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回到城市上空，俯覽曾經偏安一隅，雖算不上多麽的繁榮，但擁有一份別樣歲月靜好的城市。
如今因為超凡與修士帶來的災禍，變得滿目瘡痍。
城市中，標誌的商業中心大樓全部倒塌了，傷亡的人數自然是不可估量。
連城市周邊一些鄉村，一部分山林，也都遭受到一定毀壞。
但這些建築和自然山林受損不是關鍵，關鍵還是因為超凡和修士帶來這場災禍，導致了城市裏普通人的傷亡。
他們有些是直接被邪惡的超凡和修士殺死。
有些則是因為建築的坍塌毀壞造成傷亡。
更是有一部分的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獻出了生命去和超凡、修士搏鬥而亡。
這一刻的城市，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安寧祥和，也不再有什麽歲月靜好。
真的是城市中的每個地方，都在上演著各式各樣的悲劇。
何牧環顧一圈，突然伸手淩空一點，瞬間將兩棵梨樹上剩下的果子全部摘取，一顆一顆的果實如小燈籠般搖曳飄蕩飛起。
叮叮，當當。
清脆的聲音響徹了災後的城市，仿佛一首和諧的安神曲，為人們祛除心底的悲痛和恐懼。
何牧在城市的上空，以自身的功德為爐，引動城市中的萬民香火為焰。
然後開始烹煮起兩棵梨樹上的全部果實。
單單地果香很快飄蕩，而何牧以功德封閉香味。
在功德爐之中，對果實進行著非常認真的烹煮。
城市外十二家的修士，全都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城市上空懸浮中的何牧。
一位儒生打扮的人驚呼：“這城隍莫不是瘋了？竟然將那神樹的果子一次全部都烹煮了，而且還以功德和香火為引，他這是要幹什麽？”
話音剛落，天地間的靈氣陡然開始向功德爐匯聚起來。
五行之靈為根，而後再引動天地間其他的眾多靈氣，最後一道道的雷霆從天穹上降下。
轟擊在那功德爐上，助何牧將其中的雜質剔除，將功德、靈氣、香火、神果最終攪到了一起去。
而後，在城市的上空，慢慢鋪開一片巨大的七彩雲朵。
蒼成子和十二家修士驚訝地看著一切，全都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那雲朵所蘊含的力量，若是能夠咬上一口的話，恐怕能瞬間提升不少的修為啊？
隻可惜，當看到何牧站在那兒，尤其是他手中飽含肅殺之意的金鐧在，十二家的修士無人有膽量上前去靠近那裏。
當然，十二家修士不敢靠近，不代表沒有其他人大膽靠近。
一些此前躲在城市外觀察的超凡和修士，此時見到這種情形也都是忍不住試圖出手。
試圖要將天空中那七彩的雲朵給奪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仿佛巨大棉花糖，在一點一點擴散開的雲朵，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機緣。
隻可惜，但凡有誰敢靠近，瞬間就會被何牧手中的金鐧打殺。
而且最狠的是形神俱滅，連魂魄都不會留下的，這真是看得十二家修士一個個心驚肉跳。
終於，棉花糖般七彩雲朵鋪滿了全城上空。
轟。
伴著一聲雷鳴。
頃刻間，一場奇異的大雨降下。
看著這一切。
看著城隍如此大的手筆。
十二家的修士們全都目瞪口呆，一個個簡直像是下巴都已經被驚得脫臼。
隨著甘露般的雨水降下，城市中的一切生命都仿佛獲得了一份滋養，在雨水中植物變得更加豐茂，動物也都逐漸開了靈智。
至於幸存下來的人，自然也都收獲了一場別樣的機緣。
就連兩頭守在城隍府門前的石狴犴，在這雨水的滋潤之下，也是仿佛蛟龍重歸於海般。
