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走文殊後,蘇瑾臉上浮現出一抹快意笑容。


    沒有後台又怎樣,沒人護持又如何?縱然是這一路行來,荊棘叢生,陷阱滿地,但他還是挺了過來,並且借助著殷商之力,掌握了一些主動!


    日後隻要殷商國運不敗,聖人不出,他便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了,不必再那麽謹小慎微的活著。


    ……


    “醫令這都進去一個多時辰了,無論怎麽說都應該有一個結果了吧?”臥房外,一臉焦急神色的平壤侯忍不住說道。


    “東伯侯大人,聽著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了罷?”一位王侯緊跟著向薑桓楚說道。


    薑桓楚靜默了片刻,主動上前道:“進去看看。”


    未幾,他親自推開半掩著的木門,帶著一眾人員走了進去,隻見王宮醫令臉色蒼白的昏迷在床頭邊,而本該躺在床上的西伯侯卻沒了蹤影。


    “我們一直都在門前守著,從未看到過人影出沒,西伯侯大人是怎麽消失的?”平壤侯驚呼道。


    薑桓楚額頭上皺出了無數令紋,沉聲道:“董內侍,你立刻帶人返回王宮,向大王稟告此事。另外,所有人聽著,今日之事,出了此院,絕不許提,若是被我發現誰在外麵故意散播謠言,蠱惑人心,定不輕饒!”


    眾人心中一凜,連忙應諾稱是。


    黃昏時分,晚霞明豔,一身玄黑色大氅的蘇瑾帶著滿身霞光,緩緩踏入國師府,不期然間竟是看到了一名與國師府格格不入的身影。


    “你怎麽會在這裏?!”


    “拜見國師大人。”接連遊走於生死之間,險死還生的蘇護臉上沒有了曾經的那份倔強,微微躬身說道。


    蘇瑾點了點頭,也不答話,靜靜等待著他的解釋。


    “冀州侯已經被大王斬立決了,我是冀州蘇護,芍藥的父親。”蘇護輕聲說道。


    蘇瑾眉頭蹙起,道:“李代桃僵?嗯……現在應該還沒有這個詞匯。誰人做了你的替死鬼?”


    “是一個重刑犯,十惡不赦的那種!”妖狐妲己帶著芍藥走了過來,開口道:“營救成功後,本來我是準備將蘇護送回冀州的,是他求我不必管他,未曾想今日居然又找上門來,說是有要事找您商議!”


    蘇瑾轉目望向蘇護,道:“所謂商議,最起碼雙方之間需要勢均力敵。蘇護,你現在還有什麽籌碼能夠與我相商什麽?”


    蘇護一怔,原本準備好的一腔腹稿被這一句話打擊的支離破碎!


    “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資格再向國師大人要求什麽,可是,作為一名父親,我實在難以接受自家女兒成為一名低賤的侍女。國師大人,求你放過我們父女吧,若有來生,我一定銜草結環以報此恩。”未幾,蘇護突然跪倒在地,眼含熱淚地說道。


    蘇瑾啞然失笑,抬頭向芍藥問道:“這也是你的意思?讓你父親過來跪我,聲淚俱下的祈求一番,期望我能大發善心,還你自由?”


    芍藥急忙搖頭道:“父親之前從未向我透露過他有這種打算,主上,從您答應救出我父親時開始,往後餘生,芍藥就隻是您的芍藥,是您的小侍女。”


    蘇護瞪大了雙眼,完全沒有料想,自家女兒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蘇護,你讓我真正相信了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蘇瑾由衷地感歎說道:“但凡是你不那麽剛愎自用,在下決定之前和你女兒商量一下,就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蘇護臉色一變,乞求道:“國師大人,以您的身份地位來說,想要什麽樣的侍女找不到?吾女妲己,雖有幾分姿色,卻並不是……”


    蘇瑾沒耐心和他掰扯什麽,暗中對芍藥使了一個眼色。


    芍藥抿了抿嘴,默默頷首,走上前將蘇護強行從地上攙扶了起來:“蘇大人,你若不想把我逼死,就隨我一起出府吧。大王並未株連冀州蘇家,你回去後隱姓埋名,還能安安穩穩,平淡而富足的過完下半生。”


    蘇護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芍藥,突然間心如死灰,眸光漸漸黯淡了下來,被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國師府。


    “對不起,孩子,是我連累了你。”不多時,站在國師府外,眼睜睜地看著芍藥鬆開自己,退回陰森冷幽,宛若魔窟一般的府邸內,蘇護眼眶微紅,聲音嘶啞地說道。


    芍藥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揮手說道:“以後千萬不要再由著性子做事了,否則個人受點磨難和挫折事小,連累全族遭殃就麻煩了!”


