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劉老說道最後,身上暮色越濃。仿若一株老樹,生命力正在不斷流逝一般。


    “原來如此。”


    南琴點了點頭,說道,“你剛剛所說,我已經全部記錄在案。隻是還有一些疑點。需要劉老做出一些解釋。”


    “好。”


    劉老瞧了眼我,轉而看向南琴,默默點頭。


    “你第一次見到的林子白,能不能把他的樣貌也說出來。”


    “可以。”


    當下劉老說,南琴作畫。


    不一會的功夫,一位如畫如玉的無雙公子顯於白紙之上,看起來栩栩如生,十分生動。


    “是他嗎?”


    南琴手一轉,畫作轉向劉老。


    “沒錯。”


    劉老點了點頭,雙目炯炯,直勾勾地盯著畫作上的林子白,良久,他歎了口氣,嘴中喃喃,“果然不是同一個人。為什麽老爺、夫人、大小姐她們都沒有察覺到?”


    這問題劉老困惑,我也很是困惑。


    “興許是那假貨奸詐狡猾,巧舌如簧,把你家老爺、夫人騙了過去。”


    我如此說。


    “或許吧。”


    劉老麵有頹然地應了聲,突然,他抬頭看我,雙目炯炯,“你跟那無雙公子林子白倒是有五六分相似。真是奇了怪了!你到底是誰!”


    我跟那冒牌貨林子白有七八分相似。


    跟真正的林子白,有五六分相似。


    是個人,都會猜測到我有問題。


    “我叫林凡。”


    我說。


    “屁話。”


    綠海眉頭一挑,撇嘴說道,“誰問你名字了!這林子白跟你長得這麽像,要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麽聯係,鬼信!林凡,你是不是有個孿生哥哥流落在外?或者說,你有個親兄弟在外?我警告你啊!別包庇罪犯,要不然跟罪犯同罪!”


    您可真是腦洞大開。


    我心中腹誹,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心中一轉,想到一事,便說,“劉老,你說你們家發生禍事的那一天具體情況是怎樣的?當時是幾月幾號來著?”


    “當時是六月十六號。”


    劉老沉吟,似在回想,足有半晌,才緩緩說道。


    “六月十六號?”


    我一顆心砰然一跳,詫異之極,“你確定?”


    “當然。”


    劉老皺眉看我,“怎麽,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我看向南琴綠海,“六月十六號我還在學府讀書,怎麽跑來作案。而且,現在已經九月份了!距離六月份足有好幾個月!為什麽這滿院子的死屍看起來就跟前幾天的作案現場一般?這裏頭大有文章!”


    “什麽?!”


    劉老驚愕,“現在九月份了?!”


    “正是。”


    我手一揮,手機出現,給劉老看了下日期。


    他直愣愣的盯著日期看了半晌,突然頹然趴倒在地,滿臉的匪夷所思,“這,這怎麽可能?”


    “是啊。這怎麽可能?”


    我看著劉老,“劉老被斬斷臂膀,暈倒在草叢中,今天才醒來。一個人暈了幾個月?即便是強大的喚神者也扛不住吧?劉老體質並不是很好。他這樣的身體不說扛幾個月,在斷臂流血的情況下,他能扛上兩三天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他呢?幾個月了。仍然可以動武!這實在是……”


    “古怪,古怪。”


    南琴綠海麵麵相覷,滿臉費解。


    “什麽東西好古怪的。”


    正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道炸雷聲。


    初時聲音還在遙遠處,聲未落地,人已經飄然到了我的麵前。


    此人功夫之高、身法之奇,可見一斑。


    “褚夫子、夏侯弘!”


    看到來人,我眉頭一跳,行了個禮,清聲叫了句,“褚長老,夏侯長老。”


    南琴綠海見此,也恭聲叫喚了一句。


    “嗯。”


    兩人隨意擺了擺手,看向顧家大院,眼中精芒泛起,渾身氣勢一陣,憑空卷起陣陣風浪,吹得滿院子的細雨倒卷了回了天空。


    “死了這麽多人?!”


    夏侯弘滿身殺伐氣,一看就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


    他掃了劉老一眼,又掃過我、南琴綠海,說道,“想來這段時間,你們已經了解了基本的情況,南琴,把數據資料調出來給我看看。”


    “遵令。”


    南琴、綠海雖然分屬城安局。


    但城安局卻是牡丹學府直接管轄的。


    意思就是說,褚夫子、夏侯弘兩位學府長老是南琴綠海的頂頭上司!


    對於上司,兩人自然是恭敬有禮,不敢造次的。


    當下南琴綠海兩人把所有資料展示在了兩位長老麵前。


    他們麵有凝重地細細看過。


    許久。


    “呼。”


    褚夫子吐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麵有凝色,“這事有些難辦啊。”


    “再難辦也要辦。”


    夏侯弘厲色說,“要是讓老子抓住那個龜孫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活碾了他!真他·奶·奶的可惡!顧昶怋那個老好人竟然都被殺了。那龜孫子怎麽下的去手?”


    “顧昶怋武功高絕,比之你我,都要勝上一籌,原本聽說他傷勢痊愈,想著有空過來給他送上一份賀禮的,不曾想,此刻再見,卻是天人永隔,甚是遺憾!”


    褚夫子滿臉苦澀。


    老頑童褚夫子都這般模樣。看來,顧昶怋的確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奶?奶的!”


    夏侯弘捏拳,雙目中有著戾氣,他看向地上劉老,“劉管家,你放心。隻要我不死,一定給你抓住那畜生。”


    “多謝兩位!”


    劉老麵有感激,“多謝!”


    “這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褚夫子擺了擺手,麵沉如水,他身子一閃,已經閃進院內,接著幾個飄忽,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跡。


    如此,過了足有幾十秒鍾,他又如風般出現在了我的前頭。


    他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來回踱步,額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果然跟我想得不差。在顧家深院之底,有存放過黑山冰壇的痕跡!”


    “黑山冰壇?”


    我困惑,“是什麽東西?”


    “那是一種可以讓人體保持死前模樣不變分毫的神物。”


    褚夫子手指四方,“你們瞧,這些死屍都死了幾個月,但看起來就跟剛剛死去不久一般!身上的血都冒著熱氣,這是不是很怪,也隻有那傳說當中的黑山冰壇才能有這種奇效。”


    “黑山冰壇在極北之地的學府才有那麽一兩個,我們櫻花省四季長春。這種地方,怎麽會有黑山冰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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