兩頭石狴犴突然騰空而起，直接衝入了雲層之中去，在雲層中來來回回攪動奔行。
伴隨著石狴犴的奔行，雲層中電閃雷鳴，殘留的靈性被再一次攪動落下。
在之前城市中混亂中，兩頭石狴犴很多次都想要出手。
但是他們兩還是謹記著，何牧在離去前的囑咐，讓他們一定要守好了城隍府。
何牧也是擔心，十二家的修士可能會趁機偷家的。
那個無麵和肖勇鳴或許沒那個本事，但是如果十二家修真宗派想要出手，何牧知道他們應該會有辦法，潛入到他的城隍府衙。
當然，現在看起來，十二家的修真宗派，到底還是名門正派，並沒有做那種事情。
如今，何牧出手已經解決掉一切麻煩，這種降下甘露滋補全城的時刻。
兩頭狴犴也是覺得，他們一直都沒有出力，這種時候應該要出力了。
所以兩頭石狴犴升空，在雲層之中攪動，讓雲層中的各種靈性更加均勻的融合，能夠降下更多具備著各種靈性的雨水。
在這種攪動之中，兩頭石狴犴也是獲得了不少的好處。
遠處觀看的十二家修士們，看在眼裏也是不禁感到一陣羨慕。
一位身穿青衫，頭上戴著一些奇異木簪的人歎息：“這兩頭石狴犴，在這種攪動之中，竟然隱隱有了化龍的意味啊。”
其他的修士也都紛紛點頭。
蒼成子感歎一聲：“誰能想到，這一城的城隍，如今竟然……”
後麵的話，蒼成子不敢明說，但在場的修士們心中全都一驚明白。
何牧看似舍棄一身功德，以功德為爐烹煮天地之靈，去滋潤哺育滿目瘡痍的城市。
可實際上，他的做法無異於是點化一城萬事萬物，這本身首先是一件大功德，而且他引動了天地之靈，更是借舍棄功德身時刻，打破了原本他自身的桎梏。
如今，在靈性之雨降落中，城市中一切生命獲得了滋養，同時又反饋一段段信念給何牧。
而他也在這種天地靈氣匯聚之中，借助之前獲得的那一尾靈魂魚，成功的引動天地靈氣重塑了自身。
七彩的雲層逐漸消散後，在雲層之上還有一團雲層沉沉壓著不散。
十二家修士都很清楚，這接下來的雲層，是屬於何牧的雷霆之劫。
畢竟他舍棄功德身，又引動天地之靈重塑自身，這可是違背了天地規則的事情。
突然，不知道是那位修士驚呼：“天呐，是道則，他的身體上浮現出道則了，大道紋路啊，他這是要直接轉生先天神嗎？”
聽到這話，所有旁觀的修士都是一驚，不曾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先天尊神，那可是天生尊貴的神。
所具有的實力，是在場修士所不敢想象的，隻在他們各門各派的典籍之中，才有這隻言片語的介紹罷了。
而如今，竟然要親眼見證，一尊香火之神，將要晉升為先天尊神。
這當真是大手筆啊，一個大家都從未見過的盛世。
此時的何牧，也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從他舍棄了功德身，以一身功德為爐，為整個城市的生命焚身烹煮天地之靈開始，他隱約就有了一種明悟。
到了這一刻，功德身已然舍棄，靈雨也已經降下了。
本該回歸城隍廟，回歸那一尊塑像的他，卻因為之前的那一尾靈魂魚兒，使得天地的靈氣開始向他匯聚起來，並且頭頂上雷霆之威已經壓下。
在靈魂魚兒遊動之下，天地靈氣匯聚於他一身，為他重新塑造了一個身軀。
這身軀乃是天地之靈所化，舉手投足間何牧覺得自己便是這一方天地。
已經能夠與天地相融，與天地靈氣相融。
同時，他收納的香火願力在被排斥，而且本來積累的人性也隨之被排出了，自己的心神變得純淨，呈現出一種不以物悲不以為喜的狀態。
人間喜樂悲傷都與他無關，一種居高臨下俯覽眾生的超脫之感。
轟隆隆。
雷聲滾滾，頭頂雲層中電光閃爍著。
這也是在預示著，當雷霆落下後，何牧將會完成最後的演化，他將徹底舍棄原本一切，化身為一尊先天之神了。
最後一點燭火從身體裏飛出，何牧隱約看到了其中映照出的人影。
那是一段段他蘇醒後，在老街上各種經曆的記憶，有著各種人間的酸甜苦辣。