    蘇護心中淒苦,身軀僵硬在原地,即便是親眼看到芍藥關上那扇厚重的大門,亦是久久不願離去……


    “生生拆散了人家至親骨血,申公豹,你缺不缺德?!”國師府內,冰冷豔麗的石磯彎起嘴角,仿佛心情很好。


    “我們兩個半斤八兩,你說我缺不缺德?”


    “誰給你半斤八兩,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石磯皺了皺眉,語氣不滿地說道。


    “我錯了,我錯了,算我比不上你行了吧?”


    石磯被這牙尖嘴利的家夥給生生氣笑了,怒視著他道:“你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這份刻薄上麵。”


    蘇瑾冷笑一聲,也不搭話,卻是又將石磯氣得夠嗆,沉甸甸的胸膛不斷起伏……宛若深淵一般,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且不提如今一片祥和的國師府,就說那外界因為姬昌之死而產生的風浪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凶猛。


    西方的二百鎮諸侯在收到這消息後,瞬間就反了四十七位,聲稱紂王無道,殘害忠良,並且宣誓永不朝商。


    原本還算平靜的凡間很快便亂成了一鍋粥,各地烽煙四起。與此同時,修行界內也不平靜,特別是闡教,簡直如同被當頭一棒,連腦子都打懵了。


    那姬發雖說是天命之人,天賦異稟,可如今還是一個孩子啊,在一眾賢良的幫助下,守好一個西岐沒什麽問題,但若是想要伐滅殷商就是在赤裸裸的開玩笑了。


    他是神童,不是什麽轉世重生的萬年老妖怪!


    昆侖山,闡教祖庭。


    廣成子一臉嚴肅地敲響青銅鍾,鍾聲淩空傳達億萬裏,響徹在每一位闡教弟子耳畔。


    不到半日光陰,玉虛宮的天尊行宮內外便站滿了仙神,盡皆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鐺!”


    虛空內驀然響起一道悠長的鍾鳴聲,白須白眉,骨瘦如材,身上披著一件霞光道袍的聖人出現在行宮深處的蓮台上,俯視向滿堂門徒。


    “文殊,姬昌究竟是怎麽死的?”元始天尊冷漠說道。


    門徒最前方,文殊神色凝重地搖頭道:“當我聽說姬昌身死時,第一時間就趕到了諸侯居所,卻什麽都沒能發現,連姬昌的屍骨都找不到了。


    聖人,我懷疑是其他聖教中的大能出手了,畢竟姬昌身邊有我闡教的諸般神靈庇佑,能夠在瞞住他們的同時令姬昌灰飛煙滅,這本身就不是一般仙神能夠做到的事情。”


    “你是說……諸教中有至尊下場了?”元始問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我還是更傾向於是一些準聖動的手。”文殊道。


    “這是為何?”


    “因為依我想來,若是聖人親自動手,那麽肯定會令姬昌自然死亡,無論這自然有多麽不自然,而不是如同今時這般突然暴斃,且屍骨無存。”文殊解釋道。


    元始沉默良久,幽幽說道:“既然姬昌已死,屍骨無存,那麽你們接下來就應該看好姬發,不要讓姬發再出什麽問題。否則的話就連我都要被你們所連累,成為天下笑柄!”


    眾門徒盡皆心中發寒,急忙頷首應是……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做賊心虛,文殊感覺聖人在說話的時候好像多看了自己兩眼,仿佛察覺出了什麽端倪。


    這種未知令他既緊張又惶恐,卻偏生沒有絲毫辦法。為了不令天尊失望,從而被慘遭拋棄,他隻能選擇說謊。


    也多虧現在是在量劫期,換做平常時候,聖人掐指一算就能推斷出前因後果,根本不會給他說謊的機會!


