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顫抖的雙手,殿上坐著的麵具男子盡收目中,未曾想一國君主竟然懦弱至此,“憑你這膽量,也膽敢違背本君之命,與東逸國交戰!”他一直不出現在他們麵前,由著他們,沒想到,他們的心竟變得如此之大,不肯安守一隅,偏要挑起戰亂,也不估摸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


    “回,回少主,屬下是……是奉主上之命行事。”鳳君慶幸這不是自己擅自做的決定,主上的命令,少主總無話可,想到這兒,倒是有了幾分底氣,顫抖的雙手也慢慢停了下來。


    精光從黑色麵具中透出,又瞬間收回,黑色麵具很好地掩蓋了他的表情,卻掩蓋不了他的殺氣,“既然是主上之命,本君暫不阻止,起來且如今戰況如何?”已開戰,自不是想收便能收的,即便鳳來國收了,東逸國斷然不會如此放過。一路上他大致了解了眼下的情況,至於細節還需鳳君詳。


    鳳君從地上起身,臉上堆著有些褶子的笑顏,“少主,東方辰祈的大軍已快絕糧,屬下也已將他們送往皇城的書信悉數截下,隻要大軍無糧,我軍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拿下,損失十萬大軍,還有東方辰祈這個人質,屬下不信東逸國會無動於衷,不定還能用東方辰祈再換幾座城池,到時,我鳳來國自是天下皆知。”談起這些,鳳君已無方才那般窩囊,神采綻放在他臉上。


    而黑色麵具之人鷹隼般的目光一直看著神采煥發的鳳君,在他眼中,鳳君無疑在做春秋大夢,“若一個皇子便能讓東方旭將城池拱手相讓,本君可去皇城多綁幾個人質過來,到時,東方旭是不是該帶著東逸國百姓,跪迎新主鳳來國?蠢!”皇室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東方旭怎麽可能為了一個東方辰祈放棄他的國土,“再者,鳳來國若如此出現在世人眼中,你們以為,真不會有人發現鳳來國是什麽來曆,現在除了東逸國,還有不少國城忙著搜集鳳來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一時之利,妄動幹戈,暴露自己,愚蠢至極!”那人會想到用戰爭擴張自己的領土,還真是等不及了。


    “少主教訓得是,屬下現在該如何?”黑色麵具男子得確實有理,再加上他如今的氣勢身份地位皆不同往日,他的話鳳君自是聽從。


    “此仗結束,速速隱去!”雖然明知如此也隻能避一時,最終鳳來國終要暴露在白日之下,卻也隻能隱一日是一日了,完這話,不給鳳君反應的時間,已翩然離去,連一個影子也不曾留給鳳君。


    黑色麵具男子離去,鳳君終於可以回去安穩睡一覺,第二日,才召集群臣,傳達少主之命;而他們口中的少主自鳳來國離開後,便來到一處村莊,進了一個普通的房子,扭動機關,牆麵一分為二,裂開一條隻容一個正常體形之人通過的通道,待黑色麵具男子進入後,牆麵再次合上,看不出絲毫裂痕。


    通道中除了黑色麵具男子手中的火折子發出的微弱光亮,再無別的照明之物,走在這樣的通道中,若是敵人闖入,隻要他亮火苗,便暴露了自己,而一片黑暗,又利於對此通道熟知之人向其發起攻擊。走過這一段幽暗之地,此時天已微亮,光亮漸漸在眼前出現,這條暗道通向一處平坦之地,隻見其起身,腳尖在地麵輕幾下,地麵的某處“嗡嗡”作響,隨後石壁拉開一扇大門,黑色麵具男子飛身進入石壁中,石壁門合上,石壁內寬敞明亮,屋舍林立,梅香撲鼻,各處皆有重兵巡邏,秩序儼然。


    黑色麵具男子徑直往中央的屋子走去,來到最裏間,移動桌上的象棋,暗門旋轉,他來到一明亮的房間,房間極,隻容得下一張床,而他要看的人正躺在這張床上,與其稱這為房間,倒不如是一間極好的牢房,床上之人手腳皆被束縛,見到來人,激動地想開口,可惜張了半天也聽不到一個字,身不由己的意識與感覺席卷全身。


    “你背著我吩咐了這麽多事,我該如何罰你?”男子即便帶著麵具也難掩他的陰鷙,雙目透過欄杆怒視床上之人,一手從瓶中到處一顆藥,飛入床上之人的口中。


    “我竟養了一條毒蛇!”自從被關入這牢房,他便後悔了,沒想到這個一直順從自己,自己一手培養的義子,竟廢了自己的武功,將自己囚禁於此。


    麵具男子勾唇一笑,更是陰冷,“比起你我可真擔不起這個稱號,虎毒不食子,可是你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拋棄,可見我還是遜了一籌。”他笑得越燦爛,床上之人越覺得可怕,“你看這地方,門窗皆有,有陽光照亮,能看雪聽雨,我可是用心良苦,而你不但不領情,還想著法子滿足自己的野心,看來不該讓你住在這等地方,暗門主。”這個臉上的胡子已亂如雜草,被人捏於掌心之人,正是暗門門主明照,誰也想不到,江湖上可怕的黑勢力


