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帆之所以有著這樣的想法,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自己對於中成準聖之上的境界有著相當的認知,哪怕是對於成聖法門,也並非毫無所覺。而那些書籍之中所記載的種種卻是與他認知當中並不相同。以他對於自己的自信,自然會懷疑那種種法門隻是那中成準聖所臆想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法門了。


    而除此之外,還有著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那便是,若是這些具體入微的法門真的是真正的,能夠走得通的法門,那麽這準聖又怎麽可能還隻是中成準聖?早就踏入大成之境或者巔峰之境,哪怕是不能成聖,也該是相差不多了。


    而顯然的,事實並非如此,這中成準聖依然隻是中成之境,依然隻是相當於合道者而已,依然隻是斬去二屍罷了,也依然隻能在夢中方才能夠享受一下作為聖人的玄奇。


    在這樣的情況下,羅帆怎麽可能真的相信這些法門?


    不過,這卻並不代表羅帆無法從這夢境世界之中的修行法門之中獲得益處。


    而是恰恰相反,他能夠在這夢中世界之中所獲得的好處,卻將是多得不可思議。


    原因無他,因為這中成準聖的道行境界雖是與合道者等同,但卻是相當於合道者巔峰,隻差一步便能夠突破成就超脫者的那種境界相同。


    也即是說,此時此刻,羅帆隻是接近合道小成的道行境界,距離這創造這夢境世界的中成準聖而言,還有著小成、大成、圓滿這三個小境界之間的差距。


    而顯然的,這中成準聖創造出來的夢境世界之中的種種修行法門,除了他無法理解的乃是臆想而出的之外,其他的,他的道行境界以下的種種,卻都是與他記憶深處的種種體悟一般無二的。


    也即是說。羅帆,卻是能夠借助這個夢境世界的種種法門,種種奧妙,種種道理。將自身的道行境界提升到與這中成準聖相同的層次,也即是,可能將自身的道行境界提升到合道之境圓滿的層次。


    這樣的收獲不算大,還有什麽收獲算是大?


    心中種種念頭閃過,羅帆已經是對這一個事實有了頗為深入的認識,臉上不由得現出了淡淡的笑容。


    心中念頭一動,羅帆放下了這一本描述陣道原理的書籍。轉身便離開了這藏書殿。


    便在他踏出這藏書殿的時候,那一名在他入城之時前來阻擋的兵士隊長不知已經在這裏等多久了,一見到他,馬上便上前來行禮,道:“先生留步,城主大人此時正在城主府靜候,還望先生不吝一見。”


    羅帆一聽,不由得嗬嗬一笑。卻是大概的猜到那城主到底是要說什麽。不過他也有些事情要找那城主,也並不推辭,道:“也罷。你前麵帶路便是。”


    那兵士隊長正在忐忑之間,忽然間聽得羅帆同意,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道:“多謝先生。”


    說著,引著羅帆跨過數條街,來到了城主府門口。


    到了這裏,隻見得城主府門口有著兩隊兵士排列兩邊,一名超越先天大羅,但卻還不曾入滅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兩隊兵士中央,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麽。迎接著什麽一般。


    羅帆一見這中年男子,便看透了其內外虛實,知曉他必定便是這城市的城主。


    果然,那中年男子一見得羅帆,便連忙上前來,躬身行禮。道:“多謝前輩賞臉前來,小子添為本城城主,名為張元,有失遠迎,還望前輩恕罪。”


    這城主張元將自身的位置擺得很低,對羅帆的恭敬之處,甚至比那兵士隊長還要強上許多。


    那兵士隊長一見得那城主如此,麵上神色微微一變,但卻並非是為了他的城主將身份擺得這樣低而覺得丟臉,而是在為自己之前對羅帆如此不敬,甚至是接連兩次不敬而感到有些恐慌。


    “不必多禮,本人冒昧前來,卻讓張城主難做了。”羅帆微微一笑,如此說道。


    那城主連忙搖頭,道:“這是小子招待不周才是,前輩來此一個月之久,小子都不曾前往拜見,雖是因為擔心打擾前輩看書,卻也是說不過去的。”


    羅帆嗬嗬一笑,道:“哪有這樣多禮節,這次見麵正好,我卻是有事要請教張城主。”


    那城主連忙道:“小子若有些微能夠幫助前輩,前輩但隻吩咐下來便是。不過此處乃是門口,不如前輩隨我進門坐下再談如何?”


