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用得著用刺殺的方式嗎?”


    “什麽刺殺啊?”


    柳如亦撇了撇嘴,“他一開始不是大笑三聲提醒你了嗎?如果那個時候你還沒有警醒,還是被他殺了,那也是你活該!你這樣的人,進了地府,也隻有被淘汰的份,幹脆繼續去流浪和西北風打交道比較妥當!”


    “呃……”


    我被說得噎住了。這話貌似有點道理,但真的如此簡單嗎?


    我心中隱隱覺得這事或許隻是一個大幕的開端,大幕背後到底有什麽?這個我也無從得知?


    “剛剛那個麵具男我看百分百是田靈兒那小妞的第十個奴仆,也就是奴十!”


    “奴十?”


    “嗯。你剛剛不是說了嗎?長得賊眉鼠眼,眼睛還一大一小……模樣四十多的中年大叔!這不正是鼎鼎大名的奴十嗎?”


    柳如亦聳了聳肩,滿臉不屑,“田靈兒手底下有十大奴仆,最沒用的就是這個奴十了!除了出門發如來神掌秘籍,也就會做這種恐嚇小朋友的事情了。”


    “……”


    她這話說得我很無語。


    那個奴十貌似並不是隻是恐嚇我吧?


    “不過話說回來,奴十都來了,看來田靈兒離我們真的不遠了。現在離三月份也沒幾天了,我看哪,林凡,你要收拾一下,隨時準備進地府學院去深造了。”


    真的如此嗎?


    我腦子裏閃電劃過剛剛跟奴十交手的幾個畫麵。


    他出手之間似乎的確有留情,但又似乎沒有留情,很矛盾,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算了,不想了。


    我搖了搖頭,看向地上的柳飄飄。這個毒瘤到現在都無法解決,該怎麽辦?


    “我看柳飄飄也扔給那個田靈兒算了。反正她在地府人脈廣,我看沒有她做不好的事情。”


    “那照你這個意思,柳飄飄不解除血契也沒事?”


    “把柳飄飄鎮壓在地獄萬萬年,當然沒事了。”


    說得也是。


    我無語而笑,隨即不再關注這事,不過我心中隱隱間,還是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奴十為什麽會驚訝?


    難不成我學會了如來神掌他驚訝?還是我的進度太快他驚訝?但我認出他了,他為什麽不承認?


    太古怪了。


    我看了下時間,離三月份,也沒有幾天了。


    事情的明末,幾天之後自然見分曉。


    ……


    很快,三月到了。


    在二月末的時候,雪兒醒了,但傷勢還是不穩定,極為嗜睡,醒來隻是叫了聲‘哥哥’,又睡了過去。


    直到三月一號的中午時分,她才真正醒轉。


    療傷丹的作用在這幾天的時間裏發揮著極其重要的地位,雪兒的臉色由蒼白如紙慢慢恢複到紅潤,冰冷的身體也逐漸恢複到正常溫度。


    現在,她終於恢複正常了,就連臉上的刀傷都已經完全結疤了,那層裹著刀疤的藥粉也剝掉了,臉上顯現出一道刺目的刀痕。


    這刀痕,就像是鏡麵上的一道刺眼裂縫,就像是鋼琴鍵麵上的丟失琴鍵,更像是明亮的雙目丟了一顆眼珠子,看起來猙獰而空洞……


    現在的雪兒,就像是被毀掉的玫瑰,被摘除了花苞的雪蓮,雖然依舊很美,但這份美上,卻多了一份即將凋零的破敗美。


    “哥哥。”


    在我去外麵買飯的時候,回來就看到雪兒已經從床上下來了,她站在床頭前,捂著臉怯生生的看著我,她的腳下有一麵破碎的鏡子。


    我瞬間明悟了。


    這丫頭。


    我大步走了過去,把她抱在懷裏,“雪兒別怕,沒事的,哥哥一定會想法子治好你。”


    她的身子顫抖的很厲害,但沒有多久,她就不抖了,反而從我懷裏掙紮了出來,抬頭看著我,眼睛含淚,微微一笑,笑得就似那盛放的曇花,瑰美中含著淒傷。


    她輕啟朱唇,笑著說,“哥哥,沒事的。我聽說書先生說過,皮囊的醜惡抵不過心中醜惡,心美的人,是不會在乎表麵皮囊的缺陷的。我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


    說書的說過這句話嗎?


    我愕然,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她這隻是在安慰我而已。


    自己都這樣了,為了不讓我擔心,還反過來安慰我。


    “雪兒。”


    我盯著她,揉了揉她的頭,“放心,哥哥會永遠陪著你!不會離開你!”


    “嗯!”


    她重重點了點頭,眼中原本的怯弱稍稍減去了幾分。


    她怯弱什麽?


    是擔心自己原本的可愛失去之後,被自己的哥哥拋棄?還是憂懼自己變成醜八怪之後,被哥哥不喜?


    我對她可以說很了解。


    但有時候雪兒的一些心思我也摸不透,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可能保護好她,“放心吧。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哥哥都會在你身邊。”


    “哥哥!”


    雪兒緊緊抱著我,把頭埋在了我的懷裏,我能感覺到她肩膀的顫動,能聽到那極為微弱的抽泣聲。


    柳如亦站在一旁,似也有些傷感,但很快,她搖了搖頭,又開始‘劈裏啪啦’吃盒飯了。


    在她的身邊已經疊起了七八個飯盒子,她還在吃,似乎吃東西才是解決她困惱的唯一手段。


    西施則提著一個行李箱。


    箱子裏裝著柳飄飄。


    柳飄飄殺不了,我也隻能想出這麽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把她硬生生塞到了行李箱中,以後就由西施拿著。


    西施自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表情就是掛著‘憐傷的’,一種淡淡的傷感總是圍繞著她,隻有當我盯著她的時候,她麵色才會微紅,傷感稍稍散去些。


    但此刻,她站在窗前,抱著她的那把琴,一雙眼睛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我隻是能感覺到她的孤獨、傷緒。


    ……


    一天,就在淡淡的傷感中度過,雪兒在我的安慰下,總算是稍稍好轉了些。在柳如亦的大咧咧下,她也開始學著笑嗬嗬的跟她一塊兒打鬧了。


    第二天。


    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也正是這個人,開啟了我的另外一條‘不歸之路’!


    她叫什麽?


    我不清楚。我隻是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極為清冷的早晨,何家圩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沒有幾個人,大家似乎都還窩在被窩裏,並沒有起床。


    雙目所看到的隻是一些早起賣早點的人,以及一些急匆匆買了早點就遠離的人們。


    而我在買了早點後,在醫院的背後那片空地上,看到一個女人正靠在那顆櫻花樹上,微眯著眼睛審視著我。


    如果隻看她的左半張臉,不管是誰,都會說她美得似春江裏的明月,但如果看她另外半張臉,則會讓人悚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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