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情況,羅帆感覺有些出乎意料,卻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在情理之中。


    畢竟,在樂瞳的口中,這可是一座能夠將數量繁多得不可思議的眾多六劫強者禁錮在其中的監獄啊。


    這樣的監獄,若是能夠被他一眼就看清楚所有秘密,那才是一件怪事。哪怕,他已經是七劫強者巔峰級數,也是如此!


    感知不出秘密,並不代表著這其中沒有秘密,隻能代表著,這其中的秘密超乎自己的想象。


    心中微動,羅帆分出一絲投影,向著那島嶼落下。


    這投影不算極為弱小,但也算不得強大。看其整體實力,頂多也不過是相當於一名普通的入劫強者而已。


    這種實力,在一般天地之中已經足以抖起來了。


    但,在這道尊之路第六層之中,這樣的存在,不過是任何一名修士一個念頭之間便能夠徹底將其一切存在徹底抹去的存在而已。


    當然,這樣的實力,對於這一座島嶼之中現如今羅帆所感應到的那眾多生靈來說,卻也已經算是絕對的強者了。


    若是這投影落入這島嶼之中的時候並不會產生任何變化的話,這投影卻就已經足以徹底的掌控這整座島嶼的一切!


    當然,羅帆心中明白,變化必然會出現,自己的投影絕不可能徹底的掌控這一座島嶼的一切的——哪怕是不是監獄,能夠在這虛無海洋之中如此存在,這島嶼也絕不簡單,絕對不是一般的六劫強者所能夠掌控的。更何況羅帆的投影不過相當於入劫強者而已了。


    而且,即便是這種種不簡單都不存在,這就單純隻是簡單的,普通的,尋常的,沒有其他任何玄奧的島嶼,那其也早早的就被其他六劫強者給掌控了,哪裏還會等到羅帆的投影來掌控這一切?!


    就在這投影沒入那島嶼的範圍,也即是那一個出現在島嶼之上與那外界無盡虛無海洋之間的界限的那一瞬間。猛然間,一種無法想象的桎梏忽然憑空出現在羅帆的投影之上,將他的投影猛然一拉,就化作一顆流星,向著下方島嶼的地麵直直轟下去了!


    在這個瞬間,羅帆更是感覺到自己的化身同樣是感受到某種莫名的桎梏浮現周身上下,開始不斷的收攏,向著自己的身軀不斷的覆壓過來。


    麵對著這樣的變化,羅帆麵上顯現出一種莫名的表情,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在這瞬息間,他心中一動,狠狠的斬斷自身的化身與投影之間的聯係。


    這種斬斷力度,超乎想象的強力!


    可以說,是以一種將那投影的一切存在痕跡,哪怕是在一切眾生心中的記憶都一同斬斷的那種斬斷。


    這樣的斬斷力度,別說隻是投影了。


    便是更緊密千百倍的聯係,都會在瞬息間被徹底的斬斷!


    也正是因為羅帆的道行境界已經是達到了七劫強者巔峰的級數方才能夠做到這一步,才能夠如此快速,如此果斷的將這種聯係斬斷。


    若不是他如此強大,若不是他的動作如此果斷,在這時候,他絕對不可能在那種桎梏真正將他的化身徹底鎮壓之前便將那種聯係斬斷。


    而一旦他被那桎梏真正鎮壓的話,那投影現在的下場,就將是他這化身的下場了。


    轟隆……


    在這時候,下方哪怕是隔了奇妙的屏障,都有著這樣的巨大轟鳴傳出來。


    隻是這麽一瞬間,下方的那整個島嶼就開始劇烈的震蕩起來。難以言喻的衝擊波從那投影所下落的位置開始向著四麵八方瘋狂擴散。隻是轉眼間,就已經是席卷了這整個島嶼的表麵,甚至深入了這島嶼的深層,顯然這衝擊,便是那島嶼震蕩的源頭所在!


