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文聽這女子說話的嗓音,居然慢慢皺起眉頭。張修文沉吟片刻才朝說話的女子看去,隻見一位周身白衣,女扮男裝的女子正坐在離他們桌子不遠的地方。這位女子雖說扮作男裝,但是臉上還畫著淡淡的胭脂妝,如瀑布般的頭發也沒有藏起來,任由其垂到腰間。張修文雖然隻看到她半張側臉,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李田牧背對著說話的女子,看張修文居然臉色慘白,自然不禁問道:“先武師弟,說話的那位姑娘是誰啊?”張修文使勁吸了口氣說道:“居然在這遇到她!縱陌兄,她乃白頂山宮的四小姐,白豔豔。”李田牧嘖了一聲小聲說道:“吞江(白曉川,表字吞江)宮主的四小姐麽?”張修文點點頭,苦笑一聲接著說道:“李師兄有所不知,你出走後,我們九劍閣和白頂山宮有些過節。具體事宜以後先武會詳細跟你說明的。隻是這位四小姐……”楊天泰看了看白豔豔四周的幾個人,也不由小聲說道:“二位師兄,裴飛達,孟郭,楚克秦這幾個高手都在。先不說咱們九劍閣和白頂山宮的過節,單是這位白四小姐的性子,恐怕很快就得有一番爭執了。”


    張修文默然不語地搓了搓手指,然後默默端起手邊的熱水放到嘴邊。劉滿芒低聲說道:“縱陌師兄,現在我們兩家勢同水火,這個四小姐既然看出諸位有傷在身,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況且他們四人當中,孟郭、楚克秦和楊師兄齊名,都是內家好手。裴飛達練得外功由我來對付,應該不成問題。但是我們還缺一人,而且那位白四小姐……”張修文搓了搓手指,眯眼安撫了一下劉滿芒,又慢慢掃視了三個年輕人一眼。張庭燁立刻滿臉興奮地說:“爹,我來吧!”張修文挑了挑眉毛並沒有應承自己兒子,而是扭頭看向木無雙。


    木無雙握了握拳頭說道:“哼,老子當然可以!”張修文輕笑一聲點點頭:“果然是個混球!好吧,現在就剩下那位大小姐了,但是和一個女流過招……”張修文話音剛落,羅瑞立刻冷笑一聲。李田牧和楊天泰同時看向羅瑞,楊天泰急忙衝她搖搖頭。羅瑞眼雙眼圓睜極為不服氣地問道:“姓楊的!憑什麽?!”楊天泰低聲說道:“我們本來跟白頂山宮的關係就不好,這四小姐又是白宮主的掌上明珠。咱們動了她,等於最後撕破臉了。”羅瑞滿臉不解地問道:“我打她而已,她動不動管我什麽事!”楊天泰急忙向羅瑞小聲解釋一番,羅瑞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坐在原地。這時陸險平忽然說道:“要是霜華在,就好了啊……”


    李田牧皺了皺眉,有些擔心地看著魂不守舍的陸險平。陸險平這一天精神極差,一直恍恍惚惚,還有兩次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後來楊天泰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他才沒出事。劉滿芒想了想才對曾鼎說道:“九杠師弟,一會兒你看好通海師兄和嫂夫人,當然還有蘇姑娘。至於羅瑞姑娘,還望不要肆意滋事。”曾鼎立刻點點頭答應下來,他手臂上的傷勢極重,本來曾鼎自己都以為手臂必然廢掉了,但是經過劉三苗和胡憶冰的救治,曾鼎到底是保住了這條手臂。


    李田牧、張修文幾個人正小聲嘀咕的時候,白豔豔已經走到他們桌子旁邊,把手裏的絲質折扇拍在手裏,冷笑一聲說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啊,九劍閣幾個叫得上名字的高手都在呢……咦?這美人兒……”白豔豔話說一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蘇小魚,她雖然身為女子,居然也被蘇小魚的美貌震撼到了。蘇小魚抬頭看白豔豔的時候,真的是驚鴻一瞥,就連對自己容貌極為自負的白豔豔都情不自禁打量了蘇小魚好幾遍。白豔豔固然也生得端莊秀美,但絕對比不上蘇小魚這般豔絕天下。白豔豔愣了半晌,居然有些警惕地抱拳問道:“敢問這位俊小姐,難道您就是龍劍山莊的大小姐,龍禦兵嗎?”白豔豔雖然有些緊張,但也自我安慰地默默說道:“龍禦兵是龍司坤的閨女,按輩分也跟張修文兒他們一樣!可是看這姑娘的舉止,應該不是龍禦兵啦……可,如果不是龍禦兵的話,誰能生得如此漂亮!”張修文見白豔豔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蘇小魚,而蘇小魚早就紅臉低頭默然不語。


