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月派這場玩笑熱鬧宛如煙花一般,來得很突然,散去得也很快。


    江如顏為自己口無遮攔承擔了責任——關禁閉。


    實在是沒什麽好懲罰她的了,並非是黃琳偏袒。


    掃地她不會,體罰她不在乎,樣樣都不會,又如此缺心眼,隻能關她禁閉了。


    也隻有關禁閉會讓她稍微傷心一點,畢竟徐晨就不能帶她出來玩了。


    徐晨對發生的玩笑熱鬧卻一點都記不住,而身邊的人都很智趣的沒提起,畢竟這事也不是什麽好玩的事。


    第一天的初宴徐晨就被人灌醉暈倒,甚至還出了這麽一趟醜事,王芽兒很是生氣的教訓了徐晨一頓。


    徐晨對於自己醉倒的事倒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這後麵出的醜事他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啊,身邊的人都不願意告訴他,甚至他問陳熏,陳熏都是紅著臉跑開了。


    後幾天的晚宴,徐晨都沒有再參與了,而是安心的在屋內修煉內功,畢竟不想再發生類似的事,要不再給王芽兒教訓就不好了。


    而其他女弟子們見到沒機會再灌醉徐晨,頓時個個有些氣餒,還以為能故技重施,畢竟這回江如顏這搗蛋鬼可不在了。


    清風宗地境處一偏僻竹苑,蕭憐一身緊身的淡紅長衫,背後背著包袱,腦袋戴著鬥笠,鬥笠麵紗下露出她那眉目如畫的美容。


    “師傅、師公,徒兒這便出發了。”蕭憐開心的道。


    陳老頭毫不在乎地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陳婆婆倒是有些擔憂,細心的伸出手整理蕭憐的淡紅長衫,叮囑道:“此趟出行極遠,這也是對你腿功與心性的一種磨練,可莫要覺得吃苦。”


    “師傅多心了,徒兒怎會害怕吃苦。”


    蕭憐從師陳婆婆已幾月,一直修習簡易的入門內功,而後便是逍遙腿法與逍遙身法。


    雖然逍遙腿法隻是三流武學,可是陳婆婆說過,逍遙腿法搭配逍遙身法後,這武學便會得到質的提升,擠入一流武學。


    當然前提得是這兩門武學得搭配運用得好,而蕭憐她練武幾月,已經融貫匯通了,就差實戰的磨練。


    可是光是實戰的磨練完全不夠,還有對於腿功基礎的提升,蕭憐的腿功基礎完全不夠,甚至沒達到陳婆婆的標準。


    所以陳婆婆在蕭憐武功到達一定瓶頸後,便要求蕭憐以她們徒弟的身份正式出世江湖遊曆修煉。


    讓蕭憐拜訪江湖各地的勢力宗門,除了江湖邪派外,其他門派都需要帶著拜帖前往求教切磋武功,友誼切磋完不管輸贏便前往下一個宗門勢力。


    並且蕭憐前往江湖各地勢力宗門時,都隻能用自身兩條腿行走,可以使用身法與內功趕路,就是不能騎馬與坐馬車。


    這一方麵到達各勢力宗門友誼切磋能磨練蕭憐的實戰,還能讓她嚐試接觸江湖各路武學,二方麵便是能打磨蕭憐的腿功基礎。


    要知道整個江湖多大?雖然隻需要前往正派與中立的宗門勢力,可是範圍依舊不小,怕不是整個江湖遊蕩一圈,就算有身法趕路,也得花上二年左右的功夫吧。


    可是蕭憐毫不懼怕,甚至有些激動,她在竹苑呆了太久了。並不是厭煩呆在陳婆婆兩人身邊,而是實在待得有些慌了。


    更主要的是,此趟出行她第一個目標地便是旋月派,她想念徐晨了。


    幾月相隔,因為陳婆婆的關係,徐晨與蕭憐都不願意使用信件去打破竹苑的寧靜,不然陳婆婆的住處如果一不小心暴露出去,便會對陳婆婆的生活產生影響。


    這不是徐晨蕭憐想看到的,所以都不約而同的都沒有互相寫信。


    古代路很長,一生有時候真的隻能夠愛一人。


    蕭憐對徐晨的掛念積攢到現在,已經要忍耐不住了,她想見徐晨。


    甚至腦中已經開始幻想見到徐晨時的模樣,她想陷入徐晨的懷抱當中,想徐晨再像以前一樣溫柔的抱著她,說著貼己話。


    所以對於後麵這兩年左右的遊曆修煉,她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蕭憐不想拖徐晨的後退,隻有真正了解徐晨的人才知道,他資質的恐怖,他成長的速度自己就算拍馬也趕不上。


    蕭憐隻想自己能夠勉強跟在他身後,望著他就很滿足了。


    而蕭憐更不想讓徐晨過於擔心自己,她很羨慕陳老頭與陳婆婆之間的感情,她很想自己與徐晨以後也能和師傅、師公一樣!


