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薑雲正在前行的身形,因為因果老人的這句話而頓時停了下來。


    他的雙目直視著因果老人,臉上露出了古怪之色。


    之前,薑雲的確見到了自己的爺爺,甚至還和爺爺有過幾句對話。


    可後來他意識到,並且從忘老的口中證實了,自己見到爺爺的經曆,隻是自己在魘獸施展的神通之下,做的一個夢而已。


    然而,現在因果老人卻是告訴自己,他就是受了自己爺爺的委托,所以才會離開下域,特意趕來這裏,從十三位大天尊的手中救了自己!


    難道,是爺爺施展了清明夢?


    可爺爺又如何能夠去找到因果老人,並且還能說動因果老人?


    饒是薑雲再聰明,在這一刻,腦中也是感到了迷茫。


    看到薑雲停下不走,因果老人小聲催促著道:“別愣著,趕緊走,這裏可不安全。”


    “你放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我自然會給你解答你心中的疑惑。”


    既然因果老人都這麽說了,那薑雲也不再堅持,默默的點了點頭,跟在因果老人的身後,繼續向著界縫的深處走去。


    其實,別看因果老人剛剛從十三位大天尊的手中,可以說是以極為強硬的姿態,將薑雲救了出來。


    在其他任何修士的心目之中,也肯定都認為因果老人是無比強大,甚至是淩厲於十三位大天尊之上。


    但實際上,早就和因果老人有過多次接觸的薑雲,卻總覺得因果老人,更像是一個……騙子。


    沒辦法,當初薑雲初見因果老人的時候,對方是化名為公平老人,居住在域外戰場中的一方荒涼世界之中。


    薑雲當時為了救人,跑到公平界內,差點還和因果老人打了起來。


    最後因果老人卻因為和薑雲是“同道中人”,不但沒有對薑雲動手,反而還給了薑雲一份根本不算禮物的禮物。


    過了很久之後,薑雲才知道,那禮物,實際上是因果之線!


    而這因果之線也是極為古怪,不管薑雲動用什麽方法,都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更不用說將其從身體之中取出了。


    後來,薑雲好不容易完成了和因果老人之間的因果,讓因果之線消失。


    可沒想到,因果老人卻又給了他一根因果之線。


    直至現在,那根因果之線還在薑雲的體內。


    而因果老人這種未經自己的允許,悄悄的將因果之線藏在自己體內的做法,薑雲是極為反感的。


    因此,薑雲對因果老人也始終沒有什麽好印象。


    即便這次因果老人救了自己,薑雲也總覺得,他還有其他的目的。


    就這樣,薑雲默默的跟在因果老人的身後,看著因果老人不斷的出手破開層層空間,來到了一處無人的世界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對著四周打量了一圈,因果老人道:“這裏暫時還算安全。”


    說完之後,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示意薑雲也坐在自己的麵前。


    沉吟了片刻,因果老人也不用薑雲詢問,開門見山的道:“剛剛我還在下域之中,沒想到,你爺爺竟然跑來找我。”


    “他說他要離開這片天地了,而你又陷入了麻煩之中,所以讓我前來救你。”


    隨著因果老人話音的落下,薑雲的心中猛然一動,手腕一翻,蜃樓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他的目光也是立刻凝聚在了蜃樓之上,一看之下,他就發現了,原本爺爺和所有薑村之人所化作的那些符文,赫然都已經消失了。


    薑雲直勾勾的盯著蜃樓,腦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雖然他已經經曆了太多離奇的事情,但是此刻看到蜃樓的變化,卻仍然是無法理解,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其實,薑雲知道,爺爺他們早就可以算是隕落了。


    隻不過是他自己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固執的堅信能夠找到辦法讓他們複生。


    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爺爺他們真的還活著。


    隻是,爺爺和薑村,到底是什麽來曆?


    他們離開了蜃樓,又去往了何處?


    看著薑雲失魂落魄的樣子,因果老人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微微一笑道:“你現在也不再是當初剛剛從莽山走出的少年了,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其實你應該也能想明白一些事了!”


    薑雲將目光從蜃樓之上移開,看著因果老人,臉上依然帶著茫然之色。


    因果老人伸手一指蜃樓道:“這座蜃樓的來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薑雲點點頭道:“蜃樓,來自於四境藏!”


    因果老人忽然眉頭一皺道:“四境藏,這個名字聽著有些古怪,還是三境藏,聽著順耳點。”


    薑雲不解的問道:“三境藏?和四境藏不是一個地方嗎?”


    因果老人卻擺擺手道:“沒什麽,三境藏就是四境藏。”


    接著,他也不給薑雲追問的機會,繼續說道:“既然蜃樓是來自於四境藏,那你爺爺自然也是回歸了四境藏!”


    薑雲先是一愣,緊接著麵色陡然一變,更是豁然站起身來,盯著因果老人,一字一句的道:“我爺爺他們是來自於四境藏?”


    因果老人笑著道:“何止你爺爺是來自於四境藏,你身上的九件聖物,連同其內本來就存在的一些生靈,他們都是來自於四境藏啊!”


    薑雲再次愣住,腦中卻是想到了寂滅魔像中的魔主,想到了自具意識的大荒五峰,想到了劫空之鼎中誕生的器靈……


    而因果老人的聲音也繼續在薑雲的耳邊響起:“四境藏中的確有著九族的存在!”


    “當年你父親進入四境藏,雖然憑借著闖過了貫天宮,所以能夠平安離開。”


    “但是,你父親也不過是隻有相當於大天尊的實力,在諸天集域內,勉強算的上是一方強者,可是在四境藏中,也不過如此。”


    “這就好比你一樣,在下域,你是頂尖強者,而來到諸天集域之後,你也就是個普通修士。”


    “如果現在讓你從十三位大天尊手中,去各自搶走他們的一件寶物,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薑雲搖了搖頭。


    自己何止做不到,自己如果真的進入十三位大天尊的地盤,能不能活著走出來,都要打個問號,更不用說還帶走他們的寶物了!


    因果老人一拍巴掌道:“對嘛!”


    “那你現在想想看,你父親連自保都困難,那為什麽能夠將九族聖物帶出四境藏呢?”


    薑雲在沉吟了良久後道:“因為,那是九族,或許說是四境藏內的強者,故意將九件聖物,送給了我的父親!”


    既然憑實力,搶不到,偷不到,那隻能是對方主動給的了。


    “孺子可教也!”因果老人笑眯眯的點點頭道:“當然,如此寶貴的聖物,他們不可能真的送給你父親。”


    “於是,有些族群,就派出族人進入了聖物之中,算是跟著你父親,離開了四境藏。”


    “你不要以為,隻有你們好奇四境藏內有什麽。”


    “其實,四境藏內的生靈,同樣也好奇四境藏外的天地是什麽樣的!”


    聽到這裏,薑雲總算是明白了因果老人的意思。


    當年,父親進入四境藏,全身而退的同時,還得到了九族送予的聖物。


    而實際上,九族聖物,其實並非是單純的死物,其內還藏著一些生靈。


    比如說魔主,比如說……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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