在其中，還有張老漢、盧清清笑容，以及那群小妖嬉鬧的場景。
而如今，這一切將要離何牧而去，那一點點燭火，在狂風雷霆之中搖曳，忽明忽暗隨時都會被吹息。
雷霆完成了最後的匯聚，伴隨著一聲奇異的龍吟聲，雲層中的雷霆降下。
蒼成子等修士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迎接一位先天尊神的誕生。
可是在雷霆降下瞬間，在雷光之中，何牧突然伸出手，一把抓向了那一點燭火，然後硬是將他抱在懷中，與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
轟。
雷霆在這一刻降下，轟擊在了何牧的身上，仿若是一頭震怒的巨龍，要將何牧護住的燭火熄滅。
但是何牧至始至終沒有讓雷霆熄滅燭火，始終還是護住了燭火。
並且在雷霆攪動天地靈氣，將他的身體進行最後的洗禮時刻，硬是將燭火融入身體。
終於，雷霆之威結束，頭頂上的雲層散去，皎潔的月光從天穹之上灑落。
月華之下，何牧似乎還是以前的樣子，隻是他雙目中閃爍著雷霆。
同時，他此刻的身軀，已經不再是此前的功德身，而是一副有天地之靈與雷霆共同塑造的身軀，是一副真正的先天尊神之軀。
怦怦。
在蒼成子他們遠遠看著，都在思考要不要上前參拜的時候。
突然一聲非常清晰心髒跳動的聲音響起。
每一次的跳動，都像是天地都在與之一起震顫，萬物都在與之共鳴。
何牧緩緩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身體，尤其是看了一眼心髒的地方，在那裏最後的一簇香火在裏麵跳動，那一簇香火化為了他的心髒。
同時，也為他保留下了人性。
一群修士愣了許久，那位儒生打扮的修士問：“這算是完成了晉升嗎？”
可是這個問題，沒有誰能夠給出答案，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今淩空而立的何牧，明明扛下了最後的雷霆塑身，可是他身上卻並沒有先天尊神的神威。
反倒是有一種自然柔和的氣息，宛若是山間清風與河麵映照的月華。
是那樣的自然。
甚至十二家的修士，從何牧的身上，都感受不到絲毫力量，連之前城隍功德身那種萬家香火匯聚氣息，也從他身上消失不見。
蒼成子打量著何牧嘀咕一句：“他好像是變成了一個人？”
與蒼成子穿著相同道袍的另一位老者說：“不，他並未變成一個人，而是化為更加純淨的生命。”
其他的修士也都是一愣，儒生打扮的修士嘀咕：“更加純淨的生命？那是什麽？”
道袍老者說：“是這天地靈氣孕育，並無任何雜質，純粹的生命。”
有一個修士明白道袍老者的意思：“也就是說，他擁有了先天尊神之軀，同時他又擁有著一個生命的靈魂？是這樣？”
道袍老者點了點頭。
十二家修士都不可思議地看向何牧。
此時的何牧，也在感受著身體變化，他確實如道袍老者所說。
擁有了先天尊神的身軀，同時他身體裏又有著靈魂。
或者應該說是靈。
現在的他，如果要說的話，可以稱之為“神靈”。
身體中的靈，是那一尾靈魂魚兒與香火融合後變化出來的，可以穩固住何牧的人性，令他的身體中達成一種微妙平衡。
人性與神性的平衡。
“擁有人心的先天尊神，嗬，竟然變成了一個怪胎啊。”何牧也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自嘲。
現在的他，若是放在老城隍的時代，確實要算是一個怪胎了。
甚至可能會被當時的天庭降下神罰責罰吧？
心裏這樣想著，何牧忍不住抬起頭仰望著頭頂的星空，月亮還是那明月，星空似乎也還是那片星空，隻是沒有諸神存在，似乎天庭也不見了。
何牧忍不住輕聲嘀咕一句：“城隍爺爺，你們究竟都去了哪裏呢？”