    “好了,師傅莫要再擔心了,徒兒該出發了。”蕭憐嫣然一笑,抱住了陳婆婆,隨後與陳老頭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去。


    待蕭憐走遠後,陳婆婆歎了口氣,緩緩說:“老頭子收拾行李,我們也該出發了。”


    “我說你這個老婆子折騰個什麽勁,又想憐兒獨自出世修煉,又擔心得要死要活,一路跟在她屁股後麵你可真閑啊。”陳老頭哼哼唧唧,不過卻很是聽話回身去收拾行李。


    “憐兒她腿功與內功基礎都不高,我獨門武學與內功都不能傳於她,不然隻會加害她。”陳婆婆撇了陳老頭一眼,“尤其憐兒她對江湖的了解還是太少,也希望她吃點苦,認清這個江湖吧...可是就算我想讓憐兒吃苦磨練,也決不能讓任何人欺負我徒兒!”


    “好好好...”


    ...


    天佛派也有苦行僧一說,也是出世修煉,講究遊曆江湖看清世俗情感。


    蕭憐與之相似,不過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目標明確,並且苦行僧皆是用腳一步一腳印,要踏實行走。而她則是運起身法趕路,腿達到極限便找地方休息一下,休息夠了便再次運起身法趕路。


    在最初的時候,蕭憐堅持了近兩個時辰,都未曾休息,額頭的汗直冒,可是她完全不在乎。


    她知道此趟出世修煉,見徐晨終究是不是主要目的,真正的目的是紮實腿功,而後便是提高自身武功。


    所以對於趕路的累與苦,她絲毫不在乎!


    十日後,雖是夏日,可是旋月派地境依舊風和日麗,四季變化不大,夏日不熱,冬日不涼。


    一名頭戴鬥笠的淡紅杉女子,站在旋月派山下,她不禁撇開鬥笠的麵紗,抬頭望去,額頭的汗緩緩滑落,眉目如畫的麵容很是令人驚歎。


    她本以為旋月派的模樣會與清風宗差不多,然而這是她錯誤的想法。


    旋月派幾座山峰氣勢如虹,白鷺遠飛,不時還能聽見林子有鳥啼聲。


    “這位姑娘,來到旋月派,可是有何事?”豎立在山下的白衣弟子上前詢問,通常也有許多路人慕名而來,希望上山一觀,可是派規是不允許如此的。


    蕭憐見此,將整個鬥笠取下,露出貌美如花的麵容,她笑道:“稍等下,待我取個拜帖。”


    白衣弟子倒有些驚歎蕭憐的美貌,見她有拜帖,便微笑在一旁等候。


    從背後包袱取出紅色的拜帖後,蕭憐禮貌的遞了上去,說:“在下陳婆婆之徒蕭憐,前來拜會旋月派掌門。”


    “陳婆婆?!”白衣弟子一聽陳婆婆的名號,不由呆愣,這江湖錄名人誰不認識?她急忙翻開拜帖,見陳婆婆的名號在上麵無誤,連忙持著拜帖說:“蕭姑娘與我上山吧。”


    古時候無人敢隨意冒充他人的名號去行事,畢竟江湖講究名義信譽,就算是邪派宗門的人,在正麵上行事也不會去隨意冒充作假。


    所以白衣弟子可不擔心蕭憐會冒充,不過既然是陳婆婆的徒弟,那必須得請上山去。


    隨後蕭憐便跟著白衣弟子上了旋月派,直接前往白雲峰。


    還未走多久,便撞見了陳熏黃月兩人。


    陳熏見一名白衣弟子帶著一名淡紅長衫女子直往白雲峰,出於執事弟子的責任感,她皺起眉頭上前攔住。


    “師妹,這位是?”


    白衣弟子見是陳熏黃月,連忙施禮將拜帖遞上前:“師姐,這位是陳婆婆的徒弟蕭姑娘,持著拜帖前來拜訪掌門師叔。”


    陳熏黃月一聽到陳婆婆的名號不由麵麵相覷,陳熏接過拜帖,朝蕭憐望去,麵容不由一愣。


    蕭憐一身淡紅色長衫,背後掛著包袱與鬥笠,秀發用紅色係帶輕輕紮起,眉目如畫、靡顏膩理,雙眸讓人感到深邃,微微一笑令人動心,手上掛著一串鈴鐺手鏈,叮鈴作響。


    而蕭憐看著陳熏也不禁欣賞起來,旋月派貌美女子眾多她也是了解的,尤其那江湖第一美人便是在旋月派。


    她見陳熏朱唇皓齒、眉清目秀,身穿的衣衫與其他弟子均不同,主動施禮道:“在下蕭憐,陳婆婆之徒。”


    陳熏正要打開拜帖的手不由一顫,臉色僵硬起來,緩緩問:“你...是蕭憐?”


