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誰都沒錯,一個個都是為了自己好,又該恨誰呢?為情所忠的微雨還是自相矛盾的東方辰耀?“若真要恨,我恨東方辰靈。”他不該那樣對待東方辰言,至今,依舊是為東方辰言不平。


    微雨雖說背叛了自己,可她一開始便是東方辰耀之人,說到底,她也是為了心中所愛;而東方辰耀終是沒有害了辰言的心思,又恨他什麽呢?


    “三爺爺,微雨如何了?”雪凡音怕見到東方辰言之後,再也沒有勇氣離開,在與辰昕匆匆幾語後,便急著離開,微雨畢竟是在自己身邊近一年之人,雪凡音向來心軟,又如何放得下。


    “虧你還記得那丫頭,東方辰言的人已將她救出,隻是如今在何處,我這老頭子倒也不曉,你若不放心,可讓雪林去探探。”其實,隻要雪凡音跟著他們回去,其他的都好商量,微雨,雪凡音自己都不怪罪了,他們自不會說什麽。


    雪凡音搖搖頭,“不在東方辰靈手中就好,那丫頭那麽天真爛漫的,不知是她本心還是偽裝的?”靈王府看到的微雨如何能與她平常所見的那個微雨聯係在一起,一個看起來毫無心事,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而另一個如同曆經世事,早已曆經風雨之人,如此大的差別,卻是一個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可這世上又有幾人不是活在偽裝之下,有多少人需要帶著麵具生活,可旁人看到的隻是他們想讓世人看到的那張麵目,摘下麵具後誰知是不是血肉模糊呢?”或許因為前世的自己早已習慣了帶著麵具生活,所以這一世她能理解那些麵具下的無奈與無心欺騙。


    “你這丫頭,如何教人不心疼?”即便知道她不是原來那個雪凡音,可對她的憐愛之心卻隻增不減,也漸漸知道,為何自家丫頭會選擇這丫頭替她在這世間繼續生活。


    雪凡音微微一笑,“對了,三爺爺,桓國公何時下葬,我想去看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桓國公曾經為自己仗義執言,那個年邁的老者,有著長輩的關心,那幾麵之緣,終究難忘,卻不想他的死訊來得這般突然,未能送他生前最後一程,不想錯過他埋於塵土時的最後一程。


    雪三爺猶豫著雪凡音的提議,不為別的,隻怕在桓國公下葬之時,會讓他們倆重見,怕她改變了主意,“丫頭,隻為了那桓國公?”


    “還能為誰?”雪凡音沒有想得這般細,卻想到了另一個人,“喬靜雨不知會有多傷心,看得出來,她與桓國公感情很深。”前世她與家中老人感情亦深,隻可惜一個個相繼離去,那時的她,以為世界開始坍塌,由己及人,雪凡音倒是希望喬靜雨能好好的。


    “想去便去吧!明日桓國公下葬於城郊的喬家陵墓。”眼睛最難騙人,雪凡音眼神中的哀思,最終讓雪三爺心軟了。


    “謝謝爺爺!”這是這麽多天來,她第一次音容皆是帶著笑意的,雪三爺的麵部也不禁柔和了許多。


    許久未見,不知帶著多少恩怨之人,皆聚集於桓國公靈前,按規矩,喬靜雨為太子妃,論身份,她不該在此披麻戴孝,可這一次,她卻是鐵了心,東方辰耀也曾勸過,卻是無果,之後幹脆向皇帝稟明實情。東方旭念桓國公一生功績,念喬靜雨一片孝心,也就準了。


    東方旭無話,可皇後心中本就不暢快,此事正好成為她的出氣口,欲召喬靜雨訓話,讓她懂懂規矩,可誰知喬靜雨竟然以在孝期間拒旨,更是讓皇後大為惱火。


    “今日過後,且看你如何囂張,秦嬤嬤,待國公府喪失一過,你便親自去請太子妃!”之前是皇上恩準,可人既入土,喬靜雨也該回府,到時看何人保得了她,桓國公一走,喬家便如同無根的大樹一般,一擊即倒。這麽多日未找喬靜雨麻煩,一是東方旭喜怒不明,不敢隨意鬧出動靜,二來也是在等桓國公入葬,畢竟死者為大,他未入土,怎能大動幹戈?


