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難金烏曜玄是長生和火鸞妖王早就商量好的。


    金烏曜玄身為鸞星歌的師父,前五百年都做的很好。


    雖然長生已經知道他的真麵目,但旁人卻不知。


    若他隻道“愛之深,責之切”,且長生當時“口不擇言”,他也是被怒氣衝昏了頭腦……這就解釋了他當時動手的事。


    長生敢保證,就算金烏曜玄說他雖氣急出手但不過是虛虛一掌這種鬼話,也得有九成妖族相信。


    一是因為她沒受傷;更因為五階蛻凡境想攔住九階妖王境全力一擊,幾乎就是不可能。


    長生自己知道這是流光大佬給她開的掛,但問題是別人不知道,她也不可能將流光的存在告訴旁人。


    若金烏曜玄認了這“一時偏聽偏信之錯”,誠心悔改,希望得到徒弟的原諒,以他的身份,輿論根本不會站在長生這邊。


    到時被放在火架上烤的就變成了長生,她若是選擇不原諒,被罵兩句狼心狗肺都是輕的。


    但若是原諒……對不起,不可能!


    長生可不想讓金烏曜玄擔著師父的名頭來惡心她。


    因此,她和火鸞妖王商量好了,趁著金烏曜玄眼瞎心虛不敢出來之際,將這師徒之名徹底搗毀,要的就是和金烏曜玄撕破臉,方便以後下手虐他。


    長生先前還怕火鸞妖王控製不住暴脾氣將金烏皓日給割了。


    沒想到他居然趁機將這事給辦了,這戲接的,也是個好演員。


    ……


    在場諸妖正聽火鸞妖王驚怒交加的說著“萬萬沒想到”,就見“鸞星歌”一臉無奈的打斷她父王的話。


    “父王,夠了,別說了。”


    火鸞妖王紅著眼珠子,頭一回對女兒吼道:“什麽夠了別說了,我偏要說。


    五百年的師徒之情,你對他比對我這個親爹還要親,可他居然因為一個兔子精的三言兩語就懷疑你。


    我這個親爹對你別說打罵,便是連訓斥都不曾有。


    可他不僅逼著你發下天道誓言,居然還對你動了手。這聲‘師父’,他金烏曜玄,不配!”


    火鸞妖王像嗜血吞肉一般咬牙切齒的說出“金烏曜玄”這四個字,配合著那一身的殺氣,任誰都能看出怕是把大祭司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不能解其恨。


    “緣深緣淺,緣聚緣散,惜緣隨緣莫攀緣【注1】,我和……大祭司,師徒緣分已盡。


    先前種種隻當是鏡花水月一場夢,如今,我噩夢終醒,父王該高興才是。”


    長生說這話時,臉上無悲無喜,說完彎腰向坐在首席的幾位行禮。


    “陛下、父王、三位叔父,星歌失禮,先行告退。”


    長生瞬移離開,隻那火紅鳳翎紋地毯上洇濕出一滴似血一般的痕跡,那是她彎腰低頭時,落下的一滴淚。


    那若不細看都找不到的淚漬,在修者眼中卻猶如放在顯微鏡下一般顯眼。


    金烏輝夜“騰”地一下站起來,對著自家兄長和四位妖王告罪,“輝夜失禮了。”


    他倒是沒瞬移,他光明正大走出了鳳鸞宮正殿。


    火鸞妖王原本還不知道自家肉包子還有旁的人惦記,但金烏輝夜來了這麽一出,他又不是瞎子。


    火鸞妖王:……


    金烏家的小兔崽子很有眼光嘛!


    不過,這麽明目張膽嘛?


    不說心理異常矛盾的火鸞妖王,隻說其他三位妖王看著自家崽兒的眼神,那真是恨鐵不成鋼。


    【看看人家金烏家的小崽子多會來事,再看看你(們)。】


    【雖說星歌不一定能看上你(們),但萬一呢,萬一她再次眼瞎、呸,慧眼識珠看上你(們),我(們)完全可以接受有鳳凰血脈的孫兒啊。】


    【別特娘的傻楞著了,去趁虛而入、近水樓台、渾水摸魚……總之,給老子上。】


    以上,都是三位妖王用眼神向自家崽兒傳遞的消息。


    至於麒英睿、炎熠、蜚蠻三個看沒看懂,那就未可知了。


    不過他們三個在長生走後就有些心不在焉,如今在自家父王的瞪視下,紛紛站起來,亦道“失禮”後直接溜了。


    火蜚妖王摸著和他兒子一樣的滿頭小辮兒,無視用“死亡視線”掃射他們的火鸞妖王,裝傻充愣道:“哈哈,年輕人嘛,沒定性坐不住,想想我們年輕那會兒……”


