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沈蔓歌和墨雲清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你們先走。”


    方澤推了沈蔓歌一把。


    沈蔓歌卻有些無語了。


    “我往哪兒走啊?”


    這裏她人生地不熟的,現在方澤讓她先走,倒是給個方向啊。


    說話間對方已經來到了方澤麵前。


    “二哥?你這是幹什麽去呀我去,你身後這兩個人剛從垃圾堆裏出來嗎?臭死了。”


    來的人是f國的六公主方悅悅,她的母親是個小家族的女兒,當初家族陷入危機,被家族的人送進來給方正做了九夫人,生下方悅悅之後就失寵了,這些年一直偏安一隅,不和任何人為伍,方悅悅也很少出來,基本上活的像個透明人一般。


    方澤對這個妹妹沒什麽印象,隻是突然遇上了,也不知道是敵是友的,總有點忐忑。


    “六妹這是要去哪兒?”


    “出來走走,暴風雪持續了三天,母親說外麵可能需要幫忙,我就打算出去看看。”


    方悅悅的聲音倒是像黃鶯一般悅耳。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甜甜的酒窩兒,讓人看著十分舒服。


    但是方澤知道,在這宮裏長大的孩子哪裏有單純的。


    “那六妹快去吧。”


    方澤倒是不想多說,拉著沈蔓歌的手就要往前走,卻被方悅悅給攔下了。


    “二哥這是要去七夫人的宮殿嗎?”


    這個方向確實是朝著蕭鑰的宮殿去的,方悅悅能夠猜出來也不足為奇。


    “六妹有話直說。”


    方澤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實在不行的話他也隻能……


    想到這裏,方澤的眼底劃過一絲冷然和殺意。


    方悅悅自然是看到了,驚恐的瑟縮了一下,然後低聲說:“二哥,父親在七夫人的宮殿裏,我剛經過的時候看到了,如果你要去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把身後的人清理一下再過去,免得惹惱了父親。他今天心情貌似不是很好。”


    這話倒是有些像提醒了。


    方澤的心咯噔了一下,如果方悅悅說的是真的,那麽現在帶著沈蔓歌過去無異於自尋死路,可是現在臨時能把沈蔓歌送到哪裏去呢?


    一時間方澤犯了難。


    方悅悅看著方澤,怯生生的說:“二哥如果不嫌棄,我宮殿離這裏不遠,不如二哥帶著人去我那裏收拾一下?”


    沈蔓歌不由得看了方悅悅一眼。


    這女孩子長得幹幹淨淨的,給人的第一印象十分好,而且說話聲音悅耳動聽,著實讓人很舒服,但是她也看出來了,方澤對眼前這個六妹妹可沒什麽特殊的感情,甚至比陌生人都不如,此時對方突然伸出援手,是福是禍真的說不清楚呢。


    不過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這裏,沈蔓歌拽了拽方澤的袖口,低聲說:“不如我們先過去吧,杵在這裏也不是事兒啊,萬一遇到於峰的人,我們可就慘了。”


    這話倒是真的。


    方澤想起於峰的那些尾巴,不知道阿然能不能處理好,不由得再次看了一眼貌似單純的方悅悅,心裏斟酌著。


    方悅悅也不著急,就那樣等著方澤做決定。


    沈蔓歌看了看周圍,低聲說:“我們先過去吧,不管對方什麽心思,總要去了才知道。”


    “好吧。”


    方澤現在也沒什麽好的法子,看向方悅悅說道:“先去你那裏吧。”


    “二哥跟我走吧,這位姐姐不好意思啊,你身上味道太衝了,一會我們再聊。”


    方悅悅對沈蔓歌倒是溫柔善意的,但是沈蔓歌卻不會輕易相信人。


    方澤帶著沈蔓歌他們去了方悅悅的宮殿。


    宮殿裏麵的用度和擺設自然是比不上方穎之那邊的,和方澤他們的宮殿也相差很遠,看得出來得寵和失寵的區別所在。


    沈蔓歌一路觀察著,這裏侍衛和侍女也沒幾個,整個宮殿空蕩蕩的,顯得特別蕭瑟。


    方悅悅帶著他們進了宮殿,然後派人送沈蔓歌和墨雲清去洗漱了,這才給方澤倒了一杯熱茶,笑著說:“二哥,喝茶。”


    “謝謝。”


    方澤自然不覺得這個六妹妹是個善茬,結果茶杯聞了一下,倒是普通的茶葉。


    方悅悅低聲說:“我們這邊不得寵,茶葉自然不會太好,二哥別嫌棄。”


    “不會,不過我想知道六妹妹今天幫我是有什麽目的嗎?”


