雪白。取出隨身攜帶的保命丹,化為水,使雪三爺服下,卻依舊沒有任何起色,怪醫閉上眼,作為世人稱頌的神醫,他救活過多少人,對於雪三爺卻無能為力;雪林一次次向他輸入內力,卻一次次無用,無論多少聲的“爺爺”,他也無動於衷。


    “老家夥,自雪極融離開雪家,你我已鬥了二十多年,難道你就如此一聲不響,便去尋他了?”怪醫與雪三爺相識於雪極融與花蕊相戀後,當時是他阻止了雪三爺尋回雪極融的腳步,從此,兩人一見麵就掐上,當然,他們所見之麵也不多。


    “爺爺,家主與凡音還在等我們回去,爺爺,您醒了,我們便回雪家,從此,這世間紛擾與我們再無想幹,雪林一直陪著您,再也不搗亂了”淚水已經打濕了衣衫,雪三爺似乎感受到了眼淚的灼熱,睫毛輕輕扇動,慢慢睜開眼睛。


    “請家主成全凡音與東方辰言,你自己練好功夫,怪醫”未來得及將後麵的話講完,眼睛定格於怪醫身上那一刻,雪三爺的眼珠便不再轉動,未說出口的話已成絕唱,他是在聽到雪凡音之時,放心不下,才拚盡全力,留下這一番囑咐。


    怪醫彎身,合上了雪三爺的眼,雪林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跪於床前,擦幹了的淚水一遍又一遍掉落,一聲呼嘯響徹周邊,也震驚了山林中的飛鳥。


    “雪三爺的屍體要如何安葬?”雪家路途有多少,第一劍不知,而首要之事便是要死者入土為安。


    “我要送爺爺回雪家1雪林說得一場堅定,“都讓開1隨聲音落下,雪林起身,兩手旋轉與胸前,一次次往雪三爺身上發力,待他停下之時,雪三爺已被一層厚冰覆蓋,“爺爺,沒想到,我第一次用這招,竟是為將您的屍體運回雪家。”濃濃的悲傷鎖著雪林,那雙第一劍曾認為最為清澈的眼中,滿是悲哀與憤怒。


    “雪林,可記得我曾說過,不要失去眼中的清澈,雪三爺也不會希望你如此的。”第一劍的話引得雪林的注目。


    “放心,我不會的,從此,願再也不用踏入這俗世。”這裏讓他失去了最為珍貴的人,說他懦弱也罷,膽小也好,雪林隻願從此在雪家享一片安寧。


    “怪醫前輩,麻煩找個棺槨,裏邊放心避蟲之物,讓我可以將爺爺運回雪家。”


    怪醫點頭,這也算是他能為雪三爺最後做的事了,“雪老頭,如今是永別了1


    東方辰言回來之時,月清光再次向月齡確定了她的想法,未曾想,月齡竟用當時自己簽下的那張,“隻要得到月城,便可可應允月齡任何要求”的文書做文章,月清光此時也知勸阻月齡無用,既然無用,便去尋東方辰言。


    月清光趁著尚未撤兵之際,要求東方辰言即日與月齡完婚,自是遭到了東方辰言的拒絕,隻不過,月清光與月齡用了同樣的方法,而且月齡當時手中無兵,而月清光卻是在這東逸國境內握有兩萬月城的兵馬,東方辰言怎能不忌憚?


    百姓現在的安寧是雪三爺用命換來的,東方辰言又怎能讓這兩州百姓再次陷入戰亂,舊傷未愈之前,再次飽受這家破人亡之苦呢,何況這四家的能力自己已見識過,又怎能袖手旁觀,無奈之下,東方辰言妥協了。


    但東方辰言已決定遲早要還這天下一片安寧,如此才對得起雪三爺的犧牲,定要用一片盛世繁華迎接雪凡音的歸來!


    “月齡若嫁我東方辰言,隻能為妾1東方辰言語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毅,月清光自是不認同,但在他欲與東方辰言分辯之時,卻被月齡攔下。


    月齡相信,隻要自己陪在東方辰言身邊,終有一日會成為他的妻,而之所以會容許月清光如此逼迫東方辰言娶自己,怕的就是,月城撤兵,回到東逸國後,東方辰言會借故,將婚事一拖再拖,雖說此時太過倉促,可隻有兩人成婚,便是板上釘釘之事,再也不必怕他會反悔。


    東方辰言與月齡的婚事,在當日便定下了,雪林並未多言,第二日,他便與雪家之人帶著雪三爺的棺槨離開了靳州,東方辰言與月齡的婚禮也定在了這日,一片哀肅之中,那抹喜慶的紅色顯得那樣不搭,可那又能如何,東方辰言注定無法為自己一人而活。


    怪醫不願見這樣的場景,執意拉著仇夜天要一同送雪三爺一程,當是兩人最後的告別。然送君千裏,終有停下之時,怪醫反複撫摸著棺槨,“雪老頭,老夫送你到這了,一路走好”聲音中帶著鮮少為人見的蒼涼。


    “怪爺爺,保重1雪林雙手抱拳,此時的他已在一夜之間褪去了稚嫩,“麻煩告訴第一劍,雪林不會汙了這雙眼的。”今遭別過後,許是一生不見,從此,隻能深深將這段曆程刻於心間,多少人都是如此,一別便是一生。


    “好1怪醫看著遠行的隊伍,未再向前移動一步,當雪三爺的靈柩已消失在目光之中,欲轉身之時,耳邊卻想起了似有若無的淒婉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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