在何牧仰望星空，有那麽一點自怨自艾的時候，蒼成子他們十二家的修士還是鼓起勇氣靠近。
並且在天空中向何牧跪拜。
“叩見尊神。”
何牧倒也很平靜坦然接受了十二家修士的叩拜。
“嗯，第一個問題，你們十二家都是何名稱？”
如今因為超凡與修士帶來的災禍，變得滿目瘡痍。
城市中，標誌的商業中心大樓全部倒塌了，傷亡的人數自然是不可估量。
連城市周邊一些鄉村，一部分山林，也都遭受到一定毀壞。
但這些建築和自然山林受損不是關鍵，關鍵還是因為超凡和修士帶來這場災禍，導致了城市裏普通人的傷亡。
他們有些是直接被邪惡的超凡和修士殺死。
有些則是因為建築的坍塌毀壞造成傷亡。
更是有一部分的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獻出了生命去和超凡、修士搏鬥而亡。
這一刻的城市，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安寧祥和，也不再有什麽歲月靜好。
真的是城市中的每個地方，都在上演著各式各樣的悲劇。
何牧環顧一圈，突然伸手淩空一點，瞬間將兩棵梨樹上剩下的果子全部摘取，一顆一顆的果實如小燈籠般搖曳飄蕩飛起。
叮叮，當當。
清脆的聲音響徹了災後的城市，仿佛一首和諧的安神曲，為人們祛除心底的悲痛和恐懼。
何牧在城市的上空，以自身的功德為爐，引動城市中的萬民香火為焰。
然後開始烹煮起兩棵梨樹上的全部果實。
單單地果香很快飄蕩，而何牧以功德封閉香味。
在功德爐之中，對果實進行著非常認真的烹煮。
城市外十二家的修士，全都是有些驚訝地看著城市上空懸浮中的何牧。
一位儒生打扮的人驚呼：“這城隍莫不是瘋了？竟然將那神樹的果子一次全部都烹煮了，而且還以功德和香火為引，他這是要幹什麽？”
話音剛落，天地間的靈氣陡然開始向功德爐匯聚起來。
五行之靈為根，而後再引動天地間其他的眾多靈氣，最後一道道的雷霆從天穹上降下。
轟擊在那功德爐上，助何牧將其中的雜質剔除，將功德、靈氣、香火、神果最終攪到了一起去。
而後，在城市的上空，慢慢鋪開一片巨大的七彩雲朵。
蒼成子和十二家修士驚訝地看著一切，全都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那雲朵所蘊含的力量，若是能夠咬上一口的話，恐怕能瞬間提升不少的修為啊？
隻可惜，當看到何牧站在那兒，尤其是他手中飽含肅殺之意的金鐧在，十二家的修士無人有膽量上前去靠近那裏。
當然，十二家修士不敢靠近，不代表沒有其他人大膽靠近。
一些此前躲在城市外觀察的超凡和修士，此時見到這種情形也都是忍不住試圖出手。
試圖要將天空中那七彩的雲朵給奪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仿佛巨大棉花糖，在一點一點擴散開的雲朵，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機緣。
隻可惜，但凡有誰敢靠近，瞬間就會被何牧手中的金鐧打殺。
而且最狠的是形神俱滅，連魂魄都不會留下的，這真是看得十二家修士一個個心驚肉跳。
終於，棉花糖般七彩雲朵鋪滿了全城上空。
轟。
伴著一聲雷鳴。
頃刻間，一場奇異的大雨降下。
看著這一切。
看著城隍如此大的手筆。
十二家的修士們全都目瞪口呆，一個個簡直像是下巴都已經被驚得脫臼。
隨著甘露般的雨水降下，城市中的一切生命都仿佛獲得了一份滋養，在雨水中植物變得更加豐茂，動物也都逐漸開了靈智。
至於幸存下來的人，自然也都收獲了一場別樣的機緣。
就連兩頭守在城隍府門前的石狴犴，在這雨水的滋潤之下，也是仿佛蛟龍重歸於海般。
兩頭石狴犴突然騰空而起，直接衝入了雲層之中去，在雲層中來來回回攪動奔行。