    “也好。”羅帆自然無可無不可,道了一聲,便隨著那張元進入了城主府。那兩隊衛隊也隨著而進入負重,隻是在門口留下了兩名兵士守著而已。


    這城主府顯得頗為宏大,上麵透出一股與這整個城市相似的氣息,顯然是與這城市有著極其緊密,極其玄妙的聯係。整個城主府的構造乃是園林式的構造,進門便是一個花園,其中有著假山,有著小溪,更有著種種奇花異草。


    花園過後,便是一個大大的會客廳,兩旁各有種種廂房存在。


    那張元,便領著羅帆進入了會客廳。一番推辭之後,分了賓主做好,那城主方才道:“小子這次延請前輩前來,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前輩能否先讓小子說來。”


    羅帆看他的模樣,便知曉自己之前的猜測怕是有七八分是真的了。若不然,他不會如此著急,想要在自己說出話語之前便將自己的請求說出。


    不過,他也不在意,不管是什麽時候說出,他的決定都是不會改變的。因此,他隻是點點頭,示意張元說話而已,卻並沒有讓他不必白費功夫。


    張元見得羅帆如此,眼中現出一種失意之色,顯然是知曉事情怕是不會如自己所願,但還是打起精神,張口說道:“小子添為本城城主已是有三萬多年,進來感覺實力已經是再難提升,卻是限製住了本城的前途,前輩乃是準聖高人。實力比小子強上億萬倍,小子願將城主之位贈與前輩,還望前輩不吝接受!”


    說著,這張元站起身來。便要向羅帆跪倒。


    羅帆一聽,果然正如自己所猜測的那般,這張元果然是要請自己來當這城主,歎息一聲,抬手一拂,張元便不管怎樣用力都跪不下去了,臉色憋得通紅。身子卻直直的如同木頭。


    此時此刻,羅帆的力量已經被聖人法令壓製到了和這張元城主等同的境地,所能發揮出來的神通威能,也無法做到超越張元。


    但,他畢竟是合道者,合道者對力量的掌控能力,合道者對於大道的認知,對於力量的理解。都絕不是張元所能夠比擬的。因此,哪怕是力量、所能發揮出來的威能不會比張元強上一絲半毫,但羅帆卻依然能夠輕鬆無比的限製住張元。讓他無法下跪。


    甚至,這過程之中,他所運使的力量也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絲絲而已,別說相比他自己,便是相比於張元來說,也是一股近乎可以忽略的一股力量。


    張元努力的良久,知曉自己與眼前這前輩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除非完全翻臉,駕馭這城市本身的力量來對抗,否則絕對無法再跪下去的。不由得歎息一聲,改為鞠躬了。


    羅帆見張元依然不死心,搖了搖頭,道:“當城主,這並非我之所願。”


    “小子早有所料,卻依然心懷僥幸。讓前輩見笑了。”張元無奈的一歎,道。


    這張元之所以一定要請羅帆來當這個城主,原因很簡單,便是因為這夢境世界之中的規矩。夢境世界之中,因為聖人法令的存在,任何一個城市之中,任何修士,都不可以施展超過城主的力量,施展超過城主的神通威能。哪怕是準聖巔峰的存在,也不例外。


    在這樣的情況下,城主的道行境界,便是對這城市發展最大的限製。


    畢竟,使用聖人法令來壓製自身的道行,這是任何一名修士都不會喜歡的。甚至,可以說,對於絕大多數修士而言,這乃是一種侮辱,一種折磨。


    因此,結果就很明顯了。任何一個城市之中,極少極少有著超越城主的修士進入其中。也即是說,就像是眼前這個小城,極少極少會有這準聖級別的修士來到這裏。這樣一來,這個城市之中的生靈,若是有著野心想要超越這城主,自然便隻能離開這城市,前往其他城市去求道拜師了。


    如此一來,城主修為強大的城市,因為不斷有著人才加入,便會變得愈來愈強。而城主修為比較弱小的,比如眼前這個小城,因為人才的流失,便會越來越弱。而這小城因為越來越弱,強大修為之人便會變得越來越少,反過來讓這失去與同級修士交流的城主的修為越來越難以提升,最終,讓這小城更加難以壯大,人才更加流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這種情況下,但對這城市的感情超過野心的城主,都會想要有著更強大的修士前來取代他成為城主的。


    甚至,這也不單單是對這城市有好處,便是對他本身,也是有著巨大的好處的。畢竟,城主比他強大,那隻要是給他一些指點,自然便能夠讓他的道行境界獲得不小的進步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眼前這張元會有著這樣的請求,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他為什麽會那樣迫切的想要打斷羅帆的話語,先說出這樣的請求,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羅帆顯然不可能會主動要來做這個小城的城主,那麽他與自己說的,就隻能是有關其他城市的事情,或者是一些隻有城主才知道的秘密之類的。而隻要他說出這些,那麽便直接表明了他要離開這裏,哪裏還能夠提讓他留下來當城主這樣的請求?


