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大師兄!你就幫衛蒼一下嘛!”某處屋舍外,丁萱正敲打著房門,急地直跺腳,“衛蒼要是沒贏過那血娘子,你還怎麽為我討回顏麵?我說你是不是還要睡?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破房子!”


    場次分組確定後,不管是參戰者還是一眾看客皆是離開場館,有的是回到自己住處,有的則在都城裏做著其他隱秘的事情。


    本來按照衛蒼的計劃,這之後是要帶著丁萱於都城內好生遊逛一番的,可丁萱卻認為三天的緩衝器極為緊迫,必須抓緊時間趕緊提升戰力,其他的都可以往後稍稍。於是乎便拉著衛蒼,找鄒二特訓來了。


    按照丁萱的邏輯,既然鄒二已經提前鎖定了決勝局名額,且一點都不在乎最後是否能摘得桂冠,那麽便不必臨陣磨槍,可以好好訓練一下衛蒼——畢竟第三輪第一場是衛君戰衛野,第二次是衛蒼對陣衛法,而在丁萱看來,衛蒼並不能穩操勝券。因為衛法已經與“那位大人”見過麵,受到了“那位大人”的賞識,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那位大人,即是欲收徒衛度而不得的那名老婦,其身份之神秘,修為之高深,連她丁萱的師父都得畢恭畢敬。長生宗之所以近年來能發展得這麽快,那名老婦可謂是居功至偉!是故對衛蒼即將迎戰血娘子衛法這件事,她甚至比衛蒼自己還具有緊迫感。


    “那個......丁萱,你師兄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吧。強人所難,不是我衛蒼的作風。”走廊外麵,衛蒼一麵勸解氣的踢房門的丁萱,一麵露出尷尬的神色,“還有還有,這處山水林苑是我花重金買下的!你可得冷靜點兒,趕緊把你手裏那火苗給我滅了,不然我要翻臉咯!”


    不得不說,身為當事人之一衛蒼就沒丁萱這麽狂躁。也不知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覺得可以穩穩拿下血娘子,還是認為血娘子衛法並不強,以他手裏的底牌,已經足夠應付。是故衛蒼的意思,還不如開戰前利用三天的閑暇出門溜達溜達,老是打打殺殺的,對心性不好。


    “你倒是給我緊張起來啊!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情跟我開這種玩笑?那是重點嗎?”言及此處,丁萱總算是熄滅了手中的火苗,不過對衛蒼的反應還是心生不悅,“我這是在幫你!你知道這裏麵睡得是誰嗎?長生宗大師兄鄒二!雖然現在一聲不吭,待在殼子裏就跟隻王八似的,但若有他為你特訓,三日時間,足夠讓你的實力突飛猛進了!”


    是的。自打從場館內回來後,鄒二便一頭紮進了廂房,開始呼呼大睡起來。臨睡前居然還在周圍布上了一層巔峰之意,每當丁萱想破門而入時,她就會感到無比疲憊困倦,實在是詭異的緊。


    “可是聽你師兄說,尊師要你們三人‘同進同退’,要是我就此敗北的話,鄒二道友大概會視情況棄權吧,因為他已經不能再親手教訓我了。所以說,以你師兄那麽怕麻煩的性子,是肯定叫不起來的。”


    衛蒼著實心疼著自家的房門——那可是上好的楠木,純手工雕鏤打磨,出自名匠手筆!丁萱這每一腳,都是踢在他心肝兒上啊。


    “行行行!我不管你了!愛怎樣就怎樣吧。”丁萱氣鼓鼓地轉身,說離開就離開,行動之果決,倒是讓衛蒼愣在原地——然後猛地轉身,將三棱刺刀架在自己脖頸處,“大師兄你要是不開門,就等著為我收屍吧!”


    該怎麽說呢?丁萱不愧是長生宗三師姐,發起瘋來那是絲毫不遜色亡命之徒——衛蒼更是直接被嚇得麵無血色,一動都不敢動!


    “胡鬧!”就在這時,一隻粗糙的大手從身後奪過了丁萱手中的三棱刺刀,“你就是有他一個師兄?還以死相逼,真是長能耐了你!”


    千鈞一發之際,淘汰戰中落敗的鍾囚忽然出現在丁萱身後,將其武器卸下,一臉嚴肅地瞪著丁萱。那一口標誌性沙啞的聲音就跟喉嚨裏塞有破碎的瓷渣似的!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若鍾囚與敵對陣,光是這一口絕無僅有的嗓音,都能讓敵人避之唯恐不及。


    “可是!二師兄......”丁萱還想辯解,卻被鍾囚惡狠狠的眼神給嚇住了嘴,不由得低下頭,不敢直視鍾囚的目光,兩隻手死死地攥住裙角,手心裏全是汗,“二師兄,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到丁萱認錯,鍾囚的神情終於是緩和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將三棱刺刀插回到丁萱腰間的刀套裏,用最溫柔的眼神,說著最狠毒的話語:“要是再犯,我就稟告師尊,關你百年禁閉!可聽清楚了?”