伴隨著石狴犴的奔行，雲層中電閃雷鳴，殘留的靈性被再一次攪動落下。
在之前城市中混亂中，兩頭石狴犴很多次都想要出手。
但是他們兩還是謹記著，何牧在離去前的囑咐，讓他們一定要守好了城隍府。
何牧也是擔心，十二家的修士可能會趁機偷家的。
那個無麵和肖勇鳴或許沒那個本事，但是如果十二家修真宗派想要出手，何牧知道他們應該會有辦法，潛入到他的城隍府衙。
當然，現在看起來，十二家的修真宗派，到底還是名門正派，並沒有做那種事情。
如今，何牧出手已經解決掉一切麻煩，這種降下甘露滋補全城的時刻。
兩頭狴犴也是覺得，他們一直都沒有出力，這種時候應該要出力了。
所以兩頭石狴犴升空，在雲層之中攪動，讓雲層中的各種靈性更加均勻的融合，能夠降下更多具備著各種靈性的雨水。
在這種攪動之中，兩頭石狴犴也是獲得了不少的好處。
遠處觀看的十二家修士們，看在眼裏也是不禁感到一陣羨慕。
一位身穿青衫，頭上戴著一些奇異木簪的人歎息：“這兩頭石狴犴，在這種攪動之中，竟然隱隱有了化龍的意味啊。”
其他的修士也都紛紛點頭。
蒼成子感歎一聲：“誰能想到，這一城的城隍，如今竟然……”
後麵的話，蒼成子不敢明說，但在場的修士們心中全都一驚明白。
何牧看似舍棄一身功德，以功德為爐烹煮天地之靈，去滋潤哺育滿目瘡痍的城市。
可實際上，他的做法無異於是點化一城萬事萬物，這本身首先是一件大功德，而且他引動了天地之靈，更是借舍棄功德身時刻，打破了原本他自身的桎梏。
如今，在靈性之雨降落中，城市中一切生命獲得了滋養，同時又反饋一段段信念給何牧。
而他也在這種天地靈氣匯聚之中，借助之前獲得的那一尾靈魂魚，成功的引動天地靈氣重塑了自身。
七彩的雲層逐漸消散後，在雲層之上還有一團雲層沉沉壓著不散。
十二家修士都很清楚，這接下來的雲層，是屬於何牧的雷霆之劫。
畢竟他舍棄功德身，又引動天地之靈重塑自身，這可是違背了天地規則的事情。
突然，不知道是那位修士驚呼：“天呐，是道則，他的身體上浮現出道則了，大道紋路啊，他這是要直接轉生先天神嗎？”
聽到這話，所有旁觀的修士都是一驚，不曾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
先天尊神，那可是天生尊貴的神。
所具有的實力，是在場修士所不敢想象的，隻在他們各門各派的典籍之中，才有這隻言片語的介紹罷了。
而如今，竟然要親眼見證，一尊香火之神，將要晉升為先天尊神。
這當真是大手筆啊，一個大家都從未見過的盛世。
此時的何牧，也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從他舍棄了功德身，以一身功德為爐，為整個城市的生命焚身烹煮天地之靈開始，他隱約就有了一種明悟。
到了這一刻，功德身已然舍棄，靈雨也已經降下了。
本該回歸城隍廟，回歸那一尊塑像的他，卻因為之前的那一尾靈魂魚兒，使得天地的靈氣開始向他匯聚起來，並且頭頂上雷霆之威已經壓下。
在靈魂魚兒遊動之下，天地靈氣匯聚於他一身，為他重新塑造了一個身軀。
這身軀乃是天地之靈所化，舉手投足間何牧覺得自己便是這一方天地。
已經能夠與天地相融，與天地靈氣相融。
同時，他收納的香火願力在被排斥，而且本來積累的人性也隨之被排出了，自己的心神變得純淨，呈現出一種不以物悲不以為喜的狀態。
人間喜樂悲傷都與他無關，一種居高臨下俯覽眾生的超脫之感。
轟隆隆。
雷聲滾滾，頭頂雲層中電光閃爍著。
這也是在預示著，當雷霆落下後，何牧將會完成最後的演化，他將徹底舍棄原本一切，化身為一尊先天之神了。
最後一點燭火從身體裏飛出，何牧隱約看到了其中映照出的人影。
那是一段段他蘇醒後，在老街上各種經曆的記憶，有著各種人間的酸甜苦辣。
在其中，還有張老漢、盧清清笑容，以及那群小妖嬉鬧的場景。
