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那裏的氣氛和這裏完全不同,他整個人像一灘爛泥癱倒在沙發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腦子裏閃著爸爸媽媽的影子,閃著唐雨嘉的笑臉。


    亞倫在一旁站了很久,“先生,我們要不要回去?”


    克洛斯眸子裏的痛苦毫無遮攔地流溢出來,“如果撕破臉,我妹妹怎麽辦?她身邊根本就沒有足以時時刻刻保護她的人,瑪麗也隻能守護在外圍。”


    他怔怔地望著天花板,並不強烈的燈光傾瀉下來,克洛斯疼痛的眼睛流下兩行淚。


    今天他想打死從安從群的,竟然敢打他的妹妹,可是,他又不得不違心地擠出自然的笑臉,說著最言不由衷的話。


    冥夜黨和敵對幫派陷入了白熱化狀態,教父又追著新的蛛絲馬跡去了。


    由於動靜太大,冥夜黨上上下下都已經知道教父關押了一個亞洲麵孔的老太太,且老太太已經死亡。


    各種流言不脛而走。


    有人說,教父控製著一個亞洲人。


    有人說,教父關押著一個z國高官。


    有人說,冥夜黨掌握著z國的國家機密。


    有人說,冥夜黨已經有人打入z國高層。


    這些消息一開始在冥夜黨發酵,後來又不脛而走,導致加國的執政黨和其他的大幫派幾乎人人知曉,似乎已經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一切如沈敬岩所料,也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沈敬岩通知沈夏,“好了,回來吧。”


    “我和十七要去度假。”


    “度什麽假?回來保護你嫂子,你侄子,還有你媽。”


    沈夏憤憤不平,“喂,那是你太太,你兒子,你親媽,不對呀……”她冷笑著換上了嘲諷的語氣,“依依姐現在隻是你的前妻,你兒子叫你大朋友,你親媽看見你就想揍你,眾叛親離的家夥,你認為你還有資格和能力來指揮我?”


    說完她就強勢地掛斷了電話,跟一旁的沈夏說:“哼,就不讓開膛手找到你,天天追問你的下落,有本事打得過我再說。”


    十七麵容平靜,“他是開玩笑的吧,你別當真,估計是喜歡跟我們打架的感覺。”


    沈夏手指捅了捅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笨蛋,他真的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難道你有經驗?”十七反問。


    “我沒經驗啊,可是,這,都差不多嘛,你注意下我哥看依依姐的眼神……”


    “你沒經驗給我當什麽軍師?”


    沈夏挽著十七的胳膊,“好啦,我們去鑽黑白的被窩,嚇他一跳。”


    ……


    又一個萬籟俱寂,夜風寒冷的晚上。


    羅依依拖著疲累的身體進入沉沉的夢鄉裏,沈敬岩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待身體的寒意消散,他躺在羅依依身邊,懷抱著真實溫暖的身體,他空蕩蕩的心都是滿滿的。


    靜靜的抱了將近一個小時,羅依依被尿意憋醒,這才發覺身旁躺了個人,顧不得追究他,羅依


    依趕緊跑去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羅依依在黑暗中皺眉,“你怎麽又來了?”


    “明晚是沈氏集團的年會,默默跟你說了吧。”


    羅依依揉了揉犯困的眼睛,“默默說了要跟你去,我又沒反對,你來找我幹嘛?”


    “明晚我會和唐雨嘉唱一首歌,可能還會有個一家三口的小互動。”


    “跟我有什麽關係?”


    沈敬岩坐起身,溫柔的目光透過夜色攫住那張俏臉,“聽默默說,你猜出了克洛斯的真實身份。”


    羅依依搖頭,否定,“沒有啊,他怎麽會知道他的身份。”


    “默默還說,你喜歡自欺欺人。”


    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兒子,羅依依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他小屁孩懂什麽?”


    “他比你我懂的都多。”


    羅依依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此刻她隻想睡覺,“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沈敬岩眉心輕蹙,“你就沒有什麽想法和意見?”