    丁萱頓時嚇得像隻受驚的兔子,淚眼汪汪,點頭如搗蒜。


    “你......叫衛蒼是吧?我家小師妹受傷期間,多虧你悉心照料了——雖然我師妹的傷就是你造成的。”對丁萱的反應十分滿意的鍾囚轉過頭,居高臨下俯視衛蒼,繼續說到,“不過既然你是她的朋友,那即是我長生宗的朋友,也就是我鍾囚的朋友。三日後你對陣血娘子衛法,你可有什麽想學的神通術法?或者關於血娘子的任何情報,我都可以提供給你。你若是有所請求,我親自訓練你三日,也沒問題。”


    不得不說,這對衛蒼來說,是個極好的修行機會!盡管在子鼠醜牛之戰中,鍾囚最終敗下陣來,可那神乎其技的術法運用,還是給在場所有修士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至少鍾囚他,的確傷到了鄒二。


    “不......其實比起血娘子,我更想知道如何破解衛君‘陽九百六訣’——那功法,實在是太過霸道了。”衛蒼眼神中流露出回憶之色,寅虎衛君在與戌狗衛守的大戰中,幾乎是以碾壓的姿態將衛守斃於當場,就算是在觀戰席上,那五旱之威依舊讓他忌憚不已。


    聽聞衛蒼這話,丁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複雜之色,而一旁的鍾囚,也是搖了搖頭,顯得略有些失望:“陽九百六訣,是衛家的祖傳功法之一,這幾百年來修行此功法小有成就者,也就隻有衛君了。”


    鍾囚負手而立,神色中多少還是有些畏懼,但這份畏懼不是給衛君的,而是給他所修的功法——陽九百六訣。


    “衛君今年剛好一百一十五歲,正是陽九之年!而陽九有旱災九歲,故按照理論上來說,衛君是可以將‘陽九’推動到第九旱的。屆時九旱疊加,產生的高溫別說是你,在場的每一個修士,哪怕腿腳稍慢一點,都會由內而外被烤成一堆炭骨。說到這個,那個衛野還真是可憐啊!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居然想著去挑釁衛君,真是自己找死。”


    鍾囚侃侃而談,將“陽九百六訣”的神威之處一一告訴衛蒼,若說其破解之法,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不讓衛君有時間施法就行了。


    因為“陽九百六訣”,其實是有起手時間的,而這,就是破綻!


    “說來容易,那衛君可不是傻子,針對這一點,想必是有某種應對措施的。至於九旱疊加,按照衛君的修為來說,七旱......不,六旱應該就是他的極限了!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準備的,是想想怎麽把前六旱的高溫扛下來,之後的事,便交給我的七星龍淵劍吧!”


    一語言罷,衛蒼抽出寶劍,龍淵劍低吟輕嘯,同樣急不可耐。


    而在同一時刻,另一邊的衛野其實也在接受他人的指導,而指導他的那人,便是辰龍場合的頭名,淘汰戰中依約棄權的章揚。


    若是正常比試,以章揚身懷元丹中期的修為,衛野是不可能打得過他的,隻是章揚為了招衛野入伍,不得不采取這樣的方式,以此來換取衛野的信任和忠心。對章揚來說,這樣行事是完全沒問題的,畢竟再多的勝利也是由將兵一起創造的——如“衛家門主之戰”這種名門望族間的過家家,他其實是並沒有多少興趣的,故對勝負也不在乎。


    不過現在章揚很頭疼,非常頭疼,那就是衛野似乎早已對衛君懷恨在心,這次參加門主之戰就是為了教訓......不,為了擊殺衛君!


    隻是衛君修為不僅是元丹後期,連所用手段也是那樣極端可怖,要是衛野偷雞不成蝕把米,那麽連帶著他章揚也會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在這僅剩的最後三天裏,他便馬不停蹄地給衛野進行特訓,甚至連“行軍訣”起手式——“虎嘯龍吟震山河”都教給了衛野。


    畢竟大戰在即,讓他三日內便融會貫通兩種功法,那再怎麽說都不現實,隻盼能多給衛野留些底牌。隻要保住命,其他的任何事都可以來日方長,且對於衛君來說,對衛野的不屑和蔑視,也是衛野可以利用的破綻之一——驕兵必敗這個道理,不管是在行軍布陣中還是鬥法過程中,都得時常銘記於心,除非被人以絕對的實力,碾壓而過。


    而衛野也很配合章揚的特訓,仿佛隻要為了戰勝衛君,他什麽苦都願意吃!於是乎三日緊鑼密鼓的訓練,便在二人之間開始了。


    給讀者的話:


    今日更新的第二章。終於可以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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