    方澤見沈蔓歌不在眼前,也不藏著掖著了,作為兄長,他不能給沈蔓歌帶來危險和不安,即便現在方悅悅看著無害,但是總是要有所目的的,如果一旦這個目的超過自己的所能,那麽他需要另外想法子了。


    方悅悅也沒有慌亂,依然甜甜的笑著說:“二哥還真是心急,不過也罷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吧。我看得出來宮裏最近氣氛詭秘,大家都在奪嫡,不過二哥,我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你都這樣說了,自然是想說,那就說吧,既然說了開誠布公,也就不用瞞著了。”


    方澤倒是坦誠。


    方悅悅頓了一下,才說道:“父親還壯年,你們就算計著奪嫡,是不是不太好?你要知道,雖然我們現在不是古代,但是作為君主的都不會太想放權。我知道二哥三哥之間想要掙個第一,但是父親沒病沒災的,恐怕在位還得好多年,你們鬧的太過了,會觸碰到父親的逆鱗,怕是會引火上身。”


    這些話說的倒是誠懇。


    方澤冷笑著說:“我對那個位子從來都沒興趣,當年更是為了逃離這裏離開了這裏。”


    “那二哥這次回來又是為什麽?”


    “為了報仇!”


    方澤的眸底劃過一絲冷然。


    “二哥,那個辛迪真的是你心中所愛嗎?你們相依為命,或許那不是你認為的愛情,或許是因為你和女子沒有接觸過,所以……”


    方悅悅自然也聽說了方澤的事情,所以此時有些糾結。


    方澤卻坦誠的說:“我和辛迪之間早就超過了情愛,我和他是情人,是愛人,是親人。我們相依為命,披荊斬棘,可是他卻被於峰給害死了,這個仇我要是不抱,我對不起辛迪的在天之靈。”


    “可如果害死辛迪的不是於峰,而是另有其人呢?”


    方悅悅這話讓方澤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猜測。二哥,我還是那句話,父親對君主的位子不會放手的,你還是趁早歇了那份心思吧。”


    方悅悅這話說的真誠,方澤卻冷笑著說:“我現在收手也不可能了。父親既然容不得我們對那個位子的覬覦,肯定對我們已經有了防範。如今我如果不走到那個位子上去,我的仇是不會得報的。六妹,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方澤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所要麵對的是什麽,不單單是和老三整個高地,最主要的敵人其實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方正。


    誠如方悅悅所說,他正當壯年,是不會輕易放手手裏的權利的,可是方澤等不到他老死之後才報仇,以方正對於峰的袒護程度,他怕自己仇沒報完,自己倒先死了。


    方悅悅聽到方澤這麽說,輕歎一聲說:“二哥這是要執意走到黑了。”


    “你是父親派來的說客嗎?”


    方澤不得不這樣猜測。


    方悅悅搖了搖頭說:“二哥,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奪得那個君主的位子,我和我的母家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這話讓方澤微微一愣。


    方悅悅的母家姓淩,淩家在f國真的算不上大家族,甚至連前四都進不去,不過卻有這個自信支持方澤,倒是讓方澤有些意外。


    “你們淩家貌似勢力不是很大。”


    “二哥這是嫌棄我們淩家嗎?”


    方悅悅笑的很甜,但是卻讓人覺得有些壓力。


    “嫌棄倒不會,我一個光杆司令,有什麽資格嫌棄別人,隻不過我想知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母親的意思?或者說是淩家的意思?”


    方悅悅看著方澤,沉思了一會說:“準確來說是我表哥淩千羽的意思。”


    淩千羽這個人方澤還是有所耳聞的,據說是淩家新一代的領軍人物,在經商方麵很有天分,短短幾年的時間就把淩家以前虧損的生意給填平了,而且據說現在開始盈利,是淩家新一代的希望。


    這個人很是低調,也從不出場什麽公眾場合,很多時候都是助手代替出席各種宴會,所以至今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麽樣子。


    有人說他長得很醜,有人說他是個殘疾,眾說紛紜,可是淩千羽卻從來沒出來說過什麽。


    方澤實在不明白這個淩千羽為什麽要支持自己奪得國主的位子。


    “他想要什麽?”


    “表哥想要淩家成為f國第一大家族。”


    方悅悅依然笑著,但是說出的話卻讓方澤有些震撼。


    這個淩千羽野心不小。


    “如果我失敗了呢?”


    “有我表哥在,二哥不會失敗。”


    這份篤定倒是讓方澤很是意外。


    “你們為什麽不選擇老三?在實力上他比我更有優勢,甚至和幾位閣老的關係也不錯,你們如果選擇他的話勝算會更大一些,為什麽要選擇我?”


    方澤不傻,自己一路披荊斬棘的走到如今,靠的全是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雖然蕭鑰殘留的勢力也會幫他一些,但是終究不是可以支撐他的力量,如今淩家居然表現出這樣的意願,不得不讓方澤慎重沉思。


    方悅悅卻笑著說:“這個原因回頭表哥會告訴你的,二哥,其實你和表哥緣分很深的。”


    這句話頓時讓方澤如墜霧裏,猜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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