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歌察覺到葉南弦的臉色有異,自然也想到了那次中蠱。


    那次本以為是懷孕,卻將她的身體再次折騰了一次的蠱毒事件。


    沈蔓歌的眸子冷了幾分。


    原來是韓嘯!


    當時就覺得那個女人不會有那麽大的本事,還以為是於峰做的,沒想到和韓嘯有關。


    也就是說韓嘯和於峰是一夥的,或者說他們倆是合作關係?


    想到這個可能,沈蔓歌的臉色冷了幾分。


    瑤洛雖然在照看著韓熙晨,卻也無時無刻不關注這沈蔓歌和葉南弦他們,當她感受到葉南弦和沈蔓歌冷然的眼神時,猛然多了一絲戒備。


    “你們想幹什麽?我告訴你們,外麵可都是韓爺的人,隻要我喊一嗓子,你們就跑不掉了。”


    “我對他沒惡意。”


    難得的,葉南弦居然開口解釋了。


    現在的韓熙晨已經安靜下來,像是睡著了,卻讓人心疼的揪心。


    葉南弦心情複雜,卻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腳走了過去。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在葉南方墓地時見到韓熙晨對著葉南方墓碑哭泣的樣子。


    這個男人終究沒有那麽冷血。


    葉南弦走過去的時候,瑤洛全神戒備,卻被沈蔓歌給拉到了一旁坐下,不過她的眼睛一直盯著葉南弦,一旦葉南弦對韓熙晨要做什麽,她隨時隨地準備著反擊。


    對瑤洛的緊張,葉南弦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說:“你對他倒是忠心的很。”


    瑤洛沒說話,情緒也不受葉南弦影響,一直盯著他。


    葉南弦沒再管瑤洛,而是出手看了看韓熙晨身上的傷口。


    他身上都是傷疤,新傷舊傷不斷,最多的就是刀傷。


    當他看到韓熙晨心口位置的新傷時,葉南弦貌似有些明白了。


    這個男人每次都是自己放血拿出蠱蟲嗎?


    他是瘋了嗎?


    還是真覺得他是個不死之軀?


    葉南弦的眸子頓時有些發紅,心口也堵得厲害。


    他們弟兄三人,要真的說起來,貌似也隻有葉南方活的自在了一些,卻也是最短命的一個,而他們兄弟倆算不算難兄難弟?


    明知道幫助自己能夠受這麽重的懲罰,居然還要出手。不管是苦肉計還是真心實意,葉南弦知道,自己的心軟了。


    “帶他走吧。既然韓嘯不珍惜這個兒子,那就讓他回到我身邊吧。”


    葉南弦說完就扛起了韓熙晨,卻聽到了一絲呻。吟聲。


    “你丫的是不是覺得我沒死透,還想著給我補幾刀呢?葉南弦,我又不是你的人,什麽叫回到你身邊?”


    韓熙晨的聲音很小,氣息很弱,但是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三個人都楞了一下。


    “韓少!”


    瑤洛猛地掙脫開沈蔓歌,一下子撲了過去。


    “韓少,你醒了?你疼不疼?我一會出去給你找止疼藥,我……”


    “閉嘴!吵死了。”


    韓熙晨低吼一聲,眉頭微皺。


    瑤洛頓時閉了嘴,不過眼底全是擔憂關心之情。


    韓熙晨卻沒看她,而是抬眼看了一眼葉南弦。


    葉南弦的眸子清冷,臉上也沒多少表情,可是韓熙晨就是覺得這個時候的葉南弦特別可愛,特別溫暖。


    “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如果死了,我給你收屍。我已經把南方旁邊的空地給鑿出一座墳地了,你要是真沒了,我把你葬在南方身邊,免得南方一個人在下麵寂寞。”


    葉南弦冷著臉淡淡的說著,清冷的語調冰冷無溫,卻讓韓熙晨咧開嘴笑了。


    “你是多巴不得我死啊。葉南弦,放我下來,你們走不出去,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外麵現在肯定被戒嚴了,你們進來的深山老林估計已經被控製了。你們不出去,還有一條生路,要是出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條。你如果死了,誰給我收屍啊?”


    韓熙晨咳嗽著,掙紮著從葉南弦的身上起身。


    瑤洛見狀連忙扶住了他。


    “韓少。”


    韓熙晨這才看了她一眼。


    “怎麽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醜死了。”


    韓熙晨的話讓瑤洛連忙低下頭說:“在深山老林行動,為了方便所以穿成這樣。”


    “扶我坐下。”


    韓熙晨被瑤洛接手了,葉南弦也沒有再碰他,而是回到了沈蔓歌身邊,將沈蔓歌攬在了懷裏。


    沈蔓歌靠著他笑著說:“我覺得他說得對,現在這裏屬於燈下黑,韓嘯怎麽樣都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裏。”


    “恩,休息一下。”


    葉南弦扶著沈蔓歌在一旁坐了下來,並且從口袋裏拿出了壓縮餅幹遞給了她。


    “吃點吧,補充體力。”


    韓熙晨看到葉南弦的壓縮餅幹,不由得有些鬱悶了。


    “喂喂喂,我是病號,我還這個樣子,你身上有吃的,你居然不給我?葉南弦,你好意思嗎?”


