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聽到這個詞,我覺得我心底深處有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但並未太過留意。接著我聽見周淨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那裏有什麽,爺爺奶奶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前幾次派去的人出事前,到也有發回的報告。隻是每個人的說法都不一樣。有人說那裏藏著黑山老妖,有人說被九尾狐襲擊,也有人說什麽也沒遇到,隻是每晚窗前都能聽見嬰兒的啼哭……所以我們會遇到什麽,誰也沒個準數,大家分析來分析去,隻覺得很有可能那裏是個妖魔的巢穴,襲擊東宗的人的鬼怪,可能不止一個,而是一群。”


    妖魔的巢穴?我不禁心中一凜。聽說這事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東宗驅鬼人能力不弱,普通的藏寶地怎麽能困住他們?宗主為什麽又要給我發那麽多妖怪的相關資料?現在我才明白,十有八九這地方‘凶’得很,髒東西不止一個兩個,而是成群結隊!東宗的驅鬼人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麵對妖魔數量上壓倒性的優勢,他們總有對付不了的時候……


    想到這,我抬起頭,看著周淨的背影問道,


    “對了,既然你知道這地方那麽危險,為什麽還要陪我來?你也是驅鬼人,你不怕嗎?”


    “東宗有難,匹夫有責。”周淨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現在形勢緊急,我身為周家的孩子,自然應該為東宗,為國家做努力。旁人不敢陪尋少爺你來,我卻不怕,因為我是周家的子弟。”


    周淨不善言辭,同樣的意思要反複陳說,似乎才能表達清楚。可在這笨嘴拙舌之間,我卻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正氣,從他的眉宇之間已隱隱能看到老宗主的風範了。我不禁點頭,心想宗主這家人平時滿嘴大道理,但也不全是假的。而這周淨真不愧是宗主的直係,雖然年紀不大,但氣勢倒也震人。於是我便說道,“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好好幹,這次一定要把神器找回來。”


    “嗯嗯。”周淨傻傻地連連點頭,神情顯得十分興奮,“我們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取回神器。尤其是現在兩件神器都落入了那白發聽書人手裏,這最後一件神器我們要是不抓緊,就會被他搶先了。萬一三件神器都落入他的手中,事情就不好辦了……”


    聽周淨提起白書人的名字,我心中一顫,潛藏的恐懼在心間閃過。


    “難道白書人也知道這最後一件神器藏匿的地方?他和張雨轔會不會有膽量前來尋寶?”


    “神器隱藏的地方保密工作做得還算不錯,目前隻有爺爺奶奶和被派來做任務的人才知道。隻是白書人打聽消息的能力太強,隻要他有心,打探到地址是遲早的事。唉,如果他知道了就麻煩了,因為這地方我們來是九死一生,而張雨轔來是不會有危險的……”


    “什麽叫張雨轔來不會有危險?這是什麽意思?”


    “其實這個藏寶地,還有一個特別之處。那就是張家的人在這裏似乎不受影響。”周淨說道,“還記得來這裏出事的人嘛?其中二叔(周淨的二叔就是周二爺)當年來尋寶的時候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他還帶了同伴:一個張家的孩子……當時他急於替兩個兒子報仇,本是不該帶小孩來的,隻是那孩子當時寄宿在他家,他便隨手帶上了。後來二叔遭難,奇就奇在那孩子雖然受了驚嚇,但卻沒事活了下來……由此,爺爺奶奶就推斷,可能張家人的血脈裏有某種特殊的東西,能抵抗那地方的髒東西。”


    “那個姓張的孩子是誰?”我急急地問道,“是張雨轔嗎?”


    “不,不是他。”周淨搖了搖頭,“是雨軒,張雨軒。他是張雨轔的表弟,也就是張雨轔的姑姑的孩子。他父親據說是宗外人,隻是後來父母離婚了他便跟著母親姓張。”


    張雨軒?聽到這名字,我心中微微一震,這不就是之前假扮白書人手下,混進我們隊伍裏的那悶葫蘆嗎?!我這才意識到,為什麽當初看見張雨轔的名片的時候,我會感覺那麽熟悉……雨轔,雨軒,原來這兩個都是東宗張家的人,名字才會那麽像。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問道。


    “這個張雨軒,既然他是驅鬼人,又不會受這藏寶地的惡靈影響,那為什麽不讓他去找這最後一件神器呢?是因為他姓張,怕他和張雨轔還有白書人是一夥的嗎?”


    “不,不是的。”周淨搖搖頭說道,“事實上,雨軒家和我們家關係很好,我們不會懷疑他。至於為什麽不叫他來幫忙?是因為這孩子性格很怪,總是神出鬼沒的,而且誰的話都不愛聽,所以爺爺奶奶不放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


    “我明白了。”我歎了口氣,不再問話。如此看來,宗主夫婦對尋找神器這事,還是很講究的。派來的人,不僅驅鬼能力要強,還得性格靠譜,讓他們放心。那宗主和林夫人怎麽會覺得我適合呢?我靠譜嗎?我難道性格不怪?我皺起了眉頭,看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發現找不到答案,幹脆決定不想,準備合上眼睛閉目養神一會兒。


    誰知,就在我合上眼睛的前一秒,卻聽見周淨突然“咦”了一聲,聲音中似乎頗為驚慌。我忙睜開眼睛,然後注意到,我們所在山路的道路兩旁,正漸漸蒸騰起氤氳的霧氣來。這霧起得挺快,而且很厚實,似乎有點異樣。


    此時,車開過一個路牌,我一晃眼,隱約看到上麵寫著“八角山”幾個字。


    對這一切,我並未太過留神可本來正和我有問有答的的周淨表情卻已經變得慘白。緊接著,在直路上的他突然猛打方向盤,車直接越過雙黃實線衝到對麵車道,把我甩到一邊。然後我聽他喊道,


    “完蛋了,起霧了,還起得那麽快!”


    “怎麽了?”我在車裏扶正身體,問道,“為什麽突然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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