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去準備一下,隻有我們兩個人可不行。”


    葉南弦知道沈蔓歌尋找霍二叔心切,但是剛才的事兒應該驚動了韓嘯,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立刻做出調整。


    現在就看誰的動作快了。


    沈蔓歌點了點頭。


    葉南弦回去之後帶了一小隊人嗎和沈蔓歌連夜上了山。


    這後山很大,甚至和周圍的山脈都是連著的,沈蔓歌和葉南弦也不知道霍二叔到底在哪裏,隻能一個一個的山頭搜索。


    而韓熙晨這邊剛進門,就被一條鞭子直接甩了過來,他躲都沒躲的直接硬抗了下來。


    鞭子上是帶著倒刺的。


    韓熙晨挨了一鞭子之後頓時皮開肉綻,血腥的味道充斥著房間,可是他愣是眉頭都沒眨一下。


    “混賬東西!你都忘了你是吃誰的飯長大的了是不是?”


    房間的燈頓時亮了。


    房子中央坐著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而他身邊坐著一個女人,女人一臉妖豔的看著韓熙晨,笑著撫摸著韓嘯的胸口,笑著說“嘯,幹嘛生這麽大的氣?


    再怎麽說,熙晨和他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你這不讓他聯係葉南弦,貌似不太可能的。”


    “你給我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韓熙晨的眸子像利劍一般的射向了女人,那雙眸子陰冷的讓人覺得害怕。


    女人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然後想到身邊的韓嘯,連忙委屈的說“嘯,你看看你兒子對我是什麽態度嘛。”


    “好了,你閉嘴。


    我教訓兒子你。


    插什麽嘴?”


    韓嘯的眉頭微皺,對女人的聒噪有些不滿。


    這一下,女人是一點都不敢說話了。


    韓熙晨看著韓嘯,身上的血還在流著,可是他就像不知道疼一般,冷冷的說“父親,能放過他嗎?


    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來張家寨是為了什麽?


    你以為他真的是帶著妻兒過來旅遊的?


    韓熙晨,你別忘了你是誰的兒子!給我去祠堂跪著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治傷,不許吃飯喝水,給我好好的反思反思你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不要以為你是我兒子,我就不會殺了你。


    再這樣打斷我的計劃,我不介意把你困在山底下讓你永不見天日。”


    韓嘯臉上的陰狠一點都不收斂,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韓熙晨的心微微的撕扯著,疼痛著,他的腦海裏想起了葉南方,想起了那個總是笑的沒心沒肺卻很有自己信仰的弟弟。


    他還記得他說起葉南弦時候的樣子,是那麽的幸福快樂,那麽的溫暖。


    而那種溫暖他一次都沒有在父親臉上看到過。


    如果不是背著韓嘯去做過兩個人的親子鑒定,他真的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生兒子。


    從小到大,他對他就十分嚴苛,嚴苛到他幾次都快要撐不下去了。


    那個時候,他多想在自己有個母親在身邊,哪怕隻是抱抱他也好,可惜沒有。


    他羨慕葉南弦能夠和葉南方一起長大,就算是有什麽苦楚也是兩個人一起分擔,而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韓熙晨冷冷的轉過身去,什麽話都沒說的直接去了祠堂。


    這裏的祠堂有些不太一樣,擺的不是韓家的列祖列宗,擺的隻有一個人的牌位,那就是張芳的。


    看著母親的牌位,韓熙晨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他跪在地上,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著,鮮血也在流著,可是韓嘯就像看不見的,而韓熙晨也不在乎。


    他隻是看著牌位上的自己,眸子有些酸脹。


    “媽,父親說你當初生下我是希望我健健康康長大的,可是你不在了,父親好像也變了。


    這些年愈發的放縱了。


    他身邊的女人不斷,壓根就忘了你了,卻還是每次在我做錯事兒的時候罰我過來跪你,真的很可笑是不是?”


    韓熙晨有些自嘲的說著,門卻突然開了。


    他微微一愣,就看到韓嘯一臉冷凝的走了進來。


    “又在和你媽訴苦是嗎?


    告訴她我欺負你了?”


    “沒有。”


    韓熙晨的後背挺得很直,仿佛隻有這樣才會彰顯出自己的倔強。


    韓嘯看了一眼張芳的牌位,然後突然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韓熙晨看到白色瓷瓶的時候,整個人的臉都變了。


    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眼神也帶著一絲恐懼,可是卻什麽話也沒說。


    韓嘯對他這個反應就像沒看到似的,摸著這個瓷瓶低聲說道“知道你母親的寨子是幹什麽的嗎?


    他們是養蠱人。


    從祖輩開始就學會練蠱,養蠱,你母親更是個中好手,可是怎麽就生下你這麽個廢物?


    你身體裏留著張家寨的血,居然對蠱如此的遲鈍。


    從小到大,我不知道對你寄托了多少希望,可是你總是讓我失望。


    熙晨,你這樣子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


    恩?”


