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虎賁軍,宋國第一軍,專司守衛皇親國戚,王公貴族,來長商城是為了護衛安王調查長商城附近妖孽頻出之事。以他們的身份,之前守著別雲觀還可以說是在輔助調查妖孽之事,現在怎麽上街巡邏了?難道是安王在附近?


    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吳勉也沒有對護國虎賁軍多加打量。


    護國虎賁軍突然在街上巡邏,縱使不是安王那種大人物在附近,也是有什麽重要事。


    他要是隨意打量,被認為別有心思,扣了起來,那就真是倒了血黴了。後麵就算解釋清楚了,也難免耽擱了開學。


    趙祥鍾叫他不要管護國虎賁軍,就是因為如此。


    護國虎賁軍要扣人,可不需要多餘的理由,單單一個懷疑就夠了。


    明白了趙祥鍾的用意,吳勉也不再東張西望,放下了車簾,安安分分的坐在車廂內讓趙祥鍾送到了北院。


    到了北院,在接待處報了姓名,拿出入學時的憑證讓北院的先生確認了他的身份後,就有一位永嘉學派的學長站了出來,笑道。


    “師弟好,我叫邱明誌,明心見誌的明誌,前年入的學。”


    “師兄好,我叫吳勉。自強自勉的勉。”


    “看師弟選的是獨住的廂房,不知是否知道怎麽走?若是不清楚,我帶你過去吧。”


    “具體位置我還不清楚,有勞師兄了!”


    “哪裏,都是一個學派的,總要互相關照一下。”


    客套了一番後,邱明誌看了一眼趙祥鍾,又笑道:“師弟,讓你家人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吧,不過他們不能進書院,你要自己搬過去。”


    “這也不行嗎?”吳勉愣了一下。


    他帶的東西可不少,衣服被褥,文房墨寶,還有一大堆書籍。那些書籍有他帶來的雜書,還有長商書院的教材,合起來差不多有百多本!


    邱明誌搖了搖頭:“不行!必須要自己搬過去。入了書院,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要事事親為,此乃修身之道,不容有任何懈怠。”


    邱明誌都這麽說了,吳勉也隻能一邊腹誹長商書院死板,一邊無奈道:“我知道了。”


    邱明誌笑著拍了拍吳勉的肩膀:“別這麽垂頭喪氣,你來書院是讀書的,不是來享受的。當初周知州家的公子來的時候,帶的東西比你還多,不還是要自己搬進去?放心吧,東苑離這裏也不遠,你幫過去也不需要多少時間,況且師兄也會幫你拿一些的。”


    長商隸屬商州,而商州為直隸州,商州知州便相對於知府,是正五品官,換成現代也算是一個市長了,他的公子也要自己搬東西,聽了邱明誌這話,吳勉的心總算平衡了一些。


    “那就多謝師兄了。”


    一旁的趙祥鍾聽完了兩人的交談,也不需要吳勉吩咐,就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其實一馬車的東西真要說多也不多,隻是吳勉沒料到趙祥鍾不能進書院,所以很多東西都沒有打成包裹,這在搬運的時候就會顯得別外的麻煩。


    不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趙祥鍾直接將捆好的被褥拆開,將一些零散的東西塞進去,利落的打包成了大包裹,除了顯得笨重了一些,不雅觀了一些,搬運起來就方便多了。


    扛起一個被子包裹,吳勉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提著一個被子包裹的邱明誌道:“師兄,請帶路吧。”


    邱明誌點了點頭,隨後領著吳勉向著書院內走去,一邊道:“我們學子住的地方在入口的南邊,北院內所有的學子都住在那,分為東苑和西苑,東苑是男學子住的,西苑則是女學子住的,就一裏地……對了,你住幾號?我就看到你住獨間,沒注意你住幾號。”


    “東苑一廿三。”


    “一廿三啊,那和我住的地方沒隔幾步。我住一卅三,看來我們挺有緣分的。對了,之前不是說了周知州家的公子也是我們北院的嗎?他不僅是我們北院的,還是我們永嘉學派的,住在九二,叫周長生,長生不老的長生,據說是因為年幼時候身體不好,所以取了這個名字。你到時候可以和他打個招呼,他雖然是知州公子,不過一點也沒有公子哥習氣,很好相處……”


