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多是帶著麵具的,誌剛叔給我上了一課,然而對我來說,我永遠也學不會他這一套。


    至於那個沈芹,後來聽說潘彰事件暴露後她老公就和她離婚了,具體下落就不知道了,反正再沒有見她出現在我們這個地方。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家也漸漸淡忘了這些事,我家的日子繼續在父母的吵吵鬧鬧裏渡過。


    某一天,附近又發生一件轟動眾人的事情。


    在我大姑家的茅屋灣,有棵生長了不知多少年的皂莢樹,樹幹需要兩個成人合圍才能抱住,我們上學時要經過茅屋灣,每次還要經過這棵皂莢樹旁邊,我清楚記得,這棵大樹枝葉繁茂,表皮摸起來非常堅硬,枝幹上還長有堅硬的尖刺,最特別的是,這種樹結出來的長條果實,可以用來洗東西,舊時候的人會用它來洗頭洗衣服。


    這天,我大姑的老公塗建德進山幹活,拿著鐮刀經過這棵皂莢樹,坐在邊上歇了歇,他身體一直不太好,我大姑不讓他抽煙,所以乘著這個空當他偷偷在這裏吸了會兒煙。


    要說我這個姑爺也是煙癮挺大,一根煙很快吸完,又掏出一根繼續吸,吸到一半的時候,他稍微緩了緩,手裏的鐮刀無意揮動起來,然後就不知怎麽落在皂莢樹的樹幹上,皂莢樹幹雖然堅硬,但鐮刀夠鋒利,一下子在上麵砍出一道口子,這也是稀疏平常的舉動,我大姑爺並沒有怎麽在意,隨手又將鐮刀拔出來,但刀口剛離開,劃痕裏淌出了紅色的液體。


    他頓時呆住,看到液體跟血液一樣,越流越多,嚇得整個人都不淡定,慌慌張張去喊附近的人,他們茅屋灣也不大,很快在家的十七八個村民都圍攏在皂莢樹周圍,有幾個好奇的村民也用自家鐮刀在樹幹上割開一道口子,同樣淌出了紅色的血液,六十多歲的塗宰輔是他們灣裏比較有發言權的老一輩,他好奇過去用手指抹了一點紅色液體嚐味道,然後吧唧吧唧嘴說:“嗯嗯,鹹鹹的,是真的血,神樹流血了!”


    我大姑爺塗建德也沒讀多少書,一臉疑惑問:“啥神樹?”


    這時,滿臉滄桑的塗宰輔竟然當著大夥的麵跪下來給皂莢樹磕頭,嘴裏念叨:“咱們灣的這棵皂莢樹在我爺爺的爺爺那時候就有了,常言道萬物有靈,它活了這麽多年,已經有了靈性,這樹皮裏淌出血就是證據,大夥馬上湊錢買些香燭紙錢來祭拜,這樣皂莢樹神就一定會保佑我們灣裏的人。”


    一個比塗宰輔還老的老太婆當即也激動起來,喊話說:“我知道了,咱們灣的這棵皂莢樹活得太久,已經成精了,大夥兒要好好對待它,說不定哪天它還能化成人形,到時候它肯定會好好報答咱們的。”


    這古樹成精肯定是迷信說法,更別說化成人形,但舊時候的人還真願意信這一套,而且對這類現象也還真得留幾分敬畏心理,畢竟古樹能活那麽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有效的生存辦法與機緣,我記得以前附近也有一棵被人當成樹神供奉的古樹,可有對父子偏不信,趁著沒人去偷砍它的枝幹賣錢,結果負責放風的兒子明明離古樹較遠,卻還是被父親砍下來的枝幹砸中頭死了,腦袋差點被樹枝劈成兩半,說來也是神奇得很,後來有人說這是現世報,是他們不尊重樹神的報應。


    茅屋灣裏的眾人也紛紛同意塗宰輔的話,由我姑爺做代表,來我家買了香燭紙錢祭拜皂莢樹神,塗宰輔甚至還殺了自家一隻大公雞用來供奉皂莢樹神,一切都搞得有模有樣,而且經過他們這一鬧,茅屋灣的皂莢樹流血成了樹神的消息很快在十裏八鄉傳開,甚至一度引起了轟動,許多平日裏喜歡去廟裏求神拜佛的人也紛紛跑來這裏焚香燒紙,祈求樹神保佑家人平安,那場景堪稱是香火旺盛,信徒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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