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嬌並沒有沉思多久,或者說這個問題對她來說並不難,隻是稍稍思索她就已經有了答案:“若是不可為,便如平時一般;若是有一線希望,便傾盡全力去反抗。”


    這話再簡單一點來說就是,如果碰到的是無能為力的事情,比如壽數將近,還不如像平時一樣該做什麽做什麽,反正是改變不了的事情,多想反而不好。


    但如果是有人要殺你,那就肯定不能坐以待斃了,哪怕明知道兩人差距巨大,但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希望,沒準對方運氣不好,要殺你的時候正好就碰到了死敵呢?


    不過楚白羽似乎依舊覺得這個答案不夠,想了想問道:“那該如何判斷可為不可為呢?”


    南宮嬌輕笑了一聲說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自然能夠明白可為不可為。”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可為不可為隻在怎麽想,又或者對整件事進行一下剖析,但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得出最佳的答案。


    而若是到了南宮嬌這個境界,就不需要這麽麻煩了,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夠感覺到——普通人的感覺基本上就是錯覺,而強者的感覺,卻更像是一種冥冥中的安排一樣。


    楚白羽聽懂了南宮嬌的意思,所以他開口說道:“我現在不知道這件事可為不可為,但我覺得是可為,所以我打算試一試。”


    “即便是拿天魂大陸的所有人來冒險?”


    南宮嬌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但語氣似乎是比剛才清冷了一些。


    楚白羽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遲早有那麽一天,為什麽不幹脆化被動為主動?”


    聽著這句話,南宮嬌有些意外:“這句話是沈達教你的?”


    “老師說過類似的話。”


    楚白羽點了點頭說道:“我聽說老師在武魂學宮總部給那些學生上過一堂課,在那堂課上麵,老師告訴他們,如果碰到明知道打不過的對手,那你就跑,如果跑不掉……你就拿出拚命的架勢……”楚白羽明亮的眼睛看著南宮嬌說道:“您知道我們打算做什麽,換成是您,您會怎麽做?”


    沒有人對南宮嬌知道這件事感到意外,作為武魂學宮最神秘強大的宮主,有些秘密在她的麵前當然就不是秘密了。


    南宮嬌似笑非笑地看著楚白羽說道:“你很不錯,怪不得會被沈達收為學生,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膽子說服我……若是我,我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們這種做法威脅不到我,但我卻不能不管。”


    話說的很繞嘴,楚白羽卻聽明白了,所以他沉默了。


    說來說去,南宮嬌還是沒打算放過他們,不過自己大概是不會死的,可其他人怎麽辦?


    他們這些人做的事情雖然瘋狂,但總的來說,還是為了天魂大陸好。


    南宮嬌淡淡問道:“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沒……”楚白羽正要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一翻手拿出來一樣東西,正是先前讓王小練看過的卷軸,卷軸上麵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除了他之外,其餘人根本無法觸碰,否則即便是阿怪,也討不了好。


    “咦。”


    看到楚白羽手上的卷軸,南宮嬌發出一聲輕咦,手指一勾,卷軸像是被一根線係著一樣,直接朝著南宮嬌的手上跳了過去。


    楚白羽當下臉就白了:“不要……”他不知道南宮嬌和卷軸上的氣息誰強誰弱,但毫無疑問,一旦兩者開戰,首先遭殃的就是他和阿怪還有肖蠶了。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卷軸落在了南宮嬌的手上,並沒有爆發出更加強大的氣息,甚至是之前那股淩厲的氣息,都仿佛變得柔和了起來,讓楚白羽感覺舒服了不少。


    南宮嬌輕輕摩挲著卷軸,就仿佛在看一件許久未見的東西一樣,半晌後突然把卷軸往半空中一丟,卷軸淩空展開。


    展開的卷軸上麵是一幅畫,畫中沒有人,而是一隻通體白色的老虎,老虎身上的花紋則是血一般的紅色,看起來極其怪異。


    “果然是你啊。”


    看著畫卷上的白色老虎,南宮嬌突然慨歎了一聲。


    小屋裏麵還是一片安靜,楚白羽聽著那句話,心想難不成宮主認識畫卷上的老虎?


    這隻白色老虎到底是什麽,楚白羽不知道,就他所知世界上並沒有白色的老虎,可魂獸裏麵也沒有這種樣子的魂獸,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股可怕的氣息正是畫卷上的白色老虎散發出來的。


    南宮嬌盯著白色老虎看了一會兒,不悅地蹙起眉頭:“不出來打個招呼嗎?”


    出來……打個招呼?


    楚白羽和阿怪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滿臉茫然,這就是一幅畫而已,怎麽打招呼?


    難不成這畫上的老虎還能夠跑出來不成?


    這又不是武魂,這真的就是一幅畫而已啊!正當兩人這麽想的時候,南宮嬌哼了一聲道:“既然不出來,那就算了,我瞧著這兩塊翡翠不錯,拿回去給我當鎮紙吧,這破畫……就燒了算了。”


    聽著南宮嬌的話,楚白羽冷汗狂流。


    不愧是宮主啊,麵對這麽強大的氣息,竟然還敢這麽說,真不怕對方惱羞成怒跟她動手?


    哦不對,這隻是氣息,氣息還能有脾氣?


    越想楚白羽越覺得不對,氣息不可能有意識,畫也不會有意識,宮主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可她卻依舊對著這幅畫在說話……還是說,其實她不是在跟這幅畫說話,而是別人?


    楚白羽扭頭看了看,小破屋裏麵除了他和阿怪之外,就剩下還在“昏迷”中的肖蠶。


    似乎是感受到了楚白羽的目光,肖蠶的眼皮不由微微跳動了一下——其實他早就醒了,不過他覺得在這個時候還是繼續裝暈比較好。


    也不知道南宮嬌做了什麽,畫卷的下麵突然多了一縷火苗,火苗是憑空的,下麵也沒有可以依附的東西,南宮嬌手一揮,卷軸就朝著火苗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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