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笑得很燦爛,因為手裏有一枚金燦燦的錢幣,而且這錢幣還是飯錢以外的賞錢。很少遇到這種豪氣的客人。


    “小爺您盡管問,我知無不言!”在這店小二看來這孩子不一般,出手大方不說身上還有股尋常孩子沒有的勁兒,看著不敢怠慢。


    “這鎮子看著也不大,沒想到酒樓的生意這麽好?”


    小二一邊讓同伴幫忙將這一桌的菜報給廚房,一邊自己站在莫離桌邊聊著:“小爺您可別小瞧咱們這長平鎮,咱們這裏比鄰萬州,西邊過來的皮貨和藥材都在咱們這兒轉運,往南可以走官道,往東可以沿三岔河走水路,交通要道呢!”


    這話估計有些誇大,但應該大部分都是真的。因為莫離能從這酒樓很多客人身上聞到皮貨的皮臭味兒以及一些生泥的藥材味。


    “我想去萬州怎麽走快些?”


    “最快當然就是水路了。不過我聽說最近的水路船票都訂完了,下次走得三天後了。”


    “嗯?為什麽?船這麽少的嗎?”


    “哎喲喂,小爺,您可能不知道,這三岔河水道不寬,有些地方還淺,過不了大船的,隻能走小船,而且碼頭也小,一條水道上的船數都是有定的,多了就堵上了。所以一般是三天一夥,這樣最效率。”


    “我急著回家,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莫離從來不小看任何人,何況他這個要求並不難。一邊說,一枚銀錢就放在了桌邊,意思明顯,這個忙不是無償的。


    “嘿,小爺您太客氣了!”嘴裏說著客氣,手上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將這枚銀錢揣進了兜裏,接著才道:“我有個堂兄在碼頭當差,專門負責調配泊位認識很多船老大,我這就去幫小爺安排,隻不過這船資......”


    莫離也不說話,又摸出三枚銀錢放在桌上。


    “小爺稍待,小爺稍待!”


    店小二急急忙忙的去和掌櫃嘀咕了幾句然後跑著就出了門。


    等菜都上桌,莫離吃到一半的時候之前的那店小二便回來了,氣喘籲籲的說都幫莫離安排好了,並且帶回來一塊登船的票牌,上麵刻著“甲等”的字樣。


    三枚銀錢足夠一個普通三口之家殷實的過半年好日子了,這筆錢可不算少。


    “今晚碼頭丙字位發船,小爺您憑這塊牌子就能登船了。”


    “有勞了。”


    飯菜一般,但分量很足,一桌菜差不多就讓莫離有個七分飽了,看得店小二暗道這位小爺果然不是一般人家養得起的,難怪出手這麽闊綽。


    小二交代了具體的時間就笑眯眯的告退了,今天格外一大筆賞錢後麵幾月的日子都好過多了。莫離也沒有到處溜達,吃了飯根本就不出酒樓,要了一壺茶就這麽喝著,半眯著眼睛熬時間。


    沒心情出去逛,而且剛才露了白,這裏到處瞎轉悠不是好主意,雖然不怕但還是不必要惹麻煩。


    待在店裏就很好,這麽繁華的鎮子上最大的一家酒樓,正經生意,絕對非地頭蛇開不了,等閑誰敢上門搗亂?


    等了一下午,太陽開始偏西,莫離去酒店掌櫃哪裏要了一大堆肉餅幹糧,此去萬州雖然是順流而下但距離這這兒擺著少說也要三天才能到。而船上可沒有地球上的那些儲存設備,夥食和存量都有限,莫離不想餓肚子。


    酒樓掌櫃一點不嫌棄大肚漢,而且居然還收到了賞錢,立馬叫了兩個夥計幫著莫離將幾十斤的肉餅和肉幹帶上。還特意囑咐兩名夥計,要是路上有什麽麻煩就說這是店裏的貴客。


    莫離道了謝,跟在兩名挑著肉餅幹糧盒子的活計去了碼頭。一路上有些青皮在朝他打量,躍躍欲試,明顯是知道酒樓裏有個富家孩子,想要過來撈好處。不過兩名夥計不含糊,吹鼻子瞪眼的將掌櫃的話擺出來,頓時青皮就罵罵咧咧的散開了。


    “小郎君,前麵就是丙字號泊位了,您看現在就上船吧?”


    “小郎君,您還是上船的好,這船是廖老大的船,上麵水手很講規矩,比待在碼頭上安全。”


    兩名夥計自然也是一人一枚銀錢,他們不貪,該拿的拿不該拿的不去想,所以好心提醒莫離,出門在外又是一個孩子,被人惦記上不是好事兒。


    “好,上船,那就有勞兩位了。”莫離道謝,跟著夥計上了船。


    跳板前麵也有檢票的,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皮膚黝黑光亮,臉上橫肉凶橫。邊上還有人用吊繩將一箱箱的貨物吊上船裝進船艙。


    “小子,你一個人?”


    “對。”


    “嘖嘖,倒是稀奇。走吧,我帶你去你的船艙。”水手領著莫離上了船,邊走邊說:“記住,沒事兒就在船艙裏待著,吃飯的話去飯倉,每天中午和傍晚放飯。船行三天半到萬州,你要是暈船的話船艙床下有個陶罐,吐裏麵就行,弄髒了船艙要賠錢的......”


    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最後到了船艙發給莫離一把鑰匙,走了。


    推門進去,這甲字號的船艙其實也就一丈見方不到,很窄,裏麵放了一張小床,一張固定在牆上的小桌,然後床下一個陶罐,沒了。不過好在這是最上層甲板,不至於太晃太悶,甲字號也就這點好處了。


    將吃食收進戒指,莫離躺在床上睜眼發呆。


    這些天都過得渾渾噩噩,陳天麟最後的那些話總是在他腦子裏轉悠,還有那幾乎被抹平的白登山淒涼的樣子。


    “弱小就是原罪。”莫離心裏暗歎。他現在弱小得連去追查白登山一戰的線索都不夠格。唯一讓他還留有念想的就是王媛媛的那句“你師父多半還活著”。


    活著就是希望。


    此去葬神嶺,莫離感覺這是陳天麟給他留得後路。


    心思雜亂,沉心靜氣很難,隻能站在床上將五禽戲一遍一遍的打。打著打著又會想起謝謙那胖子,沒有他五禽戲不會有如今這番效果。但願那胖子也還活著吧。


    “咚咚咚!楊帆!起錨啦!”


    船身一陣震動,然後出現移動感,透過牆上的小窗,可以看到船已經開始慢慢離開碼頭,駛入大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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