    張修文話裏有話地回道:“……哼,既然能和諸位在此地見麵,我們還真是頗有緣分呢。”這時木無雙握緊了拳頭,手指關節發出的爆豆聲爆豆聲頓時不絕於耳。蘇小魚一把抓住木無雙的手腕,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哥,別打架。”木無雙隻是冷冷地看著白豔豔。白豔豔看到木無雙的時候居然又是一驚:“哥?這女的叫他哥?這對兄妹倒是真漂亮啊!女的就不說了,男的也能長的如此妖豔?”這時一個身形枯槁的人閃到白豔豔身邊,低聲對她說了幾句話。白豔豔臉色稍緩緩和,立刻如釋重負地說道:“真的?她不是龍禦兵呀?”來人點頭嗯了一聲。白豔豔立刻斜眼看著木無雙和蘇小魚慢慢說道:“那就好,我還以為是龍禦兵來了呢!哼,原來是對妖孽呀!”木無雙胸中的無名火一下竄出數丈,劉滿芒手疾眼快不動聲色地壓住木無雙左手,木無雙才沒有拍案而起。


    楊天泰看了看張修文,隻見張修文又搓了搓手指,不過這次張修文把手指搓得劈啪作響。那個瘦如幹柴的人看著張修文說道:“張大俠,何以受如此重傷啊?”張修文停止搓手指,輕笑一聲說道:“跟人比武,技不如人罷了。”來人嘿嘿一笑說道:“鎮海玉龍,這等荒村野嶺,還有人能傷得了你?隻怕是八臂閻羅李田牧吧。”說完這人幸災樂禍地看了李田牧一眼。李田牧微微一笑說道:“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李某,李某真是慚愧至極呀。”白豔豔聞言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就是八臂閻羅李田牧?”李田牧點點頭:“正是在下,李田牧見過白四小姐。”白豔豔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說道:“狗咬狗一嘴毛,想必是你二人比武,才落個兩敗俱傷吧!嗬嗬嗬。”


    張修文嘴角一揚說道:“張某不才,居然不自量力和鬼姥汪小茹前輩過招,幸得縱陌師兄出手相救,才得以全身而退罷了。”白豔豔聞言笑容頓時僵住了,來人也是眉頭一皺說道:“張大俠是說,你們二人與鬼姥比武了?這怎麽可能……”李田牧喝了一口茶慢慢說道:“確實如此,我師兄弟二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這時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人來到白豔豔身邊大聲說道:“如此說來,二位大俠都是撿回一條命了?”張修文斜眼看了來人一眼,慢慢深吸一口氣說道:“可以這麽說吧。”大漢接著說道:“嗬嗬,我就說麽,原來是鬼姥,難怪傷得這麽重啊。”


    這時楊天泰沉不住氣了,不由低聲喝道:“嘯月犼楚克秦!休想趁人之危!你想比武,楊天泰自會陪你!”楊天泰說話時底氣充沛,顯然身體並無大礙。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是嘯月犼楚克秦,楚克秦聽楊天泰這麽說,雖然滿臉詫異,但是居然什麽也沒說。楚克秦和楊天泰曾經交手數次,相互都是不逞多讓。劉滿芒見白豔豔依舊眯眼淺笑,立刻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一身關節都發出咯咯的響聲。白豔豔見狀立刻秀眉一緊,她萬萬沒料到劉滿芒也沒有受傷。


    白豔豔深吸一口氣暗自心道:“就算他們兩個沒受傷,我們以四對二,還是有十足把握的。”張修文看了看李田牧說道:“李師兄,本來還想請你喝杯酒呢,看來得多等會了。”李田牧笑了笑說道:“無妨,十幾年都過去了,自然不差這一時片刻。隻是白小姐想請咱們敘敘舊,不答應的話,總是麵子上掛不住的。”張修文笑著點點頭,然後站起身來高聲喊道:“小二!我們的飯菜慢慢上!酒溫一下,我們一會就回來!”一個跑堂夥計聞言趕緊跑過來,遠遠躲開白豔豔等人滿臉賠笑地說道:“這位大爺,好的好的!隻是您看,這……這個嘛……”


    張庭燁隨手摸出半塊銀錠子,直接拋給店小二說道:“飯錢酒錢店錢都在這!夠用了吧?照我爹說的做就是了!哪來那麽多廢話!”店小二接住銀子,不禁看了蘇小魚兩眼,又看了看周圍殺氣騰騰的一群人,趕緊點頭退開了。李田牧站起身子,轉身看著白豔豔四人說道:“白小姐,這裏地處鬧市,你打算去哪裏切磋武藝呢?”白豔豔露出人見人愛的笑臉說道:“八臂閻羅,您還真是有些時日不入江湖了!鬧市之中就不能比武切磋了嗎?咱們去賭場呀!”李田牧和張修文同時皺起眉頭:“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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