    歎息過後,張元神色卻是有些怔忪。


    羅帆一看他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歎,知曉這張元定然是對這小城有著相當深刻的感情,隻有這樣才會對自己拒絕他的請求如此在意。


    心中念頭轉動之間,他卻是改變了自己原來的想法,道:“本來我是想要問你哪個城市的藏書殿最大的。”


    張元聽得本來二字,眼中光芒微微一亮,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在他的眼中重新泛出。


    既然有本來,那就說明現在會有所不同了。


    “難道。前輩願意來當這城主了?!”張元心中閃現希望,張口便道。


    “非也非也。”羅帆自是搖頭一笑。


    “這……”張元一聽,又是一陣失望。


    “你所求的便是城主的道行境界能夠比現在更高?是不是?”羅帆見得他失望,嗬嗬一笑。問道。


    “正是。”張元想到什麽,眼中又有希望閃過。


    “既然如此,那我指點你一番,讓你的道行境界有所提升,不就可以了?”羅帆道。


    張元一聽,麵上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張口結舌。道:“這,話是這樣沒錯……”


    此時此刻,他心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驚喜,這種驚喜,甚至若是羅帆忽然說出願意留在這裏當城主都是遠比不上其中萬一。


    原因很簡單,他延請羅帆前來當城主,隻不過是因為他自身的道行境界已經無法再有進步,限製住了這個城市的提升。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實上,他心中對於將城主之位讓出,還是十分的不舍的。隻是因為對這城市的感情壓下了這種不舍,故而才不得不為。


    而若是如同羅帆所言的,他指點一番自己,讓自己的道行境界獲得提升,那就不單單不用失去這城主之位,這個城市的前途也能獲得提升,而他那已經不知多久不曾有所進展的道行境界,也能夠獲得久違的提升,這比起讓出城主之位豈不是好上無數倍,他哪裏可能不驚喜?


    不過。這張元畢竟已經是超越先天大羅的強大存在,道心穩固無比,雖是驚喜難言,但還是很快的便反應過來,對著羅帆便跪倒叩拜,口中道:“多謝前輩慈悲。張元永世不忘前輩大恩大德,還望前輩留下名號,也好讓張元銘記在心。”


    羅帆任憑張元跪下,待得他說完之後,方才扶起他來,道:“隻是舉手之勞罷了,卻算不得多大恩德。不過若要我的名號卻也不難,待你突破眼前的境界,我便將名號告知與你。”


    傳道授業,讓張元突破境界,獲得生命本質的提升,這對於羅帆來說乃是舉手之勞,對於張元來說卻是驚天的恩德,自然是有資格受張元一拜。


    “是。張元定努力修行,定能達到前輩要求,知曉前輩名號。”張元不敢多說,隻能站起身如此說道。


    接下來,羅帆便在這名叫虎隱城的小城住下了。


    而且,一住,便是百年之久。


    這百年之間,他一邊自己修行,體悟這夢境世界的規則法則,體悟那冥冥中的大道,讓自身能夠在這夢境世界之中發揮出越來越強大的神通威能,讓自身的實力能夠在這裏獲得更好的發揮。


    另一邊,他卻是如同當初他所說的一般,指點著張元,讓張元的道行境界獲得穩步的提升。


    其中,在這些年之中,他已是幾乎徹悟了這個世界的種種規則法則,感應到了那冥冥中的大道,將自身合道者的道行境界結合到這個夢境世界的種種玄妙之中,讓自身已是能夠在這世界之中將自身合道者的強大威能完全發揮出來了。


    而對於張元的指點上,成果也是相當喜人。


    張元修行的乃是這個夢境世界之中最為流行的陣法之道。


    這種法門,並非是一般人所想一般,如同皓首窮經的專家一般研究陣法的玄妙,而是通過不斷的體悟陣法玄妙,將自身漸漸的一切重新構築成為一個個陣法。


    隻要這構築成為身軀的陣法越是玄妙,越是強大,修行著陣法之道的存在,其身軀、力量,都會越是強大。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隻要獲得越來越強大的陣法便能夠讓道行境界獲得不斷的提升。


    事實上,修行到了先天大羅之境的巔峰之時,所掌握的陣法,在數量上,在玄妙上,都已經是足夠陣法之道的修行了。到了那個時候,哪怕是再掌握更精妙,更玄奇,更繁複的陣法,甚至再將那樣的陣法更多的鐫刻在自己的身上,也再不會對道行境界的提升有著任何幫助的。


    那樣做的後果,最多最多,也隻是讓身軀,讓力量變得更加強大而已。


    在遇到羅帆之前的張元,便是已經處於那個境界,他所掌握的陣法,所將身軀改變而成的陣法,已經是達到了極限,達到了再無法推動他道行境界獲得提升的地步了。


    到了這個境界之後,所需要做的,卻再不是增加陣法,再不是將身軀改變成為陣法,而是反過來,要將陣法整合,將身軀所改變而成的陣法重新轉化,重新演變,最終創造出全新的,最適合自己的陣法,將自身的身軀直接轉化成為那樣一個陣法,方才可能讓道行境界獲得突破,最終踏入準聖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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