    羅依依不耐煩地說:“你這個人很奇怪,我為什麽要有想法和意見,你的事情和我沒有一毛錢關係,你快點走,我要睡覺了。”


    “我以為你猜出了克洛斯的身份,會有點跟以前不一樣的想法。”


    “沒有,你想多了。”


    她淡然的語氣像一把刀子,精準無誤的插進沈敬岩的身體裏,隻有他一個人能感覺到痛。


    他終於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從床上跳下來,飛快地抱住羅依依,鼻尖是女性甜美的氣息,他嗓音沙啞低沉,“我喜歡你,真的,幾年前就喜歡你,早就……”


    羅依依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說,我不想聽,如果你是為了讓我接近克洛斯,殺了克洛斯,或者有其他的什麽目的,你讓我兒子告訴我,我會去做,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如果克洛斯就是唐明朗,她當然願意為國除賊盡綿薄之力,隻是,這和沈敬岩無關,和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沒有關係,這是她作為一個z國人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沈敬岩覆上她的手背,吻著她的手心,“你想多了,我並不想要你做什麽,我隻是,喜歡你,而已。”


    她的手部的溫度似乎要融化了,用力的想要縮回來,可是沈敬岩卻不放開她,醇厚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你需要我做什麽來證明,我都可以。”


    說完,他又心虛了,現在的情況下,他除了半夜偷偷的來看看她,費盡心思為她選一些低調的禮物,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他不能拉著她的手陪她逛街,不能和她站在陽光下戀愛,隻能將自己的真心和身體隱匿在黑暗裏。


    白天,他要和另一個女人籌備婚禮,要和另一個女人談情說愛。


    羅依依身體顫抖,“你,先放開我。”


    沈敬岩的胳膊又緊了緊,低頭吻在她的臉頰上,“不放,我想一直抱著你,想了幾年了,我要是早知道


    你離開的時候懷孕了,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在澳洲受苦的,對不起。”


    提起澳洲,羅依依有一肚子的苦水,也有滿身的堅強,對她來說,那六年的時光,是一場磨煉,一場修行,她甚至覺得遠走澳洲是她人生中做的最正確的一次選擇。


    她語氣裏滿是疲累,“我加班到十二點半,一點才睡覺,明天早上還要去上班,你讓我睡覺不行嗎,我很困,特別困。”


    沈敬岩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好,我陪著你睡。”


    羅依依伸手擋他,“不需要。”


    沈敬岩已經躺在了她身邊,雙手抱著她。


    羅依依閉著眼睛翻了個身,推他的胳膊,“你抱著我,我睡不著。”


    “以後習慣了就能睡著了。”


    “現在以後都不會習慣。”


    “總會習慣的,反正我愛上你了,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開。”


    羅依依的頭粘到枕頭,困意襲來,忍不住發脾氣,“你是不是神經病?”


    “兒子抱著你睡覺也沒見你說睡不著。”


    “你能和我兒子相提並論嗎,你算老幾?”


    “我是老三,你是老大,兒子老二,我是咱家最沒有地位的。”


    羅依依猛的抄起枕頭就往他身上打,“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我讓從安從群打死你。”


    沈敬岩笑嘻嘻的搶過她的枕頭,“我們這裏這麽大的動靜,你以為她們都不知道嗎?”


    羅依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地喊,“從……”


    沈敬岩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將她的身體壓倒在床上,“好了,別鬧了,我不抱你了,我走,行不行?”


    羅依依瞪著他,點了點頭。


    沈敬岩放開她就走,撥開窗簾出去,推開窗戶又關上,故意製造了聲音,人站在陽台上,屏息凝神,羅依依並沒有心思去看他是不是在故布迷陣,困極的她很快就睡著了。


    黑暗中,那個人走出來,望著床上的女人,嘴角緩緩勾起得逞的笑意。


    他喜歡將她摟在懷裏同床共枕的感覺,漂泊疲累的心像是有了得以棲息的港灣,雖已離婚,卻更有家人的感覺。


    沈敬岩清晰的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愛什麽,要什麽。


    翌日,湯偉上午十點就來接羅一默了,帶著他做造型,給他選了最帥氣的小西裝,紅色的領結襯托著他的活潑可愛。


    羅一默在湯偉的陪伴下跑到沈敬岩的辦公室,雙手插兜擺了個造型,“大朋友,你看我帥不帥?”


    “帥,比你媽咪給你買的西服更帥。”


    羅一默笑著翻白眼,“你是合格的總裁,但不是合格的前夫,你前妻要知道你說她壞話,會殺過來的。”


    “哼,她才沒有時間理我。”提起羅依依,沈敬岩的眼睛裏盡是不滿,天天就知道攆他走,連抱在一起睡覺這麽簡單的要求都不答應,她也不是合格的前妻。


    到了吃飯的時間,沈敬岩


    拉著羅一默的手,一路在員工的注目禮下走去食堂,羅一默知道,這是爹地故意的,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兒子。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沈雄冰的耳朵裏,沈敬岩在食堂有單獨的包間,他將手機放在羅一默麵前,“我爸爸電話,幫我接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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