    ——暗門,竟然處在如此光明之地,而那個曾聞風一時的暗門門主卻被他的義子囚禁著。


    麵具男子走後,明照喉中又再次發不出聲音,下人也將所有能射入光線之地用黑布遮上,至此,這地方真正成了一個黑暗之地,日夜難分的恐懼與不安漸漸侵蝕著明照的理智,但對於黑色麵具男子而言,這還遠遠不夠,他欠下的債,永遠難以還清。


    江湖風雲變化,邊關戰況如何?遠在皇城的東方辰言與雪凡音自還不清楚,他們隻享受著自己的溫情,這山莊的溫泉並非東方辰言命人引入,而是本就在此,東方辰言當時喜歡,又因有功在身,便向東方旭要了此地,建起了這豪華之地。此地雖是山上,但因溫泉的存在,比別的地方來得更暖和,雪凡音身子虛寒,東方辰言心想,沒有比這地更適合雪凡音過冬的,便帶著她來這散散心,養養身子,實話,言王府因宋夢琴的存在,東方辰言心中很是不快,隻是無可奈何。


    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時光,總有結束之時,東方辰言本還想讓雪凡音在此多住些日子,自己先回皇城,奈何離了他,雪凡音如何也不願呆在此地,隻得帶著她一同離開,回到王府,正好是材與是非兄妹已在府中等待,而東方辰言也是因是材的到來才急著回府,不過看到他身旁的是非,東方辰言皺起了眉,“不是她被困在府中,怎的又跟來了?”柳城雲縣時,是非的胡言亂語東方辰言還沒忘記,對於是非自然沒有什麽好態度。


    是非從來不是個任人拿捏的,哪怕東方辰言也一樣,“言哥哥,你皺什麽眉,遠來是客,我想你了就跟來了,有什麽可奇怪的,你這態度對我,也太失禮了!”是非才不管東方辰言此時臉有多臭,反正是打定主意他不會拿自己如何。


    “你別想著給我惹禍,讓我替你收拾殘局就已不錯。”是非這刁蠻大姐的性子,不知得罪了城中多少人,其中也不乏各家名門閨秀,哪次不是東方辰言出麵替她擺平的。


    是非嘴硬,“誰稀罕!柳燕爾在皇城,還在昕王爺府中,你是怎麽想的,如花美眷,拱手相讓,這氣度,言哥哥,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是非毫不介意向東方辰言表白,而且自打東方辰言進門就忙著與他鬥嘴,忘了還有站在東方辰言身邊的雪凡音,直到東方辰言釋放他生人勿進的寒氣時,是非才注意到雪凡音,然後默默地躲到是材身後,探出腦袋看東方辰言的反應。


    “辰言,你也知道的,非兒她無心的,她下次不敢了。”自家老妹這張不把門的嘴是材再清楚不過,是非就是欠揍,可誰讓她是自己的妹妹呢,隻能硬著頭皮替她向東方辰言求饒。


    東方辰言狠狠瞪了是非一眼,又看了一眼護妹心切的是材,是非這脾氣多少有幾分是是材包庇出來的,然後轉頭對雪凡音道:“咱們回梨舞院。”將是材兄妹甩下後,又言:“有事到梨舞院談,無事走人!”天差地別的語氣,絲毫不客氣,可是這兄妹倆還是乖乖地跟在東方辰言與雪凡音身後。


    “什麽事,!”東方辰言坐在上位,大有完趕緊走人之意。


    “辰言,非兒得罪你,我可沒得罪你,今晚不想住客棧,留在你這了。”是材是賴定東方辰言了,越想讓他走,他就越不想離開,沒想到,一別幾月,辰言與雪凡音居然已經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連談個事都得到梨舞院。


    經是材這麽一提醒,本就心虛的是非,隻能趕忙向東方辰言認錯,她可不想流落街頭,“言哥哥,我錯了,我不該在你與凡音剛和好之時這些,我方才是沒看到凡音,下回我會注意的。”配上那雙圓溜溜的無辜大眼睛,是非可謂一臉誠懇。


    雪凡音暗笑,是非腦中所想與東方辰言永遠不在同一頻率,雪凡音更相信,眼前的人若不是是非,東方辰言不會這麽客氣,“我隻是和辰言出去幾日散散心,你怎又想得如此遠,難不成盼著我將你的言哥哥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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