    毫不知情的喬靜雨依舊沉浸在爺爺去世的悲傷之中,這幾日,她似乎屏蔽了外界的一切,隻安心守在桓國公靈前。東方旭雖有言,葬禮由國庫出銀,可國公府仍未大肆操辦,隻是按照流程,待一切儀式完結,用了三天,便讓桓國公出葬入土。


    出葬這日,喬靜雨隨靈而行,這三日,她似乎哭幹了淚水,隨行途中,愣是未落下一滴淚,隻是一臉的哀思與憔悴無法遮掩。


    東方辰耀擠在兩旁的人群中,看著喬靜雨紅腫的眼睛,如同無神消瘦的身軀,恨不能上前相伴,可礙於身份,方踏出一步,便僵在原地,目光卻一直追隨著喬靜雨的身影。第一次,他覺著儲君的身份這般無奈,尤其在看到隨行中的辰昕與辰祈時。


    東方辰祈與明朗率領大軍與桓國公離世的第二日回到皇城,原本他們還需幾日行程,方能到達,但途中聽到桓國公離世的消息,商量之後,全軍加速而行,夜裏也未曾歇息,這才在第二日夜裏回到皇城。


    東方辰祈未曾休息,便與明朗一同請命送桓國公最後一程,這日一早正好遇上了辰昕,辰昕聽到這兩人如此,便也執意隨行。


    與東方辰耀同在人群中觀望的還有東方辰言一行人,隻是東方辰耀一心關注著喬靜雨,才未曾注意到不遠處也有幾人關注著自己。


    “第一劍!”東方辰言遞給第一劍一個眼神,而他竟然也能快速明白,他們幾人已然有了並肩作戰的默契,無需明言,亦能領會。


    “該死!東方辰耀,你出門都不帶人嗎!”東方辰言在看到向東方辰耀靠近之人時,發現東方辰耀卻還渾然未覺,而他身邊竟無一個相護之人,本想在一旁靜靜送桓國公一程,現在看來是靜不了了。


    東方辰言上前一腳踢開靠近東方辰耀之人,將東方辰耀護在身後,人群已被驚動,人頭四處攢動,更多的是往他們這邊望來,為了不破壞這一片肅穆哀思,由儲默這大才子善後,東方辰言與辰繁仇夜天幾人帶著東方辰耀和那倒在一旁不知所措之人,一同離開了。


    實在是他們幾人太過注目,一同站在這兒,不引人圍觀才怪,就趁著還無人發現他們身份之際,先離開為妙。


    到臨街酒樓臨窗之位,東方辰耀還處於震驚之中,他想不通,東方辰言為何會出手相救,他該清楚,他與雪凡音如今相離,不乏自己的原因,他該是恨極了自己,誰人不知,東方辰言從來有仇報仇,又怎會救自己這個仇人?


    “少拿這種眼神看著本王!”東方辰言又怎會不知東方辰耀的心思,“本王沒有眼睜睜看著手足死於眼前的癖好!”方才,東方辰言若是慢一步,那人手中的到已刺入東方辰耀腹中,東方辰言氣的是,出來可以,但不能拿命來玩,真不知道東方辰耀此時,腦中裝得都是些什麽東西?


    “你何時發現的?”畢竟是見多風浪的儲君,不一會兒,東方辰耀便已冷靜下來,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廝,壓根就不是當殺手的料,“這蠢東西是何人派來的?”


    “你們姓東方的是不是每個都自恃過高,若非我們,你早命喪這蠢東西手下!”那人蠢,被那人算計的東方辰耀豈不更蠢,第一劍如此腹誹著。


    東方辰言未再接他們的話,與一旁的東方辰繁相視一眼,便匆匆往樓下而去,當仇夜天與東方辰耀奇怪兩人的反常時,第一劍給他們提了個醒,“你們還會向雪凡音出手嗎?”東方辰言與東方辰繁看到人群中那一抹素衣倩影時,就確定那是他們一直找著念著的身影,這一次,他們不能錯過……


    聽第一劍如此講,東方辰耀與仇夜天也明白了,“這些人該如何處置?”加上第一劍帶回之人,也有十幾二十人,他們若都離開,這些人的安置倒是個問題,就此放過,定然是放虎歸山,這是萬萬不能的,可若在此守著,自己的心又放不下,東方辰耀此時倒是左右為難。


    “這麽些人我能帶回來,自能處理,走!”第一劍再次腹誹了東方辰耀的智商,他一個人可能帶回這一堆人嗎,他是第一劍客沒錯,可不是神,沒那麽多手,用點腦子就知道,肯定有幫手。至於這些人,就丟給花月樓幾個殺手了。


    接到任務的殺手,隻能默默道:什麽時候殺手開始看管人了?


    “是不是看錯了?”一到樓下便已尋不見蹤影,東方辰繁隻想是不是他們太過想念,才會見到一個身形差不多的,就以為是他們想見到之人,畢竟相似之人不少,認錯也不為過。


    “不會!”東方辰言卻是篤定,“一個人或許會,兩個三個就絕不是,況且,認錯誰,我也不會將她認錯,這世上,無人代替得了她,哪怕是雪凡音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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