    不說氣的鼻子都要歪了的火鸞妖王,隻說被排除在“年輕人”這個行列的金烏皓日:……


    本帝不過剛一萬歲,和你們這些二三萬歲的“老人家”相比,自認還是一個正直壯年的”年輕人”。


    ……


    好不容易擠出一滴淚的長生,從正殿出來也沒敢放肆嗨,畢竟修者除了眼睛,還有雷達似的神識。


    她先是到了廚房,告訴青姑可以開宴了,順便趁機拿了幾道菜,然後瞬移到踏星亭。


    拿出酒菜,一口酒一口菜,欣賞著透過踏星亭下展現的烈陽大地,這小日子,美得很。


    不過不多時,金烏輝夜找了來。


    萬幸長生經過幾世曆練,戲精上身時,說開演就開演。


    在神識“看到”金烏輝夜的瞬間,她就已經進入了“戲精”狀態。


    隻見她坐在踏星亭亭子頂的鳳凰飛簷處,一腿長伸,一腿微屈,明明是眺望遠方,但那眼中卻沒有焦距。


    手裏捏著一個碧玉色的小酒盅,深一口淺一口的品著,那酒盅裏的酒卻仿佛永遠喝不完一般不見少。


    金烏輝夜一個踏步飛身坐到長生一側,拿過她手裏的酒杯,順勢飲了一口,卻不想這酒入喉凜冽如冰雪,有種刀割刃刺之感,一下嗆了酒。


    “咳咳咳,你喝的這是什麽破酒?”


    長生下意識想丟個白眼給這搶人酒還不識貨的。


    破酒?一口好幾萬靈石好不好!


    “不如兩忘!”


    “什麽玩意兒?”


    “我說這酒叫‘不如兩忘’。愛恨如刀,入喉即傷,一心怨懟,不如兩忘。”


    聽長生說完,金烏輝夜怔了怔,緊接著居然再次猛灌了一口,然後看著長生,聲音低沉沙啞,“我覺得這酒該叫刻骨相思。”


    長生猛的起身,覺得最好不要再聽他說下去,卻被金烏輝夜一把拉住。


    “愛恨如刀,刻骨銘心,一心相思,唯盼兩心相知。”


    ……


    看著假裝自己不在意、偏偏眼中盛滿近乎哀求之意的金烏輝夜,長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若是換個人,她沒準就渣了,想當海王,就得有一片滿是海鮮的汪洋。


    但她卻獨獨不想對金烏輝夜下手。


    金烏輝夜對鸞星歌的感情,純粹的猶如水晶,晶瑩剔透,不染纖塵,讓人下意識想保護,不忍心去破壞。


    “輝夜,謝謝,還有……對不起!”


    謝謝你的喜歡,對不起,我不是她。


    金烏輝夜仰起頭,不想讓身邊的人看到他臉上遮掩不住的傷心絕望。


    “星歌,為什麽不能接受我?”


    聽到這調調,長生打了個哆嗦,說實話,她有點適應不了這小清新、瓊瑤劇似的劇情。


    腦子一抽,就見她拍了拍肚子,“我接不接受無所謂,主要是他能不能接受。”


    金烏輝夜順著這動作看向她的肚子,原諒一個純潔單身狗根本沒這方麵的意識。


    肚子?丹田?難道……


    “難道星歌你傷了丹田?”


    金烏輝夜一臉緊張,下意識就要用神識給長生做個“內檢”,好險被長生攔住。


    “沒受傷,我是懷孕了!”


    金烏輝夜聽到“沒受傷”三個字鬆了一口氣。


    “沒受傷就好,懷孕不是啥大事,懷孕……懷孕?”


    一個哆嗦,堂堂純血金烏,一位已經晉階蛻凡境的五階大妖,居然就這麽從踏星亭的琉璃頂上掉了下去,摔了個結結實實。


    長生嚇了一跳,趕緊跳下來,隻見那被金烏輝夜砸碎的玉石地麵……額,果然妖修體格都棒棒的。


    金烏輝夜一臉懵逼的看著長生,“風太大,我好像幻聽了。”


    長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騷年,接受現實吧,我,鸞星歌,懷孕了。”


    說著,這貨還生怕對少年打擊的不夠大,彎腰趴在人家耳朵旁小聲道:“偷偷告訴你,是顆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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