    前往住處的地方,邱明誌的嘴巴一刻都沒有聽著,不斷和吳勉說著北院裏麵的事情,介紹著北院裏麵的人誰是誰,哪個好相處,哪個容易得罪。


    不過因為就一裏地,他也沒有來得及說多少,就已經帶著吳勉來到了學子們住的東苑。


    東苑一進去,就是三排整齊的小樓,大約百來間,樓前還有小院子,種著不同的植物,隻是因為現在還是早春,也看不出什麽東西,往後則是三排長屋。


    不論是小樓還是長屋,每排的都有一座巨大的日晷,方便學子們確認時間。


    按照邱明誌的說法,小樓一共有九十九間,都是有錢有身份的公子哥或者先生們住的,比如知州的公子周長生就住在小樓的第三排。而後麵的長屋分為獨住的單間和共住的長間。


    在長屋第一排的第二十三間停下,邱明誌放下了被子包裹,笑道:“好了,就是這裏了。接下來你自己整理一下房間。我還有去前麵看著,若是有師弟進來,我也好帶過來。以後你若有什麽問題,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一個學派之間,不要有太多的客氣。”


    吳勉也放下了被子包裹,笑道:“我知道了,多謝師兄了。”


    邱明誌笑了笑,轉身就想向北院入口走去的時候,突然看到有個穿著襴衫的少年走了過來。


    “長生?你不是去找大師兄了嗎?”


    “大師兄有事情,我隻能回來了。”襴衫少年笑著說完後,看向了吳勉:“這位是新師弟嗎?”


    “對,他叫吳勉,也是我們永嘉學派的弟子。”邱明誌點頭之後,轉頭對吳勉道:“他就是我和你說說起的周知州家的公子,周長生。你來打個招呼吧。”


    “小生見過周公子。”吳勉作揖問候道。


    周長生搖頭笑了笑,然後同樣作揖回禮道:“學院裏麵哪有什麽知州公子?你喊我師兄就行了。”


    說完,他又看向了邱明誌道:“現在我正好閑著沒事,和你一同去接一下新生吧。不過可不許再說起我的身份,學院裏麵,大家都是師兄弟,不要管外麵的身份。”


    他這話讓吳勉覺得他果然是個好相處的人的同時,也覺得他不是個尋常人。


    講究身份,這是這個世界的人共識,甚至是所有世界的共識,可是周長生竟然能夠坦然的拋下身份,哪怕隻是做做樣子,也會讓很多人對他心生好感。


    “早晚不都得知道?”邱明誌一點也不在意的說完後,見周長生眉頭皺了一下,隻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說行了吧。”


    “你呀,什麽都好,就是大嘴巴。”周長生無奈的說完後,對吳勉歉意的笑了笑,就往北院入口走去,邱明誌也急忙跟了上去。


    見兩人已走,吳勉聳了聳肩後,也就掏出了入口處拿到的鑰匙,打開了一廿三的房門。


    房間並不大,大約就二十個平方,有一張床和兩張桌子,一張書桌,一張小圓桌,另有一座衣櫃和一排書架。


    作為讓學生獨住的房間,這種大小已經差不多了,至少比吳勉記憶中他在地球高中大學時候住的宿舍大,而且還是一個人住。


    “不愧是十兩銀子一年的房間,還算劃算。不知道周長生住的小樓是怎麽樣的,我記得要百兩一年吧?這都是一年的學費了,吳家一年也不過千兩的收入,扣除了吃喝人情,一年也就多個五百兩左右,要是我敢住小樓,那便宜老爹還不跑過來宰了我……”


    嘀咕著,吳勉將被子包裹搬進了房間,隨後又去了北院入口四趟,將所有的東西都搬進了房間後,才算鬆了口氣。


    “幸好這輩子年輕力壯,還修煉了內功,要是上輩子那三十來歲,成天坐著幹活,煙酒不忌的身體,怕是要累趴下了。”


    歇了片刻後,吳勉便開始打掃起了房間,然後將帶來的物什分門別類的擺好。


    他在最後一趟去北院入口的時候已經讓趙祥鍾回去了,倒也不用再去一次北院入口告別。


    等一切都整理好,已經差不多是中午了。


    “我記得先生說過,午時的時候,可以去食堂用餐,現在是……”走到屋外的吳勉正想抬頭看一下太陽確認時間,卻猛地注意到了不遠處的日晷,笑道:“好東西,我以後都不用辛辛苦苦抬頭看天確定時辰了。”


    走到日晷前,吳勉就見日影指在巳時一刻,馬上就清楚現在的事情換算成地球的話,應該在早上十點多些。


    “可惜這玩意兒陰天雨天沒用……嘶,我要不要弄個手表出來呢?隻是那玩意兒該怎麽弄?”


    嘀咕著,沒見過如此巨大的日晷的吳勉湊近了打量,忽的感覺懷中的銅鏡抖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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