    黃月在一旁覺得很是奇怪,她從未見過陳熏合適如此失禮過。


    見陳熏如此模樣,蕭憐也奇怪起來,問:“這位姑娘認識我?”


    陳熏穩住心神,內心有些慌亂,這就是與徐師弟相戀之人麽...


    “無事。黃師妹,你先去弟子堂吧,我帶蕭姑娘前往執掌殿。”


    白衣弟子見無自己的事,很懂事的退下,而黃月見此雖然好奇,可是也不急於一時,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接著陳熏便帶著蕭憐上白雲峰,路上陳熏主動開口:“實在不好意思,讓蕭姑娘見笑話了。”


    “無事。”蕭憐等待陳熏解釋。


    “其實我的確認識蕭姑娘,隻不過是聽一人說起而已,現在有幸見上一麵,令我很是震驚。”陳熏調整回原來的心神狀態,緩緩說:“畢竟我知道蕭姑娘很美,可沒想到蕭姑娘竟然已經美得不可方物。”


    蕭憐內心一顫,似乎知道提起她名字的人是誰了,臉色稍微一抹紅,可是又不敢確認,她輕聲問:“可是徐晨?”


    一聽蕭憐親切念出徐晨的名字,陳熏內心不禁升起無力感,她點了點頭:“便是了,現在徐師兄是旋月派的首席弟子,很受弟子們仰慕。”


    “這樣麽?”蕭憐倒是有些驚訝,她隱居在竹苑,可沒什麽機會打探外麵的消息,就連江湖錄陳老頭都不舍得花錢買,隻想存錢買酒:“沒想到徐晨竟然成為貴派的首席...要知道他進貴派並未多久吧?”蕭憐內心也升起了一股無力,不過轉眼便精神抖擻起來,就算徐晨再牛批,不也是她的人麽。


    徐晨越好她應該越開心才對,怎麽能覺得氣餒呢?


    “是啊。”陳熏打趣,“其實蕭姑娘與徐師兄的關係,知道的人並不多,我隻是知道的其中一個。如果你與徐師兄之間的關係讓其他師姐妹們知道的話,怕不是許多師姐妹們都要心碎出聲了。”


    蕭憐紅上耳稍,有些不好意思:“他與你們說了這麽多麽?”


    “蕭姑娘與徐師兄如何認識的,他都有與我說過。”陳熏微微一笑。


    聽此,蕭憐不由好奇起來,徐晨什麽人她是明了的,他可不會隨意將自己的事說出來,尤其是情愛這種私事,為何這位長相不錯的藍衫女子,會如此清楚他的事呢?


    盡管有疑問,可是蕭憐卻不好接著問些什麽。


    沒多久兩人便到了白雲峰執掌殿,剛到殿庭就見王芽兒獨自一人從執掌殿出來,宛如天仙不食人間煙火,臉色極其淡然,在眾弟子麵前她一向如此。


    “王師叔。”


    聽到呼喚聲,王芽兒一看,原來是陳熏,不過再看到背後那人,嘴角下意識挑起:“這...不是蕭姑娘麽。”


    “幾月清風宗一別,王前輩又變好看了!”蕭憐上前施禮問候,討喜的話她也喜歡說,尤其對象還是她愛侶的師傅。


    王芽兒少見的歡笑:“今日怎麽有空來旋月派?陳婆婆與陳老頭呢?”


    隨後蕭憐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與出世修煉全都說了出來,王芽兒不禁點了點頭,她對陳婆婆教導徒弟的方式很是讚同。


    再好的苗子,不經曆風雨吹打,如何成長?不看看江如顏那女娃子都被黃琳寵成什麽樣了。


    王芽兒正要吩咐人過來接待蕭憐,畢竟總不能提著行李會見柳芸,這多失禮。


    可是話語剛出,就見執掌殿門前路過一男一女。


    男子身穿淡黃色長杉,宛如四雅之首,劍眉星目、神采奕奕,腰間係著淡青色同心結,隨風搖擺。


    而女子麵容妖媚、膚若凝脂,尤其那雙媚眼極其靈動,總是能輕易勾起他人對她的關注,她歡聲笑語圍著男子,很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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