    這種衝擊波掃動了這整個島嶼,但對於島嶼表麵上的種種地形,種種生物,卻根本沒有半點影響。


    在這衝擊波掃過整個島嶼的時候所有生靈都像是完全獨立於這島嶼而存在一般,完全無視了這衝擊波,任憑這衝擊波掃過他們所在之處都沒有任何一絲絲的異樣。


    隻是這麽一個瞬間,羅帆便知道,之前樂瞳所說的,怕有大部分是真的。


    眼前這一座島嶼,怕真的是一座監獄,一座對於六劫強者來說,近乎絕對的監獄!


    那投影在被羅帆斬斷了與化身的聯係之後,已經是徹底的獨立開去了。不過,在這種獨立之後,原本羅帆賦予這投影的智慧,思維,也都已經徹底消失無蹤。現如今,那投影就像是單純的一具軀體而已。


    所有的,也隻有軀體本身的本能,本身的靈性而已,屬於羅帆的意識,意誌,記憶,卻已經是半點不存了。


    這時候,這投影在那無盡桎梏之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具普通的雕塑一般。


    而這時候,這雕塑更是被有大半身體都陷入地麵這種。


    而其表情,更是呆滯無比,眼神空洞莫名,整個身體並沒有任何一絲絲的活力,和死物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絲的區別。


    羅帆所構築出來的事物,哪怕是一具投影而已,也絕不是一般存在所能夠比擬的。


    這投影說是投影,其實卻是與真正的血肉之軀並沒有多少區別。


    並非是一般投影那種虛幻的狀態。


    而且,其內部所蘊藏的,入劫強者級數的力量,威能,也都是真實不虛的力量、威能。這時候,這些力量,威能,都已經是被那種不可思議的桎梏直接禁錮在那投影的體內。而沒有了羅帆意誌的操縱,這些力量與威能卻隻能伴隨著這身軀的本能而不斷的運轉起來。


    在這種力量的運轉之下,羅帆的投影身軀開始漸漸的變化。


    從原本的身軀模樣,漸漸的崩解開去,化作一片片時空,一個個世界,一方方天地。


    這些時空,世界,天地密密麻麻的,但每一個看起來都是極為殘破,極為不完善。在那時空之中分明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其中有著無盡量的變化正在醞釀。無數種殘破的規則法則,力量,時間空間,乃至更加玄奇的種種,都在極力的相互影響,相互對抗,相互組合,似乎想要重新構築出完整的天地、世界、時空一般。


    當然,因為那種桎梏的存在,這種種存在在這時候在整體上卻維持了一種人形的形態,表麵乍一眼看上去的話,就像依然是一個人形生靈一般。


    在這時候,周圍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力產生,從那桎梏之上開始產生。


    這些吸力作用在羅帆投影之上的一切天地、世界、時空之上,不斷的從那種種之上汲取著種種類類的玄奇存在。


    在這種汲取之下,那無盡量的存在開始快速的萎靡起來。


    這種汲取顯然是與那桎梏是二而一一而二的關係,無法擺脫那桎梏,自然便無法擺脫那種汲取。所以,在這時候,哪怕是心中對這種汲取深惡痛絕,但羅帆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種吸力不斷的將其體內的那天地、世界、時空之中的一切都不斷的吸走。


    隨著這種汲取的進行,羅帆投影的身軀在短短的三日之間,就已經是徹底的崩潰消失,好似從來不存在一般了。


    “被毀滅了?”在這時候,羅帆的化身心中卻是感到有些驚訝。


    這投影這時候已經是徹底消失,這和之前那樂瞳所說的顯然是有著極大的區別。


    這樣將進入其中的生靈徹底的毀滅,抹消,這可並不是正常監獄應該有的手段。所以,眼前這島嶼其實並不是監獄,而是一處殺戮場?!