    渾渾噩噩的不知過去了多久,當聖人離開後,他隨著一眾師兄弟走出天尊行宮時,被習習涼風一吹,這才突然驚覺,自己後背上麵竟是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文殊師兄,需要幫忙嗎?”臨別之際,太乙真人突然傳音問道。


    文殊搖了搖頭,等身邊隻剩下自己和對方時道:“多謝太乙師弟,和我在朝歌的事情相比,還是保護姬發比較重要……”


    太乙真人也不強求什麽,神情認真地說道:“也罷,我相信師兄你的能力。不過若是感覺到辛苦的時候,千萬別一個人硬抗著,我們所有的師兄弟都願意去幫你。”


    文殊嘴角努力扯出了一抹笑容,目光中帶著一絲感激:“我知道了,太乙師弟……”


    數日後,朝歌,王宮內。


    一襲純白色繡花長裙,容顏清純俊美,身材婀娜多姿的冰骨妖王嘴裏哼著動聽的曲調,低頭擺弄著一盆盆花花草草,看似怡然自得。


    “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使命是什麽了?”某時,一道冷幽冰寒的聲音突然自她耳畔響起。


    冰骨妖王頭都沒抬,平靜說道:“我沒有忘記你給我的任務,但現在最關鍵的是,自打我進宮起就被打入了冷宮,迄今為止見到紂王的次數屈指可數,加在一起說的話都沒有我這一番話多,你讓我怎麽去迷惑紂王?”


    宮室牆角處,虛空突然蕩起層層波紋,自其中走出文殊的身影:“紂王雖是人王,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名凡夫俗子,隻要你用心勾引,他怎麽可能抵擋住你的誘惑?”


    冰骨妖王道:“可能有無數種,其中我覺得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申公豹在紂王身上動了什麽手腳。”


    “比如說……”文殊問道。


    “比如說在他身上下了什麽禁欲咒,靜心咒什麽的,為的就是防止有人迷惑紂王,禍亂天下。”


    文殊沉默良久,最終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我去暗中調查一番,若是你所言無誤,我便再給你一次機會,多給你一些時間。若是事實並非如此,你將會為自己的不作為付出慘痛代價!”


    冰骨妖王自動過濾了那些警告類的廢話,轉目說道:“別說我沒提醒你,不要隨便進入那些被陣法守護的宮殿。


    還記得我上次從你那裏拿了一個破除禁製的寶貝嗎?我用那法寶破除了一座宮殿的禁製,結果那申公豹竟是神鬼莫測的出現在宮殿內,若非是我早有準備,換了一幅樣貌,且反應極快,當時就被他給抓住了。”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文殊根本沒法分辨,隻得頷首道:“知道了,你再等我消息吧。隻要我們能夠拿下紂王,那麽借助著紂王掌控殷商朝堂的申公豹便不足為慮!”


    望著他匆匆而來,又急忙離去,冰骨妖王無聲的笑了笑,眼眸之中……盡是嘲諷。


    一邊被對方逼得隻能躲在陰暗中無能狂怒,一邊還在鄙夷著對方,這文殊廣法天尊真有意思……


    “主上,門外來了兩個魁梧軍漢,自稱是鎮殿軍中的兵士,不願再呆在鎮殿軍中當擺設,故此前來投靠。”這時,國師府內,芍藥一路小跑的來到後院花圃中,向正在給洪錦交代事情的蘇瑾說道。


    “鎮殿軍?”蘇瑾微微眯起雙眸,心中卻是想起了封神原著中的方氏兄弟。


    這方氏兄弟在封神中已經算是比較出彩的人物了,悍勇而知節,卻又不愚忠!當紂王被妲己所迷惑,要斬殺自己的二子時,便是此二人當眾救下了殷郊和殷洪,由此反出朝歌,最終加入西周陣營,成為文王座下的兩名虎將。


    再後來他們好像還被世人奉之為門神,晉升為最受民間歡迎的神仙之二。


    “是鎮殿軍。”蘇瑾麵前,芍藥隻當他是沒聽清,再度說道:“那兄弟二人一人叫做方弼,一人叫做方相,兩人長的都和石塔一般,又高又壯,看著十分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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