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鬆沒有理會蘇三手裏的刀,或者說是他此時根本沒將蘇三放在眼裏。


    他就是有這個自信。


    全盛時候的蘇三都接不了他一招,更何況對方現在身受重傷。


    而且,這一次是他主動攻擊對方,他占了先機。


    以他這一拳的速度,就算是讓對方先出刀,他就能在對方揮刀砍中自己前,先一拳將對方打得筋斷骨碎。


    這一拳,他要將蘇三全身內腑震成肉末,他要讓對方在痛苦折磨中慢慢死去。


    他雖然在地榜上的名號“烈火神槍”,但他的拳法同樣不弱,隻是他以前很少用拳對敵而已。


    他這一拳速度很快,拳還未到,但拳頭前麵空氣已經被壓出了一道通道。


    有股勁風從這條通道中,直衝蘇三胸膛位置。


    蘇三胸前的衣服上麵,已經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拳印。


    這,還僅僅是對方拳頭前空氣因為被擠壓而造成的。


    可以想象,如果他的身體被對方這一拳打中,就是被打出一個窟窿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個時候蘇三才劈出一刀,整個人就莫名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狀態下,根本沒有發現這一切變化。


    但是,他已經感受不到危險的時候,周秉鬆卻是突然心神大駭。


    因為就在他嘴角的微笑都露出了一半的時候,卻是從對方劈出的這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一刀中,感受到了一股讓他靈魂顫栗的恐怖。


    “不好!”


    他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但是他卻知道,如果自己繼續打出這一拳,那麽自己最後也會被對方一刀劈死。


    是的,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


    雖然他打心底不願意相信蘇三能殺了他,但來自靈魂的恐懼卻讓他做出了潛意識的躲避動作。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讓他做出了逃避的反應。


    危險時刻,他爆發了。


    是的,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所以在危險時刻他居然爆發了秘術。


    他沒有想到,對付一個小小的,連地榜都不是的武者,有一天他居然要爆發秘術。


    “該死,居然害我使用秘術!”


    “絕對不能讓他輕易死去,我要慢慢折磨他,要讓他在哀嚎中痛苦地死去!”


    隻有周秉鬆自己才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以他現在這個年級,爆發了秘術之後,身體受大的損傷會有多大。


    爆發了秘術的他,關鍵時刻收回了拳頭,身體也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硬是在前衝的時候停了下來。


    而且他不僅是單純地停了下來,還朝著旁邊硬生生移動了兩尺。


    要想做到突然急停急移,他也隻有在爆發秘術的情況下才能勉強做到。


    不過,雖然使用了秘術,但他卻是從剛剛的危險之中逃過了一劫。


    還來不因感到慶幸,他就看到在他剛剛所處的地方,那一片空氣被蘇三手中的斷刀劈出了一道輕煙。


    是的,虛空生煙。


    這是刀身與空氣急速摩擦下出現的燃燒現象,雖然周秉鬆不知道這個原理,但不妨礙他知道這個情況是怎麽一回事。


    在武者中,準確地說,是在頂尖地榜武者中,有極個別天賦異稟的人能夠做到。


    當然,這種情況並不是經常可以出現的,哪怕是宗師高手,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攻擊能出現這種效果。


    這種情況,更多的時候還是出現在修煉之時。


    因為能發出這樣的攻擊,不單單是需要強大的攻擊力,還需要一種武技境界來支撐。


    這種境界,就叫‘勢’。


    而武者想要突破到宗師境,除了氣血凝練將肉身提升到極限外,還必須將一門武技修煉到‘勢’。


    隻有借‘勢’,才能進一步淬練武者身體,從而發揮出更強的實力來。


    宗師高手雖然掌握了勢,但要讓他們在與人戰鬥、廝殺的時候也發揮出勢的威勢,也是很困難的。


    畢竟在戰鬥廝殺的時候,人的精力除了要觀察對手之外,還要提防周圍環境,以免遭受其他攻擊。


    但是,剛剛蘇三這個連地榜都沒邁入的小家夥,居然在他麵前劈出了一刀帶有‘勢’的攻擊,這種攻擊就是他靈魂深處潛意識感到恐懼的來源。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連地榜實力都沒有,居然就領悟了‘勢’?”


    “而且,他能領悟勢,這還是我給他壓力,讓他意外領悟的!”