    心中微動,他忽然間感覺到,似乎有著某種存在從那投影之處逸散出去,通過某種難言的複雜方式,融入了那島嶼之中。


    那便是那投影剛剛誕生出來的,一絲絲的模糊意誌。


    看到這一幕,羅帆便你已經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了。


    他繼續看下去,不多一會之間,在這島嶼的另一處奇異的位置,有著擁有那一絲絲模糊意誌的生靈誕生出來。


    這生靈,看起來就像是這島嶼之上的其他任何生靈一般無二,根本沒有太多的不同之處。


    “哈哈哈,你中招了吧!”這生靈剛剛誕生,就有著一把聲音從下方傳來。


    接著,一隻土撥鼠便從下方的地麵之中鑽了出來,用一種極為人性化的表情看著這屬於鳥類的怪異生靈,口中傳出了這樣的話語。


    “果然,所有生靈的身軀都被毀滅,隻剩下一點意識轉世成為這裏的普通生靈。”看到這一幕,羅帆心中卻終於確信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這時候誕生出來的那鳥類,其實就是羅帆投影剛剛誕生出來的那一點模糊的意識所轉生而來的生靈!


    這樣的生靈,其實已經是與羅帆沒有什麽關係了。


    並不是來自羅帆的意誌,也並不是來自他的心神,單純的,隻是他所構築出來的投影的身軀所自然衍生出來的,全新的意誌而已。


    而且,還並不是真正完整的意誌,還隻不過是模模糊糊的,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的意誌。


    若是這意誌能夠在羅帆的投影之中帶更長一點時間,能夠從其投影之中汲取足夠多的養分,足夠多的記憶,足夠多的傳承的話,這意誌自然就能偶與羅帆拉上關係,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成為他的血脈後裔。


    但,顯然的,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這意誌隻是剛剛誕生,羅帆的投影便已經是被那桎梏徹底的毀滅,再沒有半點殘留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意誌隻能算是一個空白的意誌,與羅帆之間的關係,顯然已經是疏遠到近乎沒有了。


    這時候,麵對著那下方的土撥鼠的話語,這個新的生靈卻隻是好奇的看著他而已,並沒有其他任何的工作,更別說有任何話語來回應了。


    那土撥鼠微微一愣,又說了幾句,發現那鳥類生靈根本沒有任何動作,更沒有任何話語回應之後,心中便恍然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不由得用一種莫名複雜的眼神看向上方的羅帆。


    這眼神之中,夾雜著驚異,夾雜著佩服,夾雜著恐懼,更有著一種莫名的後悔。


    驚異與佩服的,自然是羅帆能夠將這投影與自身的聯係斬斷得那麽徹底,正常來說,哪怕是將投影與真身的聯係徹底斬斷,也隻是讓這投影得到自由而已。卻絕不可能將投影所擁有的一切靈智都徹底的斬滅的。至少,這修士,在以前那麽漫長的歲月之中,從沒有見到過任何修士做到這一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是需要對羅帆的手段感到驚異與佩服。


    而與這驚異和佩服相對的,當然便是恐懼與後悔了。


    有著這種手段的強大存在,其在這監獄之中能夠做到哪一步,這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說不定,其能夠輕輕鬆鬆的突破這監獄的禁錮,成為這監獄這種的一霸。而自己之前顯然是在調侃對方,若是對方心性稍稍狹窄一點的話,等待自己的該是什麽後果,他根本無法想象。


    有著這樣的擔憂,他怎麽可能會不感到恐懼,又怎麽會不為之前的調侃而後悔?


    雖然,正常來說,能夠修行到這一步,能夠來到這道尊之路第六層的修士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如此狹隘,對於自己的調侃有那麽大的反應的。


    但,萬一呢?幾乎很少有修士這樣狹隘,那就表明,這種狹隘的修士還是可能出現的。羅帆是大多數那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不是,他豈不是就難以對自己的性命做主了?有著這樣的風險,任何六劫強者顯然都不會忽視的……


    這土撥鼠在這裏麵色變換不定,上方那飛鳥卻已經是似乎得到了什麽結論,撲扇著翅膀,直接躍下巢穴,直接落到了這土撥鼠頭頂,微微一啄那土撥鼠,口中道:“餓,餓,餓……”


    很顯然,這飛鳥在這時候卻是已經是感到饑餓,急需要營養補充了。


    而這時候,土撥鼠的出現卻是被其直接當成是自己的哺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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