    “她是我老婆,給她吃的應該的,你是我的誰啊?我憑什麽給你吃的呀?”


    葉南弦這話說的韓熙晨頓時覺得有些紮心了。


    “我是你的誰?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葉南弦直接幹脆利落的說完,將壓縮餅幹給撕開了,隨即遞到了沈蔓歌的唇邊,柔聲說道:“這東西比較幹,你慢慢吃,別噎著了,一會我去看看有沒有水。”


    “好。”


    沈蔓歌的唇角微微上揚,拿著壓縮餅幹吃了起來,並且時不時地看向韓熙晨。


    她覺得和葉南弦鬥嘴的韓熙晨簡直像個別扭的孩子,挺好玩的。


    韓熙晨抿了抿嘴唇,有些鬱悶的說:“葉南弦,你過分了啊。”


    “韓少,我身上有壓縮餅幹,我給你拿。”


    瑤洛連忙出口,卻被韓熙晨給嫌棄了。


    “我不要你的,我就要他的。”


    瑤洛從沒見過如此孩子氣的韓熙晨,不由得愣在當場。


    韓熙晨卻不管不顧的看著葉南弦說:“你給不給?你如果不給我我就喊人了,讓你們都留在這裏得了。怎麽說我也是韓嘯的親兒子,又抓到了你們,足以將功抵過了,回頭我擺上一桌好吃的,我饞死你們。”


    這個樣子的韓熙晨真的是讓沈蔓歌開了眼界了,他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葉南弦的唇角也微微上揚。


    “一塊餅幹。你至於嗎?”


    葉南弦看著韓熙晨,心情難得的愉悅。


    “你就說給不給吧?”


    “給,你都這麽說了我還敢不給嗎?”


    葉南弦有些無奈的將另一塊壓縮餅幹扔了過去。


    韓熙晨連忙對瑤洛說:“快快快,拿過來給我吃。”


    瑤洛以為他是真餓了,連忙打開了包裝遞給了韓熙晨。


    韓熙晨吃的津津有味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後麵去了。


    看著他如此開心的樣子,葉南弦笑著說:“忘了告訴你了,這壓縮餅幹是你女人瑤洛給我們路上充饑用的。也就是說瑤洛身上的和我們身上的壓縮餅幹沒什麽區別。”


    韓熙晨微微一愣,隨即看向了瑤洛。


    瑤洛連忙點頭說:“是的,葉太太身體虛脫的厲害,我當時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所以就把壓縮餅幹給他們了。”


    沈蔓歌再次笑了一聲,拽著葉南弦的衣袖小聲說道:“你別這麽腹黑。”


    “我是告訴他實情。這幼兒園的小孩子啊,就喜歡搶別人的吃食,總覺得別人的東西是好的,可是他不知道別人的東西其實是出自他們家的。”


    葉南弦這話堵得韓熙晨那叫一個鬱悶啊。


    沈蔓歌本以為他會生氣,結果韓熙晨卻笑著說:“沒事兒,我就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哪怕是出自我家的也要搶,怎麽著?你有意見啊?”


    那無賴的樣子簡直讓葉南弦有些不敢苟同。


    “幼稚。”


    “你不幼稚?你不幼稚你把我當幼兒園小朋友比?”


    韓熙晨冷哼了一聲,隨即看了看手中還剩下的半塊壓縮餅幹,突然就覺得不香了。


    “不吃了。”


    他直接把吃剩下的給了瑤洛。


    瑤洛也摸不準他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隻能把壓縮餅幹放了起來,然後去找水。


    等瑤洛離開了,韓熙晨才看著葉南弦說:“我被關在這裏應該會有三到五天的時間,我能保你的時間也隻有三到五天。你還是今早想辦法離開這裏吧。”


    “如果我說不呢?”


    葉南弦看著韓熙晨眼底複雜的情緒,心有不忍,卻還是冷聲問道:“湛大哥在哪兒?”


    “他不在這兒。”


    “那他在哪兒?”


    葉南弦對湛翊的執著讓韓熙晨有些鬱悶了。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你管他在哪兒幹什麽呀?他死不了、你們都以為他被雙規了,被帶走了,或許會被秘密處決是吧?那麽我告訴你,沒有!他一點傷害都沒有受到!不但如此,這裏還有一批軍隊任由他調遣。要不是他來了這邊,我父親也不會被製衡住。所以你真的沒必要去擔心他的死活和安危。相比較而言,你才更加危險。也隻有你這個傻子會傻乎乎的跑來張家寨送死。”


    韓熙晨的眸子有些糾結。


    沈蔓歌和葉南弦頓時愣住了。


    湛翊在這邊有一隻秘密軍隊可以調遣?


    那麽他為什麽不聯係他和家裏人呢?


    上麵大張旗鼓的把他給停止查辦,甚至整出這一出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真是的目的是為了讓湛翊來這邊調查什麽?


    葉南弦突然想起了墨池的話。


    他說:“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樣子,老爺子心裏有數的很。”


    突然間,葉南弦仿佛明白了什麽,腦子一下子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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