而如今，這一切將要離何牧而去，那一點點燭火，在狂風雷霆之中搖曳，忽明忽暗隨時都會被吹息。
雷霆完成了最後的匯聚，伴隨著一聲奇異的龍吟聲，雲層中的雷霆降下。
蒼成子等修士已經做好了準備，要迎接一位先天尊神的誕生。
可是在雷霆降下瞬間，在雷光之中，何牧突然伸出手，一把抓向了那一點燭火，然後硬是將他抱在懷中，與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
轟。
雷霆在這一刻降下，轟擊在了何牧的身上，仿若是一頭震怒的巨龍，要將何牧護住的燭火熄滅。
但是何牧至始至終沒有讓雷霆熄滅燭火，始終還是護住了燭火。
並且在雷霆攪動天地靈氣，將他的身體進行最後的洗禮時刻，硬是將燭火融入身體。
終於，雷霆之威結束，頭頂上的雲層散去，皎潔的月光從天穹之上灑落。
月華之下，何牧似乎還是以前的樣子，隻是他雙目中閃爍著雷霆。
同時，他此刻的身軀，已經不再是此前的功德身，而是一副有天地之靈與雷霆共同塑造的身軀，是一副真正的先天尊神之軀。
怦怦。
在蒼成子他們遠遠看著，都在思考要不要上前參拜的時候。
突然一聲非常清晰心髒跳動的聲音響起。
每一次的跳動，都像是天地都在與之一起震顫，萬物都在與之共鳴。
何牧緩緩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身體，尤其是看了一眼心髒的地方，在那裏最後的一簇香火在裏麵跳動，那一簇香火化為了他的心髒。
同時，也為他保留下了人性。
一群修士愣了許久，那位儒生打扮的修士問：“這算是完成了晉升嗎？”
可是這個問題，沒有誰能夠給出答案，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今淩空而立的何牧，明明扛下了最後的雷霆塑身，可是他身上卻並沒有先天尊神的神威。
反倒是有一種自然柔和的氣息，宛若是山間清風與河麵映照的月華。
是那樣的自然。
甚至十二家的修士，從何牧的身上，都感受不到絲毫力量，連之前城隍功德身那種萬家香火匯聚氣息，也從他身上消失不見。
蒼成子打量著何牧嘀咕一句：“他好像是變成了一個人？”
與蒼成子穿著相同道袍的另一位老者說：“不，他並未變成一個人，而是化為更加純淨的生命。”
其他的修士也都是一愣，儒生打扮的修士嘀咕：“更加純淨的生命？那是什麽？”
道袍老者說：“是這天地靈氣孕育，並無任何雜質，純粹的生命。”
有一個修士明白道袍老者的意思：“也就是說，他擁有了先天尊神之軀，同時他又擁有著一個生命的靈魂？是這樣？”
道袍老者點了點頭。
十二家修士都不可思議地看向何牧。
此時的何牧，也在感受著身體變化，他確實如道袍老者所說。
擁有了先天尊神的身軀，同時他身體裏又有著靈魂。
或者應該說是靈。
現在的他，如果要說的話，可以稱之為“神靈”。
身體中的靈，是那一尾靈魂魚兒與香火融合後變化出來的，可以穩固住何牧的人性，令他的身體中達成一種微妙平衡。
人性與神性的平衡。
“擁有人心的先天尊神，嗬，竟然變成了一個怪胎啊。”何牧也是忍不住發出一聲自嘲。
現在的他，若是放在老城隍的時代，確實要算是一個怪胎了。
甚至可能會被當時的天庭降下神罰責罰吧？
心裏這樣想著，何牧忍不住抬起頭仰望著頭頂的星空，月亮還是那明月，星空似乎也還是那片星空，隻是沒有諸神存在，似乎天庭也不見了。
何牧忍不住輕聲嘀咕一句：“城隍爺爺，你們究竟都去了哪裏呢？”
在何牧仰望星空，有那麽一點自怨自艾的時候，蒼成子他們十二家的修士還是鼓起勇氣靠近。
並且在天空中向何牧跪拜。
“叩見尊神。”
何牧倒也很平靜坦然接受了十二家修士的叩拜。
“嗯，第一個問題，你們十二家都是何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