    韓熙晨一言不發,目光直直的看著張媽的牌位嘴角緊瑉。


    對他這個態度,韓嘯有些不爽。


    “你這是什麽態度?


    我和你說話都不搭理我了是嗎?


    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對抗我了嗎?


    就你手裏培養的那些廢物殺手,還真以為能夠撼動我什麽?


    韓熙晨,你的命是老子給你的,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


    今天你居然敢懷了我的計劃,你很喜歡和葉南弦接觸是嗎?


    可以,那就給我永遠記住這一天!我倒要看看這個時候葉南弦會不會來救你?”


    韓嘯說完,直接打開了瓷瓶,一個黑乎乎的小蟲子猛地竄了出來,聞著血腥味瞬間鑽進了韓熙晨的身體裏。


    “啊!”


    韓熙晨整個人跪躺在地上,緊緊地抱住了自己,渾身抽抽著,冷汗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在地板上。


    一條黑線在他的傷口進去,然後沿著他的血管快速的遊走,每到之處都讓韓熙晨疼的恨不得自殺。


    而他的父親韓嘯卻冷冷的說“你是張芳的兒子,身上有張家寨的血,如果想讓自己活下去,就找到破除此蠱的方法。


    否則大羅神仙也[文學館xguan]救不了你。


    我韓嘯是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但是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依然可以和麗娜再生一個孩子,你知道的,她也不過才二十幾歲而已。


    命是你自己的,想要活,就把你媽的本事給我練出來。”


    說完韓嘯直接走了出去,並且讓人鎖上了門。


    韓熙晨疼的在地上打滾。


    這祠堂裏什麽都沒有,卻有幾個大杠。


    缸裏都是一些蠱蟲,有的是剛捉回來的,有的是韓熙晨煉製的半成品。


    每次跪祠堂,他都要經曆一番生死,本以為已經習慣了,可是這一次韓熙晨卻覺得有些委屈。


    劇烈的疼痛讓他悶哼出聲,發紅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桌子上張芳的牌位,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麽?


    媽,為什麽?


    弟弟不理我,父親也不喜歡我,你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


    為什麽?”


    他一頭撞到了桌子上,鮮紅的血順著額頭往下滴。


    身體裏的蠱蟲仿佛聞到了血腥味,愈發的興奮起來。


    在他的身體裏亂竄。


    韓熙晨終於忍不住的嘶吼著,尖叫著,那刺耳的聲音讓守衛祠堂的人都心生膽寒。


    他恨不得就此死去,可是不行,他不能死。


    這麽多年都過來了,為什麽要死呢?


    蠱蟲!這一次韓嘯往他身體裏放的也不知道是什麽蠱蟲,好生厲害。


    韓熙晨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打濕了。


    他感覺自己每一寸肌膚都在被什麽啃咬著,每一寸骨頭都在被撕扯著,切割著。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藥瓶,顫抖著雙手把藥物塞進了自己的嘴裏,沒多久就開始嘔吐起來。


    大量的黑血從他的口中吐出,裏麵密密麻麻的線蟲蠕動著,讓人覺得渾身發麻。


    韓熙晨喘息了一下,終於打出了打火機,將自己的黑血給點燃了,劈裏啪啦的聲音讓他的血眸看起來陰森無比。


    他就像是地獄裏的修羅,沒有一絲情感。


    深吸了一口氣,韓熙晨將火機對準了自己的傷口。


    劇烈的灼熱感讓身體裏的蠱蟲躁動起來。


    韓熙晨立馬感覺到了它的準確位置,直接拿出了軍用匕首,毫不留情的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與此同時,他砸碎了一旁的大缸,裏麵的毒蠍子剛接觸到空氣,就被韓熙晨直接用手抓了出來,硬塞進了自己心口的傷口處。


    兩隻蠱蟲在他的身體裏打起架來。


    韓熙晨疼的快到暈過去了,卻不能如願。


    他隻能咬牙硬挺著,然後一點一點的煎熬著。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毒蠍子終於咬死了韓嘯放進他身體裏的蠱蟲,卻也差不多快死了。


    韓熙晨用匕首把他跳了出來,直接放火燒死了,然後才拿出藥瓶給自己倒了一粒解毒丹,這才徹底的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又一次死裏逃生,如今每一次解蠱都那麽的熟練,這一副身體早就被他傷的慘不忍睹了。


    可是那顆心卻依然躁動不已。


    他以前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現在卻還想有了一個目標。


    一個十分清晰卻又瘋狂的目標。


    韓熙晨看著桌子上張芳的牌位,嘴角輕揚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來。


    “媽,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當初選的良人。


    這就是你告訴他不許我接觸蠱蟲的男人。


    我確實沒有主動接觸蠱蟲,可是在我四歲開始,我就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接觸這些東西。


    你現在看到這些,還會覺得當初你的決定是對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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