    “我都沒有領悟勢呀,居然讓他一個……一個……”周秉鬆雖然已經躲過了這一招攻擊,但他還是沒有從剛剛的震撼中緩過來。


    他也不願意相信,剛剛在他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蘇三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這一刀,究竟造成了對手多大的震撼。


    不過,這一刀劈出之後,他也就清醒了過來。


    剛剛那種攻擊,他是真的意外下才使用出來的。


    等這種感覺消失之後,再讓他劈一千刀、一萬刀,他也劈不出剛剛那一刀的效果。


    不過,隻要有了這種使用出‘勢’的經曆,再給他一段時間慢慢回憶、摸索,他還是有機會再次找到‘勢’的感覺。


    一年不行,就兩年、三年,甚至五年、十年,終有一天,他會將這種感覺當成常態使用出來。


    整個大晉武者何其多,但宗師卻如鳳毛麟角般稀少。


    如果有人真能找到一條路,百分百保證靠時間堆就能晉級到‘勢’,別說是耗費十年,就是二十年,江湖上九成九的武者都會選擇這條路來突破。


    隻要能經常在修煉中使用出‘勢’,再加上沒有走上修煉的歧途,積累也足夠的時候,那就能百分百邁入宗師境。


    清醒之後的蘇三,愣愣地看著自己前麵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周秉鬆的影子。


    有的,隻有空氣中的一道正在消散的輕煙。


    “我怎麽沒死?”這個時候,蘇三還是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他嘴裏發出喃喃低語。


    看到這走了狗·屎運的家夥,居然如此呆傻,連自己站在他身邊都沒發現,周秉鬆眼裏已經冒出了熊熊火焰來。


    隻是一瞬間,他心裏就冒出了羨慕、嫉妒、惱恨等種種複雜的情緒。


    這些種種複雜情緒,也隻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


    “死!”


    周秉鬆不會再給蘇三任何機會,在他憤怒出手的同時,還伴隨著他那不甘的咆哮。


    他要將自己所有的鬱悶和不甘,全都宣泄在蘇三身上,他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啊!”


    這個時候,蘇三才發現周秉鬆居然站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跑到自己身邊的,但是他剛剛沒死,還來不及高興,就又要麵臨死亡。


    他也不甘啦!


    “死?你也去死!”


    雖然不知道剛剛自己怎麽逃過了一劫,但既然還有機會出刀,那他就再出一刀好了!


    ……


    蘇三他們在搏命,郭少陽此時也同樣在搏命。


    他才逃出了不到兩千米,就被對方追上給拍了一巴掌。


    借著對方虛空大手印被破的震驚,他又趁機逃出了幾百米。


    不過,總共沒有逃出三千米,他就又被對方追上了進行爆錘。


    仗著戒指陣法,他沒有受傷。


    但他的攻擊卻不可能有加成,自然是傷不到夏姓老者這個宗師一絲一毫。


    所以,郭少陽選擇了借對方攻擊之力繼續逃。


    但是很快,夏姓老者就發現了郭少陽身上的異常原因。


    “陣法……神器?”


    “沒有想到,你這小家夥身上,居然還擁有這麽寶貴的陣法神器!”夏姓老者發出一聲感歎,但他眼裏的占有欲望也更熾熱了。


    “你神墓派當初那位宗師,應該就是靠這種陣法神器,才能麵對數位宗師圍攻反而擊殺了對手吧?”夏姓老者並不知道,戒指陣法一類的寶物,能被他們稱為陣法神器,就是因為其太過稀少的原因。


    哪怕是神墓派這種傳承了數千年的門派,也沒有一件。


    因為這種東西,特別是曆經數千年、上萬年,還完好無損,甚至對武者有巨大幫助作用的,那都是天人境強者製造出來的。


    雖然有些先天境高手也能製作,但他們製作出來的,不僅是效果不能與天人強者製造的相比,就是能完好保存的時間,也要差很多很多倍。


    “哈哈,如果我也有一件這樣的神器,那整個江湖能讓我忌憚的勢力,又要減少一半了!”夏姓老者心中已經開始暢想起自己得到郭少陽手裏戒指陣法的場景。


    “這老家夥看來是盯上我手這寶貝了,短時間就算他不能拿我怎麽樣,但也一定會將我一身氣血消耗一空。到了那個時候,我就真的沒有半點反抗之力了。”很快,郭少陽就發現了自己的危機是什麽。


    “實力是沒辦法再提升了,剩下的就隻能暫時先拿碧血丹當補充真氣的丹藥用。”


    “隻是,這些天下來,我的生命值也不過才剛剛過萬,就算是隻買六轉碧血丹,也隻能買100來顆。


    如果買七轉的碧血丹服用,更是隻能買20來顆。至於五轉及以下的,補充的那點真氣已經支撐不了現在的我一柱香消耗。


    也就是說,現在我必須在逃跑的路上找到足夠強、足夠多的野獸群,並將他們斬殺,才能以戰養戰,與這老頭兒一直耗下去!”


    想到了解決辦法,郭少陽馬上就開始使用機關獸在自己頭頂天空上尋找了起來。


    “不過,這個辦法也隻能管一時,並不能管長久。畢竟就算是水寒山的記憶中,也沒有宗師境到底可以多久不休息的信息。


    希望宗師境不要太離譜,否則就算我再怎麽開掛,這草甸上的野獸數量也是有一個數的,不可能有無窮無盡的野獸給我殺!”


    “老頭兒,你現在打我是打得爽,隻是希望你的體力和精神力能耗過小爺,否則到時候有你受的!”郭少陽心裏把對方狠狠‘蹂躪’了一番,朝著右斜方拚命跑了過去。


    機關獸已經發現了那個方向,正